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意思。”

    到了这一步，提图斯已经逐渐理解了张念的想法。

    要将夏广鸣的能力合理运用，把风险压到最低，有几个前提是不可能绕开的。

    第一，是等量钞票的储备。

    比方说一百万美金的交易，就必须要有一百万美金现钞作为母本。

    通过将原钞握在手中，取而代之用复制品参与交易，获得市场价值等额的一百万商品，就能实现一百万钞票的价值翻倍。

    而能帮助张念做到这一点的，就是提图斯。

    因为他足够有钱，提供了蛋生鸡，鸡生蛋的那颗蛋。

    第二，在于资产的配置，也就是石川天野提到的渠道。

    为了避免事情败露，原钞与复制钞票绝对不能出现交叉，至少不能在同一行业内广泛流通。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找到黑帮。

    因为大部分黑帮的收入来源往往不合法，与原钞流通的途径有着天然的隔阂。

    灰色产业的市场交易，就是俗话说的黑钱。

    复制钞票如果流向灰色市场，在法理上就属于灰色收入，需要一个洗白的过程。

    这样做的话，即使出了事，也不会有人想到是来自夏广鸣的炼金术。

    “我可以提供经济上的援助，这一点没有问题。”

    提图斯像是答应下来了。

    毕竟棋局布置得如此缜密，自己打退堂鼓，就太让人扫兴了。

    一根紧密的细线，将夏广鸣、提图斯、石川天野全部串联起来，它唯一的问题只在于合理得太不像话......

    “在我们正式合作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提图斯的目光锁定在张念身上，少见没有称呼那个外国名字。

    “张念，为什么你需要这么多钱，仅仅只是为了改善生活吗？”

    石川天野也看向了张念，实际上他挺好奇这个问题。

    以石川天野对张念的了解，他不像是一个必须要用超能力去赚钱的家伙，好歹是黑彬工大毕业的学生，做点什么不好。

    “我还以你要问什么呢。”

    张念那语气颇有些不在意的，然后像一头绵羊温顺的笑了笑。

    “因为，世界再过七年就要灭亡了。”

    ......

    ......

    ......

    东京，一所不知名学校的上山路，道路两旁是正值时节的樱花，花瓣随风缓缓落下。

    许多年以前，张念曾经十分憧憬日本动漫里的高中生活，那些画师的放学画面，如Clannad的唯美景致，令人感觉呼吸都是花草的清香。

    可是今天格外冷清，现在是上午十点，正好是上班与上学的时间，由于不是周末，附近没有多少行人。

    张念站在山道的护栏边上，眺望底下东京城的景色，

    这座据说全世界人口密度最高的城市，现在却是难得的安宁。

    “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提图斯还在石川天野家里商谈一些商业上的细节，结果张念自己就没心没肺偷跑出来了。

    回忆起刚才两人的木然表情，张念不知道是否应该忍俊不禁。

    “但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是敲定了。”

    像是谈完了一笔大生意的畅快，张念惬意的伸了一个懒腰，再次感叹活着的美好。

    这么悠闲的时光，要是能邂逅一位像雪之下雪乃或者牧濑红莉栖那样的美少女就好了。

    嘛，不过想想也知道那是不存在的。

    张念嘴里念叨着二次元与三次元的次元壁是不可能打破的，然后继续沿着山道漫步。

    路口的拐角，一台饮料售货机旁，站着一位背着木匣的美少女。

    张念愣了愣，那是一张绝美的脸，少女穿着雪纺的连衣裙，身材修长且匀称，黑色的长发柔软光滑，樱花的花瓣落在她皙白的肩膀上，将她衬如黑夜里的星辰。

    “国内的信用卡......无效吗。”

    少女站在那里，低头望着手里拿着的信用卡片，分明是有些苦恼的样子，却表现得面无表情。

    什么啊，三无少女吗。

    张念心里幽幽的想着，所谓的三无少女，指的往往是动漫里性格沉默寡言、气质冰冷的女角色。

    对于在三次元邂逅二次元美少女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张念并不怀有多少热忱。

    但是，张念有注意到少女刚才抱怨时说的是炎国语言。

    很快，少女也注意到了他。

    本来只是在散步，结果莫名其妙停下来，是会被别人当成变态吧。

    张念胡思乱想，可少女却表现得非常淡定。

    “你好，请问你有钱吗？”

    少女用日语在说话，两个语言切换得相当自然，大概误以为张念是日本人。

    张念摇了摇头，反过来问了一句：“你是炎国人，还是说会炎国语的日本人？”

    “啊。”

    少女微微张开小嘴，她换回了炎国语，并且试图表现出几分诧异。

    “原来是老乡啊。”

    这一口朴素的老乡，瞬间歼灭了张念对于少女的全部神秘幻想。

    果然，想想也知道二次元的少女是不会存在三次元的。

    实际上也是如此，三次元的美少女相当现实的，她用手指了指旁边的饮料售货机，重新问道。

    “你有钱吗？”

    张念明显犹豫了一下，少女的意思应该是在想问自己要日元。

    作为出行的准备，张念身上实际上是带有一些日元，只是由于自己长期没正经工作，又没找提图斯借过钱，导致他手上兑换得来的日元也相当有限。

    “我的话，钱倒是有一点，可不多。”

    “那就全给我好了。”

    少女非常不见外的，从张念手中还没来得及点清的钞票中，抽走了最大的一张，那动作跟偷鱼的猫一样。

    日本的饮料有这么贵吗。

    张念疑惑的看了少女一眼，少女已经把钞票投进去了，她的手指在上面飞速点了两下。

    哐哐，底下应声抖出了两罐饮料。

    “谢谢你，这是作为报答，请你喝的东西。”

    张念呆呆的接过饮料，少女仍然很不见外的，把多余的零钱一并是给收走了。

    什么啊，你拿着我的钱，请我喝饮料，这是在干什么，逼着我吐槽吗。

    “太好了，终于有东西喝了。”

    路边，正好设有一座长椅，少女坐上去，打开饮料罐，双手捧着喝了一口，那仍然没有任何表情起伏的感慨，像极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唏嘘人生。

    少女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她的旁边，那意思是还有空位。

    张念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但是被这么一位漂亮的女孩子邀请，虽然觉得自己有些无可救药，张念还是坐下了。

    “你是炎国人，是在东京留学？”

    张念有一句没一句的问道，他将少女买来的汽水打开，喝了一口，酸溜溜的。

    “不是。”

    少女摇头说道。

    “我早就毕业了，在这边工作。”

    “也是啊，日本的学生好像都穿JK制服上学......”

    张念说到这里又重新看了看少女。

    “但是现在应该是上班时间吧？”

    “是啊。”

    “那你会不会穿得太休闲了一点，我怎么听说日本上班族穿得都很正式。”

    “你是说职业装么。”

    少女又抿了一口她双手捧着的饮料，那神态就像在喝茶一样。

    “日本公司这边好像是这样的，但是我习惯上班的时候穿得舒服一点。”

    什么叫好像是这样啊。

    从刚才开始张念就觉得这少女说话相当的脱线，而且她身后背着的东西也让人很在意。

    “你背后背着的，那是什么东西？”

    少女身后背着一个细长的木匣，里面不像是会放着小提琴什么的。

    总不能是准备出去钓鱼......

    虽然少女一副暮气沉沉的神态，很有钓鱼佬的气质，但是现在都快中午了，哪有钓鱼佬会在市区里乱晃的。

    “是剑。”

    “弓箭？”

    张念想起来日本学校的一些社团有训练弓箭的传统，可问题她不是日本女高中生啊。

    “不，是杀人的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