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二百一十六章：小闹艳香楼（下）

    赵硕苦笑道：“羽衣姑娘说的不错，看来羽衣姑娘不仅是弹奏琴曲的行家里手，赏琴的本事也是一绝。不过羽衣姑娘不会明白，即使是生于帝王家，其中也有着不少苦涩。”

    阳旋道：“帝王家事，羽衣实在不懂，不过羽衣却可以为大将军弹奏一曲，让大将军舒缓舒缓苦涩的心境。”说着便走到琴边，指抚琴丝，弹奏起来。

    赵硕则一边听曲，一边饮着美酒。

    此时高实来到凤九所在的摊位，看见陈岩又赢了，听见陈岩对凤九说道：“没有银子了就给我好好记着账，如果没错的话，现在应该是四千万两了。”

    凤九点头道：“不错。”说罢看见高实前来，急忙低头躬身道：“凤九见过大掌柜的。”

    高实见解坚在陈岩身旁，便问道：“解坚，看样子此人是你专门带过来的？”

    解坚见高实的脸色不太好，苦笑道：“大掌柜，实话跟您说了吧，我们只不过是前几天刚认识的朋友，他说想进来玩玩，所以……”

    陈岩打断解坚的话，道：“高大掌柜，此事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就不要责怪解兄了。况且就算我跟解兄不是朋友，你难道就不欢迎几个客人来艳香楼这里玩上几把么？”

    高实道：“这个当然是欢迎的，不过连续开了二十几把都是大，未免也太巧了。”

    陈岩皱眉，一字一顿地道：“我有点不明白高大掌柜的意思。”

    庄子游道：“高大掌柜，为人处事，要讲道理，你如果觉得我家公子使诈，可以试着来抓个正着，那样大家都无话可说了。”言语间嘲讽了高实不会为人处事。

    高实道：“大家别误会了，这里是赌场，就不要在此口舌之争，我的意思是，我亲自来跟你玩一局，我来摇骰子，不知意下如何啊？”

    陈岩道：“可以。竟然让大掌柜亲自摇骰子，有劳了。”

    孙高叶道：“高大掌柜要看清楚了，看看我家公子是在哪里使诈。”他其实也对陈岩的赌技感到好奇，也仔细察看陈岩的举动，可是仍然无法看出陈岩到底在哪里动了手脚。

    不用孙高叶提醒，高实也会这么做，骰盅摇罢，放在赌桌上，道：“请问这一次你还是全押么？”

    陈岩道：“我看还是全押了吧，如果输了，高大掌柜就可以马上拿回所有，而我赢了的话，那么也该停止了，不然高大掌柜出了这么多银子，可就要心疼了。”

    高实道：“够爽快！”说着将骰盅打开，点数还是大。高实感到难以置信，他明明没有看见陈岩动手脚，而且自己明明要摇出的点数是小，怎么就变成大了，为何会这般？到此，他之前对凤九的责怪完全消释。

    陈岩道：“四五六，十五点，点数为大，高大掌柜，看来我的运气很不错，又赢了。”

    高实道：“这位兄弟，请问之前高实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兄弟了？”

    陈岩冷笑，道：“大掌柜有多少仇人，难道自己心里没数吗？”

    高实沉思了一会，道：“请赐教。”

    “看来大掌柜的仇人实在太多，一时间都不知道是哪个仇人了。”陈岩道，“狂风帮对于大掌柜来说，应该很熟悉吧？”

    高实道：“我明白了，你是狂风帮派来砸我场子的。”说着看向了解坚，大骂道：“好你个解坚，居然带这些人来。”

    解坚见高实发脾气，吓得脸色都变了。

    陈岩道：“大掌柜的别骂他，刚才我都说了，我与之不过是萍水相逢，所以他什么都不知道。”

    看到高实生气的样子，庄子游和孙高叶心里说不出的痛快，忽然感觉这样比用干戈复仇更为解恨。

    这时候两个年轻男子走来，对高实道：“父亲，此三人若是前来生事，我们让人把他们轰出去就是了。”

