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默默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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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封你收不到的信

    从SJZ回来后,七哥并没有对我问东问西,估计他已经从韩涟漪那里知道了我的结果。我开始变得浑浑噩噩,感官迟钝,习惯性的沉默。在上课、在吃饭、在睡梦中,我控制不住的想念她,我想知道她的消息,忍不住偷偷去看她的空间,每次看完,又内心矛盾,既想让你知道又不想让她知道,就像是一个小偷,明明什么都没偷,可心里仍旧鬼鬼祟祟、做贼心虚。她的情绪左右着我,她高兴我便高兴,她难过在我这里只会加倍。到最后,所有的情绪只汇聚成酸楚,因为,我不是那个可以与她光明正大分享喜怒哀乐的人,毕竟,我没有那个资格。我就这样偷偷的关注着她,直到某天她的空间设置为浏览申请,我唯一知道她动态的渠道也关闭了。想必,她看到我的足迹只会感到心烦吧。

    时间过的太慢,太慢了,太煎熬了,度日如年。时间变成了我的敌人,可我却对它束手无策。我每天咀嚼那仅有的一点点甜蜜和那无穷多的痛苦,就像XD一样,反反复复不能自拔。就这样持续了一个多月,直到某天自己发起高烧,彻底不能起床,七哥翘课在宿舍照顾我。

    “林仁一,你和石家庄的那个女孩,就这么完了?”七哥问的小心翼翼。

    “完了”

    “后来就再没联系?”

    “没有!”

    “嗯,也好,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孩,咱们再找一个!”

    “我不找了,现在我和她是完了,但是将来也许还没完。”

    “什么意思?什么现在、将来,完了,又没完的?烧糊涂了?”七哥皱紧了眉头。

    “现在我和她不可能了,但是将来某个时刻,应该会再次遇到她”我嗓子疼的厉害,说话费力气。

    “你搞笑呢?”

    我有预感,但是不知道这是否是我的执念。我装哑巴,不回答。

    “行,就像你说的,将来你俩再来一段前缘再续,可那也是将来的事情啊!你现在每天耷拉个脸,半死不活的,又给谁看呢?”

    “你不懂!我心里不舒服”

    “算了吧!一个偶然认识的人,就没见过几面,还真至于把自己搞成这样?还真以为自己是绝世大情种???不是我说你,颓废几天差不多就得了,这都快一个月了,别没完没了!”七哥对我嗤之以鼻。

    我无言以对,继续装哑巴。

    “你现在这个样子,顶多呢算是自作多情、自我感动、还有自,,,,自我陶醉!”

    “七哥,我是病号,让我安静会儿行吗?”

    “难道我说的不对?你自己好好想想!别特么继续傻逼了,害得我连上个网都没有人陪”

    我看着头顶上铺的床板,纹理一条条,相互平行,从床头延伸到床尾,没有交集。我真的能和张默默再相见吗?我不确定,也许就是自我安慰。不过现在这种状态确实不对,需要调整,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突然想到,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七哥和寒涟漪的进展了。我问七哥:

    “你和韩涟漪怎么样?有什么进展?”

    “聊的还行吧。”七哥边回答边玩手机,没有往常的兴高采烈。

    “表白过了?”

    “嗯。”

    “结果呢?”

    “她说感觉都还好,就是距离太远了,怕将来走不到一起”

    “这算是拒绝么?”

    “她也倒没明说,感觉她就是一直在犹豫,反正现在就是这么一种不远不近的状态。慢慢聊吧,看缘分。唉!”这次换成七哥沉默了。

    “唉”我也叹气。

    我不能一直困在这样的情绪里,我虽心有不甘,但是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想要给自己一个形式上的结束,想来想去,还是写一封信吧,本来就是因为一段唐突的短信才开始,以一封信来结束也不算离谱,尽管这封信她可能永远不会收到。

    致我亲爱的张默默:

    这是一封你永远也收不到的信,所以我开头用的如此大胆,亲爱的张默默,哈哈哈。

    今天是和你分开的第45天,一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时间这个东西还真是相对的,想你的时候,它度日如年;渐渐尝试放下你的时候,它又快的摸不到边。

    可是,我还是止不住的想你。

    这一个多月,是在对你的想念中过去的,是在不自觉的沉默中过去的,更是在痛苦的煎熬中过去的,这种混杂着甜蜜、痛苦又木讷的感觉之前从未体会过。回想我见你之前是何等狂喜,宿舍七哥有问过我有多想见你,我给他举了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我说那种想呢就如同一个人想中一个亿彩票的那种想(有点粗俗哈哈哈),但我从SJZ回来又是何等沮丧,就像通知我去兑奖,满心欢喜,却被告知通知错了人。大喜又大悲,太刺激了。

    我颓废了一段时间,上课不上心,吃饭发呆,玩游戏也走神,七哥因为这个没少骂我。可我一直困在那段情绪里面,出不来,我也不想出来。我想你的一切,想你当导游时说的那些话,想你笑的模样,想我们吃过的饺子,想见面的那个雨天,想你“殴打”我的模样,想空中花园里面那些高大的仙人掌,想和你看过的那些鸳鸯,想你此刻在做什么,想你会不会偶尔想起我。有的时候想着想着眼泪就下来了,我不是个爱哭的人,可是自从遇到了你,自己偷偷哭了不少回,如果你要是知道我这样,肯定得笑话我吧。

