“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天上？”

    被欧阳吹雪死死压制在吹雪剑下的白正泽咬牙问道。

    若不是他这把剑特殊，恐怕早就被压断，他自己也要身受重伤结束这场比武。

    “我喊了两次‘如影随形’，但却没有一次用过。”欧阳吹雪得意地笑了笑，“在传统观念中，擂台上口中喊出招式名称是为了让自己更有信心，同时威慑对手。但在战场上，指东打西可是常态。我只是把这里看作战场，你输给我的原因是你将这里看成了擂台。”

    “什么战场擂台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形！同！虚！设！！”

    白正泽怒目咆哮，吼声惊动了远处山中的飞鸟，成片飞起。

    他话音未落，那把被压制地有些弯曲的长剑表面突然在一瞬间蓝光大放。

    同时欧阳吹雪感觉到脚下涌现出一片极为危险的信息素。谨慎之下，虽然不愿意放弃好不容易抓住的优势，但不清楚白正泽接下来要出什么招。

    如果是一些杀伤力强大的招数，恐怕他不仅要直接输掉比武，还要受到什么重伤。

    这么想着，欧阳吹雪轻盈地向后跃起。

    下一刻，白正泽手中的长剑蓝光爆涨，一头房屋大小的巨兽从他那柄长剑中飞窜而出，如同巨锤猛砸落在地面，震起一片沙尘。

    巨兽同体蓝色，树干粗细的双臂外侧各有一道金色的细线，脊背上是一枚黑色线条绘制而成的奇异图案，像是来自远古的符文，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巨兽似乎是由火焰缔造成的东西，它的体表不断跳动着莹蓝色的火星，还有高温散发出来。

    而吹雪剑也被这头巨兽给撞飞出去，不知道掉落在哪个角落里了。

    作为裁判的欧阳诚似乎也被这一幕给惊住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头蓝色巨魔向欧阳吹雪一步步走过去。突然，他想起来这种时候应该介入比赛了。

    这位白家少年所拥有的力量已经脱离控制了，欧阳吹雪丢失了剑，意味着他失去了战斗能力。

    欧阳诚作为他的亲哥哥，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欧阳吹雪被打成重伤。

    “二位先暂停一下！”

    一道青色的身影出现在欧阳吹雪与蓝色巨魔之间。

    看到蓝色巨魔的行动停止后，欧阳诚转身面向有些呆滞的欧阳吹雪，心疼地询问到：“欧阳吹雪，你是否还能继续战斗？”

    当然，这是台面上的话。欧阳吹雪一向明事理，是聪明人，不出意外，欧阳吹雪就会顺着他的话自觉认输了。

    可是意外还是出现了，欧阳吹雪呆滞的神色逐渐变化狰狞起来。

    下一刻，他仰天狂笑起来，笑容中充斥着无奈与兴奋。

    欧阳诚一下子傻在原地，他从未见过自己这个弟弟有如此不理智的一面。就连几年前在守望之城一次次从生与死的边缘走过，欧阳吹雪都未曾发过疯。

    “好戏这才开场呢，兄长可否请你靠边站？”

    狂笑过后，披头散发的欧阳吹雪刘海下隐约有血光闪动。

    其实......他刚刚的突然发疯也是在他的控制之中。

    简单来说，他是故意发疯的......

    导致他这么做的理由非常莫名其妙，就在吹雪剑被弹飞、蓝色巨魔出现之后。欧阳吹雪忽然察觉丹田之中突兀地涌现一股温暖的热流，而上一次感觉到这股热流的时候便是护体内功“逍遥心经”突破到第三层的时候。

