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者2乘风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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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丰记米号

    银联办公室

    “关于我们的党,你是怎么认识的?”顾图南问,他的对面是何木兰与顾培风。

    “先生,我在上海4年多了,以前一直对共产党不了解,但是我确定他们不会残民,不会给真心做事的人拖后腿,更不会为了家族私利与个人的权欲,把老百姓推到对立面上。这两年,我在崔主任、木兰姐还有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一个共产党人该有的品质,我希望我能跟你们一样。”顾培风坚定地表述着,眼里是一团火。

    何木兰欣慰地说:“培风,陈云同志在《怎样做一个共产党员》一文中,完整地提出了共产党员的六条标准:一、终身为共产主义奋斗。二、革命的利益高于一切。三、遵守党的纪律,严守党的秘密。四、百折不挠地执行决议。五、做群众模范。六、学习。你能做到吗?”

    顾培风坚定地说:“我能!”

    顾图南伸出手来:“欢迎你,顾培风同志!”

    顾培风伸出手:“谢谢,顾图南同志。”

    何木兰惊喜道:“你,你知道老顾是谁?”

    顾培风笑了:“虽然哥哥走的时候我还小,可是这几年相处下来,我哪能认不出来呢?涂南生=顾图南。”

    顾图南点了点头:“你算正式进入发展阶段,经过考察期后才能正式成为预备党员,所以,你还是要继续严守纪律。”

    “明白。”顾培风简短有力地回答。

    顾图南:“自上海被敌伪统治后,我们“银联”的活动受到极大影响,我建议将主要活动转变为举办福利事业为主,如开办理发室、经济食堂、特邀医师、支持消费合作社业务等,为处于水生火热中的银钱业职员提供生活上的帮助。”

    何木兰:“我同意,这符合中央给我们隐蔽精干,积蓄力量的精神。其他的演出、报刊活动暂时停一下。”

    顾培风:“我们的补习班也要暂停吗?”

    顾图南:“对也要暂停。”

    顾培风问道:“那我们的经费怎么筹集?”

    顾图南与何木兰相视一笑,顾图南从抽屉里取出一张上海市区地图,用铅笔在陕西南路2号画了一个圈:“培风,这就是组织给你的新任务。”

    顾培风定睛一看,惊讶道:“这不是淞沪警备司令部对面吗?这是要做什么?”

    顾图南笑了:“顾培风同志,我们就是要在军警特务的眼皮底下工作,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何木兰:“培风,组织上决定由你在这个位置建立一个我党的秘密联络点,你当过银行职员,以“米号掌柜”的身份作掩护不奇怪。”

    顾图南:“培风,你的任务很艰巨,既要负责掩护中共地下党机关的正常运行,又担负着秘密电台的收发工作。如果你觉得有问题,我们可以马上调整。”

    “不,没有问题,我可以的。”顾培风道。

    丰记米号很快成立了,何木兰是米号的股东,也负责每日的收发报工作。顾培风是米号掌柜。组织上还派了一位老地下工作者刘志荣作为送货师傅。送货师傅特别关键,因为他是跟外界接触最多的人之一,而且他一旦发现这个店被查封了,他就会把店里的老虎椅倒下,告诉外面接头的人情况有变。

    至于送货伙计,顾培风推荐了杨步庭。

    杨步庭跟顾培风一样,已经读完了中职的课程,打算在合适的时候离开上海到昆明上大学。

    所以在杨步庭的问题上,何木兰与顾培风意见不一,只是暂时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便让杨步庭先干着。

    每遇情报传递时,先由何木兰收发电报,再由顾培风将重要内容写成小纸条,揉成只有米粒大小的纸团,混入“丰记米号”的麻袋中,用绳子扎紧袋口,然后背着大米乘上电车,交给在杨树浦路的地下党负责人顾图南。他们将大米倒在一块白布上,熟练地用手淘两三下后,便将纸团找出。神不知鬼不觉,完成了“红色电波”的线下接力。

    陕西南路5号

    叶士钊正在新搬入的中统秘密联络点听着日本的广播:

    国民政府在南京成立,汪精卫任代理主席。

    这个地方一开始是国民党第26军的驻地,后来该军派到东北打仗,自汪精卫与日本人合作以来,租界中统军统的情报工作日趋严峻,只能通过不断调整联络点保证安全。没想到倒与何木兰他们做了邻居。

    看到这位昔日老友,何木兰总是挖苦几句:“干嘛还留在上海,去重庆不好吗?你父母都在重庆,你哥哥都在侍从室了。去了高官厚禄,何必刀尖舔血。”

    叶士钊倒也不生气,开玩笑:“你总算说实话了,你还惦记我哥。”

    何木兰恼道:“谁惦记他了?哎,你倒是有条件,手下的女特工,既忠诚又缄默,还是《良友》的封面女郎,挺适合你的。”

    “别这么说,我这种工作,就该这么过一辈子,我父母都不再催我了,传宗接代的事恐怕还得靠我哥来完成。”

    何木兰听叶士钊这么说反倒是不呛他了,经过多年接触,叶士钊的立场对中共上海地下党组织至关重要,她明白叶士钊有自己的判断,在大的原则内,他们之间是可以求同存异的,特别是在对日态度上。

    6月,日机百余架空袭重庆。

    山城一片火海,可是中统在日机袭击前对此方面的情报严重缺失。

    重庆军事委员会办公室对唐海生:“日军对我陪都狂轰滥炸,你们中统、军统搞的情报完全不着边际,你的防空司令部主任不要当了!”

    “日本军部对重庆轰炸的指导思想,就是要胁迫三百万陪都民众为人质,利用无差别血腥轰炸,迫使国民政府投降。”唐海生辩解道。

    “自6月起,日本人已经把半个重庆都毁掉了,唐主任,你的任务就是要对来袭日机的行踪了如指掌、什么航向、什么坐标都要十分清楚,避免再出现大的空袭惨案!”

    当月,上海法租界当局擅将徐家汇移交日本。租界内的地下工作更为艰难。

    何木兰对顾图南道:“重庆人的头上只掉一种炸弹,我们头上却悬了两种炸弹:除了日本人的,还有一种你知道吗?”

    顾图南没有说话。

    何木兰:“去年的晋西事变开始,我们的头上又多了一种炸弹,叫分裂炸弹。”

    顾图南:“那我们就一起对付这两种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