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迷途
繁体版

花云

    离瞻庞知道离清漫跑出去了,虽然感慨女大不中留但是确实不舍得关着她许久,杀了护卫院刀客宗师的人还没有出现,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能有实力杀了刀客宗师的不超过十数,无论是谁都一定有过思量,离巡湖也不知道有没有死,他派人去了那个山坳里,早就没人来,山上找出来的坟都挖开了,找到了刀客宗师的尸骨。

    离瞻庞牙都要咬碎了,他离家花了近百年,三代人培养这么一个刀客宗师就死在这样一个不声不响的地方,离家要登上那金京是他奶奶月韵公主的愿望,月韵公主的母亲就是女皇,而她政斗失败,输给了她弟弟,被安排到了呈云都,当时的皇帝怜惜姐姐,将她嫁给了当时的离家的大公子,让她远离了皇权中心。

    说不定到他这里真的能将皇位要过来,,看看这皇帝,北境南州到处都是流民,只有他的呈云都生活安定,这难道不是天意证明他更适合当那天下的共主么。

    “爹,还没休息吗?”离清漫换好了衣服,探头探脑的从书房门口看到离瞻庞还在批改公文。

    “你是为了流民才要处理公文这么晚吗”

    离瞻庞看到小女儿过来也收敛了心中思虑,让她坐过来一起看公文。

    “去年北旱南涝到处都是流民,只有咱们呈云都生活富饶,自然那些流民就来了。”离瞻庞把关于流民的书简翻出来给她看。

    “没有官碟,户籍,他们怎么一路过来的呢?”离清漫看着上面流民的庞大人数也有些吃惊。“爹爹你不是说人口是一个地方维系的根本吗?一路上这么多地方,这么多衙县不能安顿他们吗?”

    离瞻庞不知道从哪里和她讲起各郡县不同的管制,地区的容纳,等等更多的问题,就摸摸她的头问:“你觉得该怎么处理这些流民呢?”

    ”眼下春耕在即,为何不把他们驱赶回去,或者让他们去种地,而且您之前不是发愁要和燕临国合作修江堰而州内百姓苦于徭役吗?直接把这些流民赶去挖河道,只要一些粮食就行,我们呈云都多山区沼泽,让这些人开荒拿地,不也是安定的方法吗?”

    离清漫放下书简,拓区修路,每年都要征徭役,呈云都灵气汇聚,粮食都比其他地方长得好,又是苍云、燕临、摩塔通商常走的重要节点,全天下找不到比这里更富硕的地方了,所以苍云皇帝一直想收回这片地区的实际掌控权,但奈何金京离得远,离瞻庞这代没有适龄的女君,不然皇帝早就将她娶回去了。

    现在漫儿就要及笄了,那皇帝虽说年纪大了,但不会放弃呈云都,只不过不知道是以什么名头将漫儿要走。

    “漫儿说的不错,但是如果真这么简单的话,来路上的各州郡为何不流他们呢,把流民安置成佃户,就要分原本佃户的份,我呈云都内的百姓怎么会同意呢,我呈云都交通是命脉,各区每年都要派兵剿匪,本来那些流民就入山为匪,打劫过往商路就威胁了州内百姓,怎能让那些鱼龙混杂的流民入山呢?岂非给咱们自找麻烦。”

    他说这话很多只是为了蒙离清漫,虽然为真,但隐去了不少内容,呈云都不只陆路繁忙,更多的是商船来往,不过他确实不喜欢这些被其他地方放进来的流民。

    “但是他们都到了城郊离内城不远了,既然不能用,为何不把他们赶出去,这样戒严也不是办法啊,爹爹,将他们都赶回他们自己的家吧,不要他们扎在呈云都旁边了,我想要在城郊盖座别院,他们都呆在那里怎么行呢。”

    离清漫撒着娇,将那块地要过来。反正有她爹爹和三个哥哥在,她不用去考虑这些政事具体怎么做好。

    离瞻庞也想处理那些流民,苦于没有由头,也不能让他的兵力暴露,但是春耕在即,摩塔北境上游冰雪将融,河运量会翻上三番,春后布料香料陆运也要多起来了,这大批流民确实是问题,但是这个手不能他动,不然民心必失。

    “行行行,爹会想办法的,那些流民不会呆在城郊的。放心。”