    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做到的，但他似乎在战斗中突破了逍遥心经的第四层！

    不仅刚刚苦战中失去的一切状态恢复到了巅峰，就连内力量都增加了非同小可的程度。

    欧阳吹雪突然发疯的几分钟，就是为了适应这股突然提升的强大力量。

    而现在使用完毕，一个有趣的想法再次出现在他心中。

    白正泽的蓝色巨魔已经超越比武的规则了，但除了欧阳诚，就连观众都没说什么。

    既然大家都默许了白正泽的犯规，那么他再祭出亿点小小的实力也不是不行嘛！

    还在火与剑联盟的时候他就在想，自己的剑气化剑是否还有双持的可能。

    既然现在内力上涨不少，又有强敌当头，此乃实验想法的大好时机啊！

    以为欧阳吹雪走火入魔的欧阳诚正打算强行带走他，但他的脚步忽然顿住了。

    欧阳吹雪双手中居然各自凝聚出一团不断膨胀的墨色内力，随着时间，这两团内力逐渐延长，最终化作了两柄各有六尺长短，如同软鞭一般由墨色气息缔造成的超长剑，正向外散发出极为危险的信息素！

    不止欧阳诚，白正泽见到此幕也是呆滞住了。

    欧阳吹雪那一双墨色的长剑他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

    但无论如何，他的感觉告诉他，那是极为危险的东西。

    “灼魂冰炎魔！干掉他！”

    似乎是被欧阳吹雪手中虚无缥缈的双剑吓到了，白正泽直接忽视了还站在二人中间的欧阳诚。一声令下，那头蓝色巨兽高高跃起，从欧阳诚头顶略过，对着欧阳吹雪当头砸下！

    后者原地跃起，迎着巨兽直上，双剑交叉挥斩，竟生生将那类似火焰般的造物双臂轻松斩断！

    就在白正泽大惊之际，欧阳吹雪手中长剑的形影消散了一层。

    不多时欧阳吹雪手中长剑彻底消散，他也在高空中失去了意识，如同折翼的飞鸟栩栩坠落地面。

    一道人影从欧阳诚身后闪过，飞扑上去接下晕厥过去的欧阳吹雪。

    ......

    “你来了。”

    “等你很久了。”

    虚无缥缈的冷声在欧阳吹雪耳边回荡。

    尽管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正在和谁战斗，突然两眼一黑晕头转向了起来。

    再次睁眼，自己的四肢和身体僵硬地如同死人一般异常沉重而不受控制。

    即使如此，他还是挣扎着奋力从潮湿的地面上爬起，四下张望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

    不过令欧阳吹雪感觉到奇怪的是，这里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空间。放眼望去，无论哪个方向都是黑漆漆一片的雾气，无边无际。

    他的脚下、头顶，乃至于身体周围全部弥漫着火焰一般缠绕卷曲，却一碰即散的黑色雾气，如同传说中的混沌一般神秘。

    “我在这。”

    方才那个声音再次从欧阳吹雪面前传来，但此时的欧阳吹雪听觉已经大概恢复。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他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这分明就是他自己的声音。

    惊疑不定之际，这个混沌空间突然出现一团莫名其妙的光幕，而光幕下站着一位一袭黑衣，一头白发的清秀少年。

    那少年的模样居然也与他分毫不差。

    “你是谁？”

    欧阳吹雪张了张嘴，但他似乎无法发出声音。

    “我就是你。”

    虽然欧阳吹雪并未发出任何声音，但对面那个“欧阳吹雪”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就好像他们二人真是一体那样不可思议。

    “你是......心魔？”欧阳吹雪在心中默念。

    他曾听欧阳情说过一些关于心魔的说法，据说在修炼到某个瓶颈之时，便会遇见自己的心魔。

    击败心魔后实力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变，如果被心魔击败，精神便可能永远沉睡下去。

    简单来说，心魔是一个很大的机缘，亦是一个很大的危险。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就此陨落。

    “哎呀，居然被你猜到了。”

    那位“欧阳吹雪”闻言，眼中划过一丝奇异的黑色，随后整个人化作一团漆黑的暗影，窜入地中消失不见。

    “这里是你的心境。”

    心魔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同时伴随着嘈杂的鼓点，宛若突然出现了一大帮人围绕在欧阳吹雪身边。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欧阳吹雪的身边突然出现了数以千计的黑色人形，同时有微弱的危险信息素从它们身上散发出来。

    欧阳吹雪本能地摸了一把腰后的吹雪剑，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击败我，你便可以使用我的力量。”

    缥缈的声音在欧阳吹雪耳边若隐若现。

    欧阳吹雪扫视一眼面前的黑色形体，深呼一口气，一柄六尺长剑悄然凝聚在他手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