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破镜碎片的幻境中退出来，格蕾丝小姐虔诚地向着简易祭台鞠了一躬。

    她还未从刚刚的幻象中缓过神来，混沌原初之主的话语让她感到的震惊依旧还萦绕在脑中。

    人类自己的创造发明是有可能胜过神灵的？

    人的本能就是追求创新和进步？

    一扇崭新的大门开在了格蕾丝小姐的眼前，她甚至连自己原先无比崇拜的“扭曲之形”都减少了几分敬畏。

    “扭曲之形”那些腐朽的导师还有长老们绝对也不会有此等的觉悟！

    真正的发展来自于人类自己的努力！而非神灵的神赐！

    而混沌原初之主给她展示的那些幻境，就告诉了她还有另一种可能：

    将科技创新的力量散播全世界，最后甚至创造出胜过神灵的造物！

    不知不觉中，格蕾丝的干劲被激励了起来，甚至觉醒了一种新的思想。

    如果安东尼知道自己给她展示的图景有了如此影响的话。

    他一定能认出，这就是一种原先世界的进步思潮———自然神论。

    诸天万物可能是由不同的神灵创造和制成的。

    但后续的发展和改进始终应该交给他们造物自己做决定。

    这种论调可以很有效的冲击圣光教会对其信徒的控制。

    如果知道的话，说什么安东尼都会竭力传播这种思想在无主之地的。

    至少让圣光教会的掌控力在他的领地上不起作用。

    但不知道这一切的安东尼也只是注视着格蕾丝来到了东部人类聚集地。

    ...........

    “呼......”

    深吸一口气，格蕾丝躲着迷雾诡怪的追猎，来到了一个破落建筑的楼下。

    闻着让人目眩神晕的香气，格蕾丝竟然感到丝丝怀念。

    好久没回到东部城区了，虽然平时的热闹会给她引来很多麻烦。

    但在【秘闻集市】待久了，有时候也会觉得寂寞。

    她辨识着这股香味，就像调剂药剂时发挥专业能力一样。

    嗯......是无主之地的特产，专门驱逐诡怪的“沉泥香”。

    有时候也会用做祭祀仪式的用品，但更多时候则是像莱克蒙德的东部城区这样。

    在人类居住的地区把它用作护宅防御物。

    格蕾丝缓缓走进二楼的走廊。

    在门口护卫的严格搜查后才被放行进入“破败酒吧”。

    扫过对方警戒的眼神，格蕾丝发现是自己认不到的生面孔。

    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的门卫，还有大厅里更多的巡视安保都让格蕾丝感到陌生。

    就十几天没来而已，变化这么大么？

    在拉过身边的酒客询问一番后，她才明白。

    原来是先前有高级的诡怪混入了人类社会，还闯到破败酒吧里伤害店里的客人。

    这才让东部地区的所有人类中立势力都宛如惊弓之鸟一般加强了戒备。

    在无主之地，流浪客们的落脚之地可不多。

    谁能把安全当作第一要务，谁就能吸收更多的来客，营造更强的影响力。

    事实上，这里还是一些低阶超凡者，或者身手不凡的猎人们的简易版【秘闻集市】。

    一些特殊的东西都会在这里交易。

    酒吧的作用除了给人类提供娱乐场所外，还充当了小型的交易站。

    自己就是为了这个而来。

    开什么玩笑？

    晋升论文难不成真的要自己写？

    伟大的混沌原初之主都给了自己一个指示，那就是到这里来获取“灵感”。

    不过确实.......据外神大人这么一提醒，格蕾丝似乎想起来某个出了名的能人也喜欢待在破败酒吧。

    难不成外神大人提示的关键就在这里？

    弗拉迪？

    这个名字莫名地浮现在了格蕾丝脑海中。

    而她不熟悉的人物在破败酒吧似乎人人都认识。

    没费多大工夫就找到了对方一直以来承包的贵宾房间。

    但这时，她眯起了眼睛看向门上的痕迹。

    超凡力量流转，悄无声息地开启了“解构之眼”。

    格蕾丝才发现门上竟然有同样凝视着她的眼睛，呈荧蓝色的光芒像是绘制上去的符文法阵。

    这个符号她再熟悉不过了，是“涡轮工坊”组织的死对头“剖心教会”的标识。

    这也意味着，房间里的超凡者是信仰“共振之心”的信徒。

    而“共振之心”恰好是“扭转之形”的宿敌。

    这让格蕾丝稍稍犹豫了起来，毕竟如果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是很不愿意与自己组织的死敌打交道的。

    “共振之心”的信徒在他们“涡轮工坊”成员看来都是异端。

    几乎是见面就会掐起来的地步。

    无他，从根本的教义上来说双方就处于水火不容的境界。

    “剖心教会”倡导感受肉体、感受心灵升华的同时。

    还要抛却作为外物的机械造物的干扰，也就是他们抵制物质的进步。

    .........

    格蕾丝还是决定先了解下对方的身份再去拜访。

    她的目光投向了和她同样等候在门口的一个男人。

    对方身着灰袍，同时胸口还挂着一个被遮住样式的吊坠。

    时常能看到那个近三十岁的男人在低语祷告着，但却又不像传统教士那样留着地中海秃顶。

    这不禁让她联想到了最近风头正旺的“鞭挞者”。

    这些教士们在东区居民的口中，也是平时自顾自絮絮低语的样子。

    真正到了战斗或者与诡怪们残杀起来时，狰狞可怖的面容才会显现出来。

    缓缓地挪向奥威治，格蕾丝装作不在意地靠近对方。

    她靠在墙上，半仰着脑袋一副屏息凝神正耐心等待的样子。

    “你也是来找弗拉迪的吗？”

    格蕾丝的声音平缓又让人放松，就好像酒吧里的那些送酒小姐一样。

    而奥威治则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眼神中带着些许的茫然。

    他似乎还不明白对方找自己的意图。

    而心里的思绪则是思索着对方的身份。

    看样子就像是纯粹的搭讪，但前收藏家的身份让他的眼力劲也琢磨出了一丝不对劲。

    提拉苏大陆的口音不算纯正，似乎和当地的方言有些混杂。

    而对方身着的洛丽塔华贵长裙更是能让人一眼就看出身份不凡。

    “炼金学徒格蕾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