    这两个年轻男子便是高实的儿子，老大叫高传，另一个叫高承。

    孙高叶道：“客人赢了钱，就要把客人轰出去？难道这就是艳香楼的规矩？”这最后的一句话他故意说得非常大声。

    这时候来赌场你的客人听见了争执，纷纷侧目，有的则走到一旁看起热闹。

    有人窃窃私议起来，“听说这三位客人被怀疑使诈。”“怀疑使诈就抓个现行啊？动嘴皮子可不行。”“对，不能因为别人赢钱了就说别人使诈，没有这个道理，”“不错，如果有这样的道理，那么以后就不能来这里玩了。”

    庄子游忍不住嘲讽道：“高大掌柜，有句话希望你能亲自说出来，请问高大掌柜，难道来艳香楼赢钱，就是砸场子？也就是说，来这里只能输钱？”

    见高实不说话。庄子游继续说道：“如果今日之事高大掌柜执意认为是我们不对，那么对于我们就会将此事传扬出去，看看别人知道此事之后，会怎么看艳香楼？朝廷知道此事之后，又会如何处置，高大掌柜，你觉得如何？”

    孙高叶道：“不错，我家公子赢到了这个数目，我想足够让朝廷重视了。”

    陈岩道：“说得对，而且我还可以每年让朝廷重视一次。这样艳香楼就更为人所知了。”

    高实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大将军赵硕与自己交情颇深，若是发生此事，赵硕都会受到连累，他笑了笑，道：“三位请跟解坚前去，先让艳香楼的姑娘们好好伺候，我让人清点好钱的数目，此后就来。”

    陈岩三人跟着解坚而去。

    高实对那些围观侧目之人示意道：“刚才不过是一些误会，大家各自去玩吧。”

    高传道：“父亲，难道真的要把钱给他？”

    高实苦笑，道：“要不然呢，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高传道：“父亲，我看他们是来生事的，我们大可不必对他们那么客气。”

    高承道：“父亲，我觉得大哥说的是。”

    高实摆手道：“那么你们说说，他们如何生事了，难道钱赢多了，就是生事？”

    高川道：“父亲，连续二十几把都是大，他们明明就是在使诈。”

    高实道：“这个话说的是不错，可是你们谁看出来他们哪里使诈了？”说着看向了凤九。

    凤九头低下，道：“凤九实在无能，请大掌柜责罚。”说着开始摇骰子，点数出来，是小。他看向高实，苦笑不已：“大掌柜，之前我就多次要摇出小点数，只要一次就行，然而实在是诡异至极，我居然连一次都没有做到。”

    高实其实是要说此事不怪凤九，毕竟陈岩使诈的手段实在高明，自己也没看出来，不想凤九这般言语，高实正要出言安慰，就听高承骂道：“我明白了，都是你，是你跟他联合起来，对不对？”

    凤九擅长摇骰子，想要什么点数就能摇出什么点数，所以高实才会将其带到艳香楼。

    凤九苦笑，其后脸色一正，道：“大掌柜，天地良心，我凤九不会干这样的事，不然岂不是愧对大掌柜的厚待了么？总之如此不讲良心的事情，凤九是决不会做的。如果还不相信，我凤九将会以死明志。”

    高实道：“凤九，高承之言不必放在心上，”说着对高承道：“按照你的说法，你父亲我刚才也摇了骰子，开出来的点数也是大”，难道你父亲我也和对他们勾结了？”

    高承听此，向凤九拱手躬身道歉：“凤前辈，是高承没有细想，话说的不对，请你不要往心里去。”

    凤九道：“不敢不敢，只要此后大掌柜还能信得过我，那就行了。”

    高实道：“高传，你马上去安排人手清点钱数，用马车给他们把银子装上带走。”其后对高承道：“你马上去安排姑娘，最好的酒食，好好地招待他们。”

    高传与高承领命而去。

    此时在彩虹轩里。

    赵硕听阳旋弹奏数曲，道：“羽衣姑娘的琴曲当中，给人一种开阔之感，这曲子是姑娘自己所谱写的？”

    阳旋道：“大将军懂得欣赏，小女是宁国人，家居之地面海，所以谱写了几曲。”事情当然不是如此，她不过是编谎欺骗赵硕罢了。

    赵硕倒酒，那阳旋从琴桌处走去，道：“大将军，听说你一直负责守卫凤鸣关，人说凤鸣关是天下第一雄关。”

