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袭击要是换了别人，当然不免手忙脚乱，甚至被翻盘也是有可能的。

    但张四维只是淡然一笑。

    只见他双手轻轻抬起，而后猛地一捞，青衣美人的两只手便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被牢牢地反锁在了身后。与此同时，她那肉感十足的柳腰也被张四维紧紧地搂住。

    如此一来，青衣美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挺起，胸前那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重重地压在了张四维宽阔的胸膛之上。

    而随着张四维搂腰的动作愈发用力，那两座原本就巍峨壮观的山峰此刻更是被挤压成了两块更为庞大的山丘，两人的脸庞也因此贴得极为密切，几乎就要亲吻到彼此。

    张四维似笑非笑道：“在一个术士面前动手，心气值得表扬，但头脑可就不太灵光了。”

    青衣美人震惊道：“你堂堂一个术士，居然在这里做奸淫掳掠的事？你就没有点羞耻心吗？”

    青衣美人都快疯了。

    这人这般年轻就已经是问道境，可见其天资何等出类拔萃。这样的才华，又有这样的容貌，在大兴城里多的是颜色出众的小姐姑娘要嫁，为何偏偏把目光落到他姐妹二人身上。

    至于他说的只对一人下手，她那个妹妹关心则乱，她又岂是好蒙骗的，怎能不知道男人的恶心想法。

    从小到大，因为双生子和容貌美丽的缘故，纨绔子弟和好色之徒成天来招惹他们姐妹。

    还好周家世代在国子监担任司业一职，人脉广泛。父亲也深知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早早就将姐妹俩出嫁了，否则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祸端来。

    尤其是眼下这种情况，荒郊野岭的，怕是最后要落得个先·奸·后杀的情况。

    不过她猜得虽错，却有几分道理。

    张四维的确没有打算放过她。

    他是为了传宗接代，又不是贪花好色，万一妹妹是个光吃饭不下蛋的呢？

    吃白饭倒没什么，但他最缺的就是时间，可不能胡乱冒险。

    而且辛成和眼珠怪都算是术士中人，又疑似和矿洞里的大汉有关系，他们既然兴师动众地掳掠这姐妹俩，哪怕只是顺带，也说明这两人有很大的价值。

    说不定家里的长辈或是夫家在大兴城有些权势，他哪里敢放人。

    张四维一边撕扯她的衣服，一边义正言辞道：“你既然敢反抗，就要接受反抗失败的后果。我把你的衣服全撕光，看你还打算怎么跑？”

    紫衣美人赶紧阻止道：“住手！快住手！我父亲是大兴城国子监的周泽周司业，他认识很多人的，你敢乱来，他一定会让辟邪司来抓你的！”

    “哦，原来两位姐姐姓周呀。那姐姐就是大周氏，妹妹自然就是小周氏喽，嘿嘿嘿......你们两个都被我娶回家做老婆好啦，哈哈哈......”

    “你、你别做梦了！你这个无耻之徒！无耻之徒！”小周氏气冲冲地伸出手指去挠张四维。

    张四维不耐烦，狠狠推开小周氏。

    他现在脑海里全是两道声音环绕。

    一道说：扒她的衣服，脱她的亵衣，亲她的小嘴。

    另一道说：对呀对呀，赶快赶快。

    大周氏青色长裙下罩着一件紫色的雁戏白莲肚兜，肚兜很大，却包不住那两团巨硕，露出大片绵密雪白的色光。

    女子不断挣扎，绵软的身体也和张四维不断发生接触。

    张四维面色发红，身体微颤，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继肚兜之后，亵裤也被撕成碎布，美人那丰满的身子彻底暴露在晚冬的空气中。

    柳腰平坦如雪后草原，不见一丝赘肉，触感绵软又紧致，轻拍时发出脆响。腴臀圆润挺翘，因背对的姿势越显庞大，比张四维的蜂腰还要宽出四分之一。大腿厚实肥嫩，手按下去几乎要掐出水来，肉光四溢。