    “过几天花朝节就是你的及笄礼了,在那之前把流民赶走,地给你,不过别院要盖几个月,你先看着想要个什么样的行吧?你及笄礼的裙子那些绣娘赶出来了吗?东海新上了一些粉珠,各个圆润珍稀,你娘拿了去做首饰,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给你的,你可别和你娘说我偷偷告诉你啊。”

    水君发现城外的流民几乎是在两天之内就如潮水般褪去了,与其相来的是离清漫带了工图找他,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别院,也不嫌弃小院里石凳冰凉,把整张工图展开和他探讨。

    “这里,是花园中心,放一颗泊雾石,只要有水浇上去就会有云雾生出,到时候整个花园岂不是和天界一样瑞云遍布。”

    乍一听天界,水君还有些反应,想了想天界的情况,有些失笑问她:“你怎么知道天界到处都是云雾,而不是其他什么的。”

    “当然了,哪一个神仙不是脚踏云彩的,神庙的壁画,各种记载都是这样的。”离清漫不解,“你又没见过,怎么还不信前人的记载呢?”

    “没见过仙人还没见过凡间的修者吗?他们到了仙界不也是凡间人口中的仙人吗?”

    “凡间已经百年多没有人能修到上界了,什么修者,大多是骗子、武夫而已,真正的修者大多被各皇室、大家养着,炼丹,著书,讲道。我们苍云国本身就是三百年前一个修者建立的,他活了一百五十多岁,执掌大权近八十年,所以我们苍云国给修者的待遇最好,也是修者最多,招摇撞骗也多的地方。”

    离清漫语气平淡,她本身就不是非常喜欢修者,小时候她装病,爹爹非要请一个修者给自己赐福叫魂,那装模做样的真讨厌,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拿了一大笔钱。

    “你不想成为修者吗?到了天界,有着和凡间完全不同的世界,甚至可以摆脱生老病死的折磨,青春永固哦。”

    “都几百年没有人飞升了,再说了,我哥哥们都有修者的天赋,但是最多比别人更健康,力气更大,五感更聪敏,他们说是修了这么久,有时候还不能吃饭,结果连用灵力移动个杯子都做不到,多活个十来年有什么意思,我才不要吃这个苦呢。”

    离清漫撇撇嘴,拿着炭笔在精细的工图上标出她想要改的地方。

    “好像也是,何必寻长生,富贵足相抵,神仙饮清露,我亦满口香。”不伦不类的说句打油诗,惹得离清漫嘲笑他连韵脚都压不齐,何必念的像诗一样找个字数工整。

    晴黛最近不喜欢和水君一起玩,觉得他每天都在摆弄那个炼金玩偶,还不让自己靠近,而且能将他从摆弄炼金的情况下叫出来的只有那个来找他的漂亮姑娘。晴黛第一次看见身上很香的女孩子想探出头打个招呼,却被水君强行压着,不让她出来。晴黛有些生气,就不理他,每天缠着李炎臣让他教自己识字,能说话了也不在水君面前说话。

    这次晴黛下午和李炎臣去钓鱼去了,她下水吃了个饱,倒是把鱼群冲散了,岸上钓鱼的基本都没钓到,李炎臣也只好把她揣到袖子里早点回家。

    在门外晴黛就听见了院子里两个人在讲话,气鼓鼓的不想看见水君就把头扎进李炎臣的袖子里面不让人看见她。

    李炎臣接受良好,一如既往的打开门,不紧不慢的走到院子里。

    “这是我哥李炎臣,这是离清漫,离家的大小姐哦。”水君冲他笑笑给两人介绍。

    离清漫第一次见李炎臣是有些紧张的,李炎臣很高,长相也是不逊于水君的俊朗,应当不是宵小之徒,也站起来乖巧的行个礼。

    李炎臣也向她问声好就离开了,他不知道水君的计划,不想打搅他,就把空间留给两个人。而且他袖子里的晴黛一直在衣服里面扭动,不知道闹什么脾气把尾巴甩得啪啪响,他得看看。

    “你哥哥的臣是那个臣,臣子还是深沉。”等看不见李炎臣的背景了,离清漫才问道。

    “臣服的臣。”

    “那你们这兄弟俩的名字可真怪,炎臣,水君,水火不相容也就算了,古语有云,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敌,哪有兄弟用这般对抗的名字的。”

    水君只笑笑不说话,他当初说自己叫水君是有些恶趣味在的,倒是没有想到这些,不过这样想着的话也蛮有意思的,李炎臣的名字还是自己叫的,在李炎臣眼里这个名字是自己取得,其实,水君的名字才是跟着李炎臣改的,水君知道李炎臣原本的名字,但是用臣替代也算不上错。