    我为什么不能再勇敢一点呢?既然选择追你,就应该像一个勇士,拿出勇气与信心,一往无前,即使被你拒绝,也应克服一切困难,不轻易放弃。可现实中的我就是一个逃兵,既无法解决异地相处的问题,也没能赢过十字路口的那场赌局,我生性自由散漫,从小就不知道该如何努力,对于你的拒绝,我安慰自己是相遇的时机不对,但其实就是自己性格里面的懦弱在作怪。

    那为何现在不联系你呢?我何曾不想联系,无数次编辑好或长或短的信息,可就是按不下发送键,总觉得这些文字在你看来肯定是既矫情又毫无意义,不能解决任何实际问题,只会给你徒增烦恼。我除了对你的喜欢,其他什么也没有,我既不了解你,又没什么能力,所以我不敢发。可我内心又抱有一丝侥幸,期待未来在某个时刻再次与你相遇,我保证那个时候的我既饱含对你的喜欢,又有解除你一切烦恼的能力,不是将就、不是凑合、而是完完全全、百分百符合你的心意,让你喜欢的顺其自然又无忧无虑。我会朝着这个方向一直努力。

    有时候我也在问自己,我和你仅仅见过几面,何苦对你念念不忘。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出答案,可能这就是命中注定吧,虽相处不过几日,却叫我倾心于你,牵挂于你,渴望又不可得。七哥叫我再找一个姑娘,可你是我心里的一个结,我不想找其他人,我想把这个结结死。好在我跟你表白过,好在跟你相处过几天,好在未来我们还有相见的时候,遗憾还是越少越好,有些事现在解决不了,就留给未来吧。

    但愿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你依旧是你,我依旧是我,我对你倾慕犹在,你心性依旧未改。

    接下来的时间我把这段时光放在心里,安安稳稳的,不再让它汹涌澎湃,我知道你肯定也不想我每天颓废。你放心,我会每天都会努力向上。

    故事都有结局,但希望我们的故事仍然能够继续。

    真希望将来某一天能把这封信念给你听。

    希望能够遂我的愿。

    这是我和我自己的一个赌。

    就到这吧。

    喜欢你的阿狸

    2007年4月25日

    写完这封信之后我不再旷课,早早的去教室占座、上课、做笔记,下课后拉着七哥去打一会儿乒乓球或者篮球,周六固定跟着七哥去网吧打游戏,周日基本上全天都在睡觉,我突然变得很困,一直想睡觉,控制不住。生活渐渐回归正轨,回想之前的状态,既可笑又可怜,自己终究还是个不成熟的孩子。

    除了两次XS活动给平静的生活增添了一些乐趣之外,一切都似往常。一次是学生抵抗XX食堂涨价的“罢餐”YD,大家商量好不再去食堂吃饭,誓言“要让食堂老板亏掉底裤”,七哥因为每天去网吧上网,刨除上网费用生活费所剩无已,对食堂饭菜涨价极其敏感,所以他显得格外积极。学生们到也是团结,一连一个礼拜,去食堂的人寥寥无几,却便宜了外面的小饭馆,天天爆满,老板们巴不得学生天天罢餐。眼看食堂每天烂的食物越来越多,后来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让各专业老师带着自己班的DY、YBDY、班干部带头去食堂就餐,我这个YBDY自然也跑不掉,我们这些所谓的“积极分子”又干不过老师,只能低着头跟着老师,在周边同学的指指点点中走进食堂。

    “你这个叛徒,你怎么能去食堂吃饭呢?怎么这么没骨气!”七哥知道我去XXST吃饭后,对我喷的吐沫星子横飞。

    “那我能干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这都是食堂老板和XX串通好的?就算这次不涨价,下次也会涨,我们搞的这个罢餐,解决不了问题。你信不信,食堂过一段时间就会发通知,说暂不涨价,等过了一两个月,大家没了心气儿,他们就会慢慢的把价格再涨上来。”七哥不说话了,因为他心里也知道这个事情大概率就会朝那个方向发生。事实也正如我所说,食堂首先是发了通知说食堂暂时不再提价,但是过了一两个月后,价格还是全面涨了上来,大家最后也都是默认了,该去食堂还是去食堂,仿佛之前轰轰烈烈的罢餐YD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还有一次是针对学生生活补助发放的“DZBYD”,学生们的生活补助发放学校屡次拖延,既不给理由也不做说明。大家都是穷学生,对于每季度白嫖的几百块格外看重,不知道是谁率先在夜里张贴了字报,内容醒目,用红字大字体质疑学校里出现了“害虫”,贪墨学生生活补助,要求学校必须查处害群之马,进行责任追究,尽快发放生活补助等等。因为涉及到所有学生的利益,大家意见罕见高度统一,一律指责学校,一时间各类字报也是层出不穷,内容也不再局限于生活补助,类似于“某某YZ与某某LS婚内出轨”、“某某LS收受学生钱财换取JXJ资格”“某某LS与XS谈恋爱”等等劲爆信息频出,仿佛看戏一般,每天中午大家都要看看报停今天又出了什么狗血新闻。眼见事态越闹越大,最后XX调取监控,处罚了张贴D字报的几个学生,不过补助也因为这次学生YD终于一次性补齐发放,大家拿到了钱,也就想不起来当初带头搞YD的那群学生了,至于他们受到何种处罚,谁还会再关心呢。

    学生们就是这样,热血既容易上涌,又消退的极快。当然,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