    这美妇穿衣时雍容典雅，令人心生向往。脱衣后却比风尘女子还要勾人心魄。尤其是她牙齿紧咬，眼放恨意，让人无端生出暴虐之心，想看到这个白雪美人全身泛红的愉悦表情。

    张四维眼睛顿时发红，喉咙耸动，几乎要化为禽兽——虽然他现在和禽兽也没两样了。

    小周氏见无法阻拦，只能抱住张四维的腿，一遍脱去衣衫，一边泣涕涟涟。

    “求求你，来玩我的身子！看，奴家马上就脱光了，你可以随意玩弄！不要欺负我的姐姐，她什么都不懂的，一点情趣都没有！求求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放过我姐姐吧！”

    ……

    “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求求大人！大人要把俺千刀万剐都行，求您放过俺弟弟吧！”

    张四维神色一怔，面前的场景似乎重叠，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可怕的境地。

    此时此刻，与彼时彼刻竟是如此的相像。

    他突然尖叫一声，将两个女人都推开，狼狈地逃出马车。好似身后不是两个芳香美人，而是唯恐避之不及的梦魇。

    ……

    张四维靠着车轮一屁股坐下，大口喘息，表情阴沉得和官府的酷吏没有区别。

    忽然，他站起身，把头狠狠砸在马车的门框上。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他的额头顿时传来一阵剧痛，这种自虐的行为让他的心情舒缓了些。

    一想到自己刚才所做的事，他几乎要悔恨至死。

    拦路抢劫，酷刑折磨，谋财害……哦，这个倒是没的说，他做得出来。穷人谁会去抢，抢富人的钱能叫抢么？但奸淫妇女……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道德底线。

    张四维脸色恍惚。

    他怎么可能做的出这样的事？

    刚才那些事真的是他做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四维虽然少读书，但却是个心思通明的，很清楚自己的本性。

    他就是一条老狗，只想在大城市里捡几些没人要的给自己盖个银窝。

    当然，为了几口吃食，他也会和别人去争抢，就算要动嘴狠咬他也做得出来。

    可如果不是快要饿死，他也绝不会冲别人叫唤。

    更别提和那些狗官地主一样，为了自己的私欲就不给穷人活路。

    人家本来就穷，你还欺负人家，你还算人吗？

    可他刚才的行为呢？

    欺负两个弱女子，简直比那些地主狗官还要地主狗官！

    他环顾四周，心里甚至嘀咕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不然他怎么会中邪呢？

    “你在想什么？”有人问。

    “哦，俺在想这地方是不是有什么鬼东西，大伯您有什么吩咐吗？”张四维随口回道，脑海却在思考自己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是血气侵蚀伤到脑子了？

    还是之前那个眼珠怪的攻击造成的影响？

    难不成是那个奇怪的戒指？

    他眉头紧皱，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解决这个问题不安心。

    “也没什么，就是那两个女人哭的有点烦，你去让他们闭嘴。”

    “知道了大伯。”

    张四维往回走。

    突然间，他面色变得惨白如纸，身躯也僵硬得如同雕塑一般。他的动作显得异常怪异，仿佛一台年久失修的织布机，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艰难地扭动着脖颈转过头来。

    视线尽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书生气的中年男子，正是张四维写作大伯、读作养父、实指主人的问道境后期术士，主修药师派系的沙弥远。

    沙弥远看上去大约四十来岁，容貌算不上英俊，只能用清秀二字形容。不过，他那精心修剪过的山羊胡却打理得极好，为其平添了几分成熟稳重之感。其气质更是独树一帜，既有温润儒雅的一面，又流露出一丝淡淡的风流气息。

    此刻，他嘴角含笑，静静地凝视着张四维。

    “呜呜……大伯……呜呜……孩儿许久没见到大伯，心中想念，差点忧思成疾……大伯……”

    张四维哭哭啼啼地走到大伯面前，满脸孺慕，仿佛担忧远行老父的孝子。

    沙弥远只觉得一阵恶寒涌上心头，毫不犹豫地抬手给了张四维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

    张四维的左脸上顿时出现一个大红印子，比大周氏身上的红多了。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不知道，请大伯教导。”张四维诚恳道。