    “北起绵延，不知其宗，南入深溟，不知其去，”赵硕道，“这不过是裕国人自己的说法罢了，后两句还好，前两句则显出了裕国之小，若是裕国广大，又怎么会不知道凤鸣关所在的大山根宗在何处。”

    阳旋道：“凤鸣关名声在外，羽衣哪天想去看看它的雄姿，不知可否？”

    赵硕道：“凤鸣关是要地，其中有裕国万人兵马把守，此可是裕国的半数人马了。姑娘要去，只能外观，不可细看。”

    阳旋道：“既然羽衣想要观赏雄姿，自然不必细看，况且此事还会让大将军为难。”

    赵硕道：“且我最多也只能给姑娘十个人的安排，这样可以吗？”

    阳旋举杯道：“十人足够了，只有看过凤鸣关，才算是真正来过裕国，羽衣在此多谢大将军。”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赵硕道：“看过凤鸣关，才是真正来过裕国，这个话说得好。”

    他忽然间十分惆怅，自己是长子，为大将军领裕国半数兵马镇守凤鸣关，可是父皇却迟迟没有立储，弟弟敏亲王在朝中，手中虽然没有兵权，但其却是在朝堂之上，皇权之旁。对此惆怅，除了他自己，无人能知。

    就在这时，一人敲门。

    阳旋道：“大将军，此人定是照你的，艳香楼的人，不会这么无礼。”说着前去把门打开，只见一人径直来到赵硕的身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赵硕眉头一皱，对阳旋道：“羽衣姑娘，今日未能尽兴，只能他日再来，我得先走了。对了烦请告诉高实一声，就说我有急事此必须要先行离开。”说着大步走出房间。

    那桓小菱走了出来，道：“你知道吗，那陈岩也来了。”

    阳旋道：“没关系，他虽然见过我一面，但是现在他肯定认不得我。”

    桓小菱道：“他在心岛停留过，所以肯定认得我，此后我得躲着他。”

    阳旋道：“刚才听他所言，裕国的兵马只有两万，而又一万兵马被在凤鸣关。这等事情，他居然毫无戒心地说出来了。”

    桓小菱道：“或许是刚才你说自己是宁国人，因为宁国与裕国是友好之国，且又是艳香楼的头牌，所以一些事情他才没有去在意。”

    且说解坚领着陈岩来到了一个大房间，其间装饰得金碧辉煌。在当中的北角，放置有一个大桌子。

    陈岩道：“解兄把我们带来这个空旷的屋子里做什么？”

    解坚示意道：“三位先请坐。”其后陪坐，再道：“这里是大掌柜私下招待鬼贵客的地方，三位来此，大掌柜必定是要大事相商。”

    庄子游道：“难不成要商量的事情，是我家公子赢下的钱不要带走？”

    解坚笑道：“或许是或许也不是，总之商量什么事情我是管不得的，我只知道这里是招待贵客的地方。”说罢哈哈一笑，再道：“我家掌柜肯定不会做出不让三位把钱带走的事情来，那样的话，此后可就麻烦了，毕竟刚才在赌场里那么多人看着，都没有看出颜辰兄弟在何时使诈。如果大掌柜当真这么做了，江湖道义可就没有了。”

    “可笑，真是可笑。”庄子游道，“如果高大掌柜真的在乎江湖道义，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仇人，就不会主动结交大将军，以让仇家忌惮。”

    解坚被庄子游一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一会猜才道：“来，我们喝酒。”

    这时来了九名靓丽的舞女，以及数名奴女仆一道前来。舞女则来到屋子的正中，女仆则各自端着酒菜来到桌子上。

    解坚主动倒酒，道：“这是艳香楼里最好的酒，平时都喝不到的，今日我解坚就是沾三位兄弟的光了。”说着举杯向陈岩三人敬酒。

    琴声响起，众舞女翩翩起舞。

    一会，高实走了进来，笑道：“不好意思，刚才要去忙点事情，所以现在才来。”

    陈岩道：“不让我们直接离开，而是让我们在此，高大掌柜是有什么事要商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