    “这也好,世界上不会有比我们更奇特的兄弟了。”

    水君脸皮厚,完全不在乎和千年前的传奇称兄弟有什么问题,反正只是个凡人罢了。

    “烦死了,这些个流民怎么这么多,叫花子都多了不少。”两个拿着大刀的山匪看了看那些流民的营地,是个破庙,几个面黄肌瘦看不出男女的人围着一锅草根煮出来的汤用破碗分着一点热量,更多的是旁边躺在石板上,只有偶尔两声呻吟才知道活着的人。

    “别抱怨了,看看有没有女人,有就带走,黄老爷说了,只要人不在呈云都就行,死的多了咱还得想办法烧了,那才麻烦呢。”

    说着两人持刀走进这片难民营地里,壮实点的人都被征徭役或者乡绅留着当奴隶了。破败的庙门抵挡不住来人的一脚,旁边拿着竹棍的叫花子刚抬头想看是什么,下一刻头就飞出去了,视线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最终还是没有看到是谁杀了他。

    “啊!”

    两个土匪一进来,先砍了两个叫花子助助兴,看着静默一下,又突然尖叫着要逃走众人,两人狰狞的笑了,那些连口饱饭都没吃过的难民怎么能跑过他们呢,更何况有些人躺倒在地上本来就没有两口气。

    土匪没有管他们,一手拉一个,撕开胸口看见是平的就松开,一脸嫌的一刀攮死,看见女的就拉着扔到墙角,反正脸上都黑巴巴的,回山寨再洗干净看看给兄弟们分,有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不愿意松手,土匪硬拉几下没拉动,啧的一声,也是一刀过来攮死两个。

    “诶呦,你怎么都杀了,开春烂了要是在黄老爷的地界上发了瘟了,咱们两个得被祭天。”

    另一个土匪在一边拉着几个脏兮兮的女人,这次女人不少,打算拿绳子栓了拉着走。

    “没事,你有火折子吧,归拢归拢把这破庙一起烧了就是了。”

    那土匪也有些嫌烦,但好歹这些人够瘦,他拉着不费劲,把死人扔到一堆,他们的东西也扔上边一把火点了。

    呈云都州区最初涌进难民有一半死在路上,有一些成了奴隶,有一些被村子接纳了,也有一些被关着抽灵,在城主的默认,甚至是推动下。这样火光冲天烧掉的情景在呈云都不少地方都有。

    “你说他吸纳了不少难民当徭役和佃户,剩下赶不走的才被杀了?”

    苍云皇帝和离瞻庞年龄差不多,明黄色的袍子衬得人更威严些,在御书房里听着他派到呈云都的探子回来报告情况。

    “流民能在呈云都呆上半年,那离瞻庞竟然都能让流民到呈云都内城墙边上了,哈哈哈。”苍云皇帝觉得离瞻庞真是老糊涂了,拖到现在才处理。

    “是,我们的两队人马早已经混进呈云都里,这些年陆陆续续安插进的探子也有三队,如果有异动的话,可以尝试直取。”

    台阶下的人整个匍匐在地上,头也深深贴着。

    “呈云都是要扼之地,如果能和平让离家归顺,自然最好。”苍云皇帝想了想,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吩咐他:“安排好军队在呈云都边上,要是有异动就直接进军,不能让燕临国的派人进去。”

    “他女儿是花朝节及笄对吧,可有什么情况?”

    “探子说是经常男装出游,和一同窗走的很近,离瞻庞有意招他上门。”

    “离瞻庞还算有点长进,不至于是个空有野心蠢得无可救药的。”

    苍云皇帝写了个圣旨,盖了大印,递给旁边低眉顺眼不出一声的总管太监,“加急,在花朝节当日送到离府去,你亲自去。”

    花朝节是百花的生日,春天已经进入中段了,一扫先前的景色,呈云都家家户户的姑娘都攒着花上街,拿着塞满鲜花的香包丢给自己喜欢的人,除了有情郎每个姑娘当然不会只有一个香包,在路上看上那个就向人扔,今天可没人会嘲笑大胆或者不端装了。