    啪！

    响亮的一巴掌。

    “不错，既然不知道就直说，这一点值得鼓励。大伯很不喜欢你做的事，但大伯很喜欢你说话的态度。来，继续想想。你缺乏智慧，却有小聪明，一定猜得到的。”

    “俺……我杀生劫财，试图奸淫妇女，恶形恶状，让大伯失望了？”

    啪！

    精彩的一巴掌！

    “我辈术士中人，想做便做，何须顾忌世俗道德？须知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想杀便杀，想淫便淫，何错之有？来，继续想。”

    “那就是因为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后，却又小利美色而心生留恋。不善不恶，进退失据，让大伯深以为耻？”

    啪！

    美妙的一巴掌。

    “年少慕艾，本就是少年天性，你虽行事颇为偏激，亦在情理之中。来，接着想。”

    张四维双颊通红，低下头捂脸，心想要不和这老小子拼了算了。

    可惜传宗接代的事还没办好，他实在没勇气鱼死网破。

    此时此刻，只能使出父兄教他的杀手锏——惊天一跪了。

    张四维膝盖一弯，双腿合拢，两手平放，把局面完全交给沙弥远。

    要杀要剐皆随他便，此即为攻守之势异形也。

    没有人能拒绝一个人向自己表示臣服，尤其是这人还是一个自己精心培养的果子。

    沙弥远满意抚须道：“你心情偏颇，唯独审时度势见机行事这点，却是连我都羡慕不来的。小人追名逐利以至俯首帖耳，君子求仁养德难免不识五谷。但你却不同，知道什么时候屈服献媚，什么时候坚守本我，真好。”

    他不知想到何处，眼里竟露出点悔痛。

    张四维生怕这人一个心情不好，就把他生吞活剥了，赶紧岔开道：“大伯过誉了，我只是有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罢了。不过大伯，既然侄儿不是毫无用处，那您到底为什么大动肝火？”

    “这个啊，你忘了吗？本月的二十五日是棠棠的生辰。”沙弥远道：“那孩子整天缠着我问你多久回来，次数多得我有些心烦，又不敢对她和夫人撒气，就只能冲你发火了。”

    张四维一怔，这才想起沙棠的生辰是十二月二十五日，也就是明天。

    但，因为这个理由，他就被打了这么多巴掌？

    可恶！

    避其锋芒，权且忍让。韬光养晦，以待天时。

    “哦，对了，还有件小事。”沙弥远拍打两下好侄儿的肩膀，笑道：“你这样子，像是走火入魔了啊。”

    问：被一个大魔头说你要入魔了，该怎么办？

    1、纳头跪地，公若不弃，四维愿拜为义父，从此弃明投暗，明珠暗投。

    2、装疯卖傻，假痴不癫，以三寸不烂之舌颠倒黑白，蒙混过关。

    3、邪门歪道，竟敢妖言惑众，吃我一记大义灭亲。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是全都要了。

    张四维虽未加冠，但寻常人几十年的经历只能给他的《张四维年度十大阴谋劫难评选》做个开场白，心理年龄相当成熟，自尊说不要就不要。

    当即膝行抱大腿，道：“怎么可能？我才刚成为术士啊，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啊，哪里会有什么心魔！不过大伯既然提出来，那就说明我的道途一定出了问题，回头我就自己想办法治了，到时候再让大伯好好看看！”

    老不死给我记着。

    等我有朝一日成了大能，定要叫你好看。

    沙弥远却是望着马车笑道：“不用回头了，治心魔的药材不就在这里吗？还是两个。”

    张四维一怔，沿着他的目光看去。

    正看见大周氏穿着一件暗紫色长裙，双臂交叉护住胸口，款款走来。她表情淡定，眼神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不安。

    而身后，则是躲在马车里，只露出张小脸的小周氏，担忧地望着姐姐的背影。

    药材……吗？

    张四维没有顺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