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十八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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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 月落鸟啼霜满天

    在穷生河的意境世界中,杜灵自幼随习诗文,美丽聪颖,虽然深慕班姬、蔡姬之才学,却时叹今生为女儿身,无法像男子那般驰骋疆场,遂降格以求外出访师求学。

    虽遭到杜父的拒绝,却因求学心切,就女扮男装而去。途中邂逅书生胡河,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于亭边撮土为香,义结金兰。从此两人同窗共读,形影不离,日久年深,杜灵就渐渐对胡河暗生情素。

    因杜母思女成疾,杜父催归甚急,杜灵只得肄业仓促回乡。而柳马先随其父访问杜府,见杜灵如诗如画般动人,犹如那蝶舞凝山魄,花开想玉颜,就对其一见钟情,求父请人说媒。

    而柳家世代为官,宗族繁盛,乃江南大族。虽然柳马先无甚大才,却生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又对杜灵情深似海,杜父自然是有意撮合。

    但杜灵早已经心有所属,自是不肯点头答应。

    这时又恰逢胡河来访,终于知其女儿身,两人相互诉其心肠,便立下了山河盟誓。接下来,便是柳家一再催促,杜父为了攀附柳家强行拆散两人,杜灵则不惜以死相胁的戏码。

    但是不知为何,柳家却突然撤回了婚书,柳母的态度,亦没有之前那般强硬。并言三年内,只要胡河求得一官半职,胜过柳马先,便同意考虑两人的事情。不过,三年内两人需要暂且分开,好让胡河专心读书,获取功名。

    杜灵和胡河两人闻言大喜不已,不由相拥而泣。

    “灵儿,你且等我三年,三年后我必定会获取功名来娶你。”于是胡河不得不离开声誉扫地的江南,前往他处苦读与获取功名,平时两人只能时常通信来诉相思。

    但是春去秋来,两人的心态都在有心人的引导下,渐渐发生了变化。不论是杜灵,还是胡河,皆如此。杜灵见到了,比胡河更加温润如玉的男子;而胡河则遇见,比杜灵更加温柔贤淑的女子。

    在女子的投怀送抱下,胡河最终抵挡不住诱惑,却没有想到被人家泼皮丈夫找上门。不仅打断了双脚,还被人拖上街当众辱骂。胡河顿时声名扫地,再无颜见人,随即投河自尽。

    但是,意境世界并没有崩溃,竟然重启了,时间线回到杜灵女扮男装外出求学时。

    虽然顾清让有些意外,但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早已经猜测到,意境世界并没有那么容易崩溃,必定会有相应的补救措施。而重启,则在他的猜测中,毕竟这是最好的补救方法。

    虽然白雨臣、澹台明月等人,再次失去记忆,成为意境世界中的角色。但是顾清让却没有,他的意志远超穷生河,让意境世界根本改动不了他的记忆。

    在意境世界里,顾清让就是一个巨大的bug。

    当意境世界重启后,顾清让凭借吴王世子的身份了,直接派人把胡河投河,根本不让两人有见面的机会。

    不久后,意境世界再次重启。

    “我看你能重启几次。”

    顾清让并没有急,通过意境世界重启的刹那,不断观察着意境世界的本质与运行规则。他想要通过穷生河的这个意境,演绎出自己的意境世界。

    在意境世界第二重启后,顾清让思索一番后,没有再将胡河投河。而是自己取代胡河,与杜灵结拜金兰,或是切磋学问,或是挑灯夜读,或是通宵畅谈。而点点滴滴的往事,都化作刻骨铭心的情丝。在两人拜堂成亲之际,意境世界再次重启。

    但这次重启的时间更长了,顾清让发现自己处于一种朦胧的雾白中,隐隐约约感受到一种玄妙的气息。他凭借自己超强的意志,不断观察意境世界的本质,以及运行的规则,心中渐渐有了答案。

    意境世界第三次重启后,顾清让在书院里陷害胡河,说他偷取自己的钱财,被山长赶出书院不久后,被老虎所吞。

    意境世界再一次重启,时间更长了。

    而在这时,穷生河终于觉察不对,开始寻找意境世界中的不稳定因素。但是,人还没有找出来,意志世界又又一次陷入重启中。而且,意境世界重启没多久,就再次陷入重启中。

    一片死寂。

    重启,沉寂,重启,沉寂。

    这个时候,穷生河突然发现自己,有些掌控不了意境世界。不过幸好,当意境世界再次重启了,运行十分稳定,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只见深秋的城外,一轮弯月迅速落下,隐于树梢后不见。河两岸通红似火的枫树上,那些栖息着乌鸦,似乎因为光线的变化,突然受惊叫了几声。

    坐在船上的胡河,闻声看去,见到几只乌鸦扑翅入林。

    这时漫天霜降,将整个天地都笼罩了,犹如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雾白,使得整个世界都变得白茫茫,朦朦胧胧一片。那通红似火的枫叶,随着霜降而纷纷落下,不过眨眼间,两岸的枫树就已经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头。

    林间,岸边,河里,则铺上了一层枫叶,犹如地狱之火般。

    胡河蹙着眉头看着四周,总感觉有些不对,这是哪里?哦,对了,这是姑苏城外,我是在姑苏河的客船上,他嘴里不禁念道:“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好美的诗句。”

    胡河惊叹一声,在满天霜降中,感觉到侵肌砭骨般的寒意,但眉头再次皱起来:“但我为何会在这里?我要去干什么?”

    虽然眼前的月落,乌啼,霜满天,让他感受到一种唯美到极致的美感。但是,却总感觉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与他冥冥之中的使命不一样。

    “唉,算了,天亮再说。”

    他摇了摇头,就走入矮小的船舱,靠着舱壁而坐。在身上披了一件衣服后,很快就沉睡过去。但是,当他醒来,却发现天色依旧黑沉,四周死寂一片。

    “天还没有亮?”

    胡河诧异一下,却没有多想,继续进入梦乡。

    这时,一道白衣身影却出现在岸边,正是顾清让,一边走一边看着这个意境世界。虽然与他想象中的,月落鸟啼霜满天的世界,还有一定的差距,但毕竟是从穷生河手里抢过来的。

    在如此短时间的内,演绎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