    李炎臣按照节庆打算去折几朵桃枝在院子里,结果没走到城门口人就被各种鲜花香囊砸了个遍,这下好了,不用去折了,手里一会就一大捧,种类还丰富。

    离清漫很兴奋,今天她要扮花神,坐花车去花神庙带着世家的姑娘们去拜花神求姻缘,所以早早就起来梳妆了。

    早上喝了碗百花粥,母亲替她梳头,带上百花冠。

    百花冠是百种鲜花编成的,今天扮花神不用带金银玉石的首饰,只要鲜花就好了,折了桃枝做簪,离母面色温柔的把姑娘的发型梳好,这些本来应该是下人做的,但母亲非要亲手给她疏。

    “三十五年前我也是这样扮花神,那时候你父亲才十二岁,一眼就看上我了,回去说是非要娶我回家,我那时候只不过是富商人家,你爷爷奶奶自然是百般不愿,只不过拖了五六年,实在是拗不过他,本来说是先娶过来当个侧室,他到好,直接从正门把我抱进来,向所有人说这就是我的正室妻子,并且说以后不会再娶。当时你奶奶那个脸色,哈哈。”

    离清漫发现即使是保养的很好的母亲,在五十岁的年龄眼角也有不少细纹,不过笑起来倒像是笑出的,半点没有老气,离清漫想起之前水君说的话,突然心里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像是喉咙里塞了棉花一样。

    “漫儿今天可是花神,看到心仪的少年郎就那这个砸他,把他砸到家里来。”母亲塞给她一个香包,鼓鼓囊囊的,感觉有些重量。

    “娘,你不会在里面塞了石头吧,万一把人砸疼了怎么办。”

    “你呀,在花车上远,不重一点仍不远,你要是不喜欢,那娘把里面的玉取出来。”

    “别别,我就这么一说。”

    离清漫把手里的香包抓紧,里面是一些花瓣和一小块玉佩塞得满满的,却让她心里安定下来。母亲在给她画花钿,描的是粉金的百花纹。

    粉白两色的纱衣繁琐华丽中透出着清新,渐变色的长腰带底下是淡青色,戴上百花冠,离母递给她一枝开的繁茂的重瓣莲花。

    “娘这个季节哪来的莲花?”离清漫惊喜的捧着硕大的莲花,她没想过早春能有她最喜欢的花。

    “你爹两年前就让花匠想了办法,用缸子种到温泉水旁,试了好多次才得了,今早上才送来。”

    拿上这朵花,身姿曼妙的清丽少女已经颇有几分花神的味道了,离母之前被选扮花神就是因为她是呈云都最好看的姑娘,现在她的女儿扮上花神比她年轻的时候还要美的多。

    花车上没有幔帐,只有插满花的扶手可以让她扶着站上去,游车很大,是带轮子被前后两拨人拉着走的。好在只是巡一圈去花神庙而已,只用站两个时辰。

    离清漫站在花车上方,不停的四处打量,人很多穿的也花花绿绿的,不过水君经常穿白色,在人群中很好认,每次她总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来。

    但是都快过一半了人怎么还没出现,离清漫心跳的很快,怕把人看丢了香包就扔不出去,周围纷飞的花瓣很多,也有些遮挡视线。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看到人潮后边的水君,离清漫总算是放下心来,捏紧了香包,心跳如擂鼓,周围的欢呼声都变得很弱只有眼前的白衣少年和自己的呼吸声分外清晰。

    车一点点靠近了,离清漫瞄准后几乎是用尽了力气使劲一扔。

    欸,砸偏了,不应该啊,她是瞄着人胸口砸到,怎么顺着人耳朵边飞走了,离清漫扭头看着水君,看到他把香包拿到手里向她挥了挥才松了口气,反正好歹是到人手上了。

    水君并没有故意躲,他也有些意外,因为他清楚是有一点风把那香包吹歪了一点,而且并不是有什么人弄出来的风,只能说是天意。

    他不会那么没品味故意躲开香包,无论是谁的,毕竟李炎臣今天一会儿出门就拿了一大把鲜花回来,身上杂七杂八被香包砸出来的花粉味道让晴黛都离他远了点。

    到花神庙上香,将百花冠侍奉到百花娘娘的贡台上,也将做好的百花糕分给众人这场祭祀活动才算结束。

    站了这么久,离清漫半躺在软榻上让侍女给她揉揉脚,那身百花服已经脱下来了,等一会她要穿自己及笄礼服,她的及笄礼就在百花娘娘庙的华云别院里办,这个百花娘娘庙本身就是她母亲造的,这个华云别院更是他父亲给母亲建的,在城中的巨大花园。

    “好了,你退下吧。”

    离清漫从软榻上坐起来,她感觉好多了就让另一批人来给自己换衣服,这件古烟纹的碧霞长裙是从四个绣娘赶了半年才做出来的,层层叠叠的青色裙摆更给人清丽的春色,离母在她身后给她束发髻,簪上前几日赶出来的粉珠做的一套头面。

    “你这头发梳上去,以后可就是大姑娘了,能独挡一面了。”亲昵的捏了捏离清漫的鼻头,让打扮好的离清漫到花园中给大家看看她的新模样。

    离家小女儿的及笄礼只要是呈云都所有排得上号的世家都来了,不过多是女眷在后花园里聊天,扑蝶赏花,少部分适龄的优秀男子也在,这里不仅是离清漫的及笄礼,也是呈云都各大世家男女相互认识的好时机。

    华云别院里面是世家子的花朝节,呈云都里是呈云都人的花朝节。

    水君跟着花车来的,他在城里逛了逛,吃了些不同花瓣馅料的鲜花饼,也尝到了一些完全没吃过的花瓣炒的各种菜,水君发现并不是他不喜欢吃东西,只不过是没吃到好的。他买了些鲜花酱回去,发现李炎臣不在,倒是晴黛用自已蛇的身躯压着书页,一字一句的读千字文,

    这场景还挺诡异的,但是水君并不惊讶,龙作为水族之长,就算在天界也只有书中记载了天生的龙族,和现在天界那些花了几万年不停的蜕升才能成为的“龙”,水君更愿意称呼他们为灵兽。晴黛很明显不一样,逆鳞是那些水族灵兽蜕升化龙的最后一步,晴黛是天生的龙族,在灵气匮乏的凡间逐渐退化以节省灵力,前些日子院子里盈满的水灵让她呈现自己原本的模样也正常。

    水君没有打扰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晴黛躲着他,但是水君并不打算戳穿她,将几瓶鲜花做的酱放进厨房,水君就悄悄走了。

    在进入别院的时候水君打开了那只香包,他捏了捏里面有一颗坚硬点的东西,水君将它倒在白皙的手掌中间,是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上面刻了一些忍冬纹和一个离字,做工很精细,看了这个玉佩守门的立刻让他进去了,并且给他指路。

    “水君,你来了。”

    少女的脸有些红,出了些薄汗,她刚刚和朋友一起去扑蝴蝶了,手里的真丝团扇都有些钩丝了,看着来的水君有些紧张。

    “这个给你。”水君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木匣,里面是一只赤蕊金莲挂铃步摇,看着离清漫头上明显是一套粉珠的发簪,水君本想着放到木盒里给她。但是离清漫已经将头伸到水君前面等着他给自己带上。

    “很好看。”离清漫头上已经有了一个挂珠的步摇,所以水君就把自己那个步摇插得靠下一点让两个步摇不至于缠住。

    铃铛在摆动的时候会有一点细微的声音,并不吵闹。这是水君第二次看见她穿女装,离清漫确实很漂亮,在凡人中绝对可以算得上绝色,但确实惊艳不了水君,天界每一个都是非凡的绝色,连同水君,整个人在大多数时候漂亮的比炼金人偶更有非人感。

    “今天是我及笄呢,我想问你...”

    “圣旨到!”尖细的声音突然从小亭前传来打断了离清漫的话语,她也意识到现在并不是讲话的好时候,只好急急忙跑到前面和众人一起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日离王女清漫,风姿儒雅,性行淑良,知书识礼,素善通达,适逢及笄之龄,擢升公主赐号花云,同赐公主一府,择日进京。”

    “臣女接旨。”有些被内容惊道的离清漫上前接了圣旨,脑子里却在不停思索怎么应对。她不想进京当什么公主,留在呈云都陪着爹娘一辈子是她认为自己应该过的一生。但是这圣旨一到,整个呈云都都知道皇上要她进金京,不能抗旨。

    “水君,你刚刚听到了吧,我不能抗旨,所以今年你一定要上京赶考取得功名才行,就当是再救我一命,你一定要去。”

    还没交代完,离清漫就和母亲到前厅去了,圣旨来了后离清漫没有心气应付那些上前恭维她的各家女眷,径直将大家都遣散了。

    “夫君,漫儿怎么办呢?她才刚及笄,让她进京空有个公主名头,怕是再也见不到了。”离母哭,离清漫在旁边听着本来挺坚强的,也忍不住红了眼睛落下泪来。

    “没事,还有时间,没事,我会想办法的。”

    这般奖赏,这般软刀子不是非要逼他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