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老牛仔
和预想的一样,灵力确实没有激发御敌魔法,甚至连监控也无法捕捉到这团光芒。
但所有幻想好的设定往往会因为“新手原则”频出意外。
银光激动的在过道里扭来扭去,然后滚下了楼梯,张岩咬着牙揉着膝盖终于抵达了唱诗班,还没来得及打开隔音门的时候,整座庄园突然发生了剧烈的震动,从花园里连续爆发出两股巨大的能量,蔷薇花丛也散落了不少。
这场震动和能量爆发居然吹散了不少灵光决的灵力,本就在时间极限的张岩手忙脚乱的打开了隔音门钻了进去,却没有注意到门框边缘隐藏了一圈符文,泛着微弱的红光浮现出来,来自远古的魔力像流水一样缓慢的朝着地面流淌。
张岩猫手猫脚的翘着屁股把门关上,等了一口气的时间,御敌魔法没有被激活。
确定刚才的震动和自己无关之后,他松了口气,插着腰,然后转身的时候不自觉的双脚抠地——
——一间大概五米高,面积八百平的礼堂被改造成了训练区,中间是自由搏击,周围分散了武术训练和体能训练,以及巫术格斗区,三米位置吊着田字格的铁栏过道用来巡视。
——总之,一群年轻的巫师本来因为刚才的震动都停止了训练,却没有等到集合的指令,然后他们都站在原地看着猫猫祟祟进来的张岩。
场面一度尴尬。
“要不我快速结个手印冲出去?”张岩紧皱眉头,脚指头松了又紧,重新盘算。
更衣室里,刚扎起头发还没来得及换训练服的罗奥兴奋的冲了出来:“怎么回事?敌袭么?”
但她真实的想法是:“太好了!这样就能头等舱观看沼泽女巫的战斗了!”
但她失望的看着落地窗外面爬满的蔷薇只是跌落了一些,就猜到是花园的仪式造成的震动,打算回去把训练服穿上的时候,顺着所有人的目光看到了门口有些不知所措的张岩。
张岩也看到了这个穿着女仆装的外国少女,在遭受了对方的白眼后,门外的御敌魔法突然被激活了,整个一层发出嗡嗡嗡的预警魔音。
事情大条了!
张岩撤回门口,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门,一种远比房间的封锁还要强力的魔法堵住了他的退路,而罗奥则怒气冲冲的朝着张岩走了过去,并一拳照着面门打了过去:“混蛋!如果不是因为你乱来的话,我们不会死那么多人!”
罗奥收回带血的拳头,又顶上去一个脚攻,趁着张岩吐出一口血捂着肚子的时候,抓着他的肩膀再补上一个过肩摔,她的举动引来了训练室里男生们的欢呼,靠在拳击柱上的金发男生宠溺的朝着罗奥吹起了口哨。
“这他妈的是个金刚芭比!”张岩躺在地上,脑袋是空白的,视线里,带血的拳头又要落下来了。
“罗奥!停下!”珍解除了从唱诗班触发的御敌魔法,打开门就看到躺在地上麻木的张岩,和蹲在张岩边上又要一拳砸下的罗奥,瞬间头疼不已。
从珍出现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停止了欢呼雀跃,回到各自的训练场上开始新一轮的训练。
她掏出手绢擦干净罗奥手背上的血迹,呵斥道:“到时候管家大人又要找你谈话,我就只能给你准备一些膏药了。”
“我觉得他没工夫来教训这位勇敢的女战士的,而且,只要我们一起保密,他甚至都不会知道这件事。”训练场的人听到这句话,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又发出一片惊呼声,甚至有几个兴奋的吹了一长串口哨,所有人更加卖力的训练了起来。
张岩努力用后脑勺支在地上想看看是哪个混蛋说这样的话。
目光从下往上,先入眼的是一双有刺马钉的高筒皮套靴,黑色牛仔裤,宽松的浅蓝色衬衫,一米八五往上走,顶着花白的胡子和乱糟糟的头发,一只粟肩鹰停在他的左肩上。
“要是您把鞋子也换正常一点,毕业典礼我就让您去了。”罗奥站起身看了门口的老牛仔一眼,转身朝着更衣室走了过去,“啪”的用力关上隔间的门。
之前老牛仔一直嚷着想要参加罗奥的毕业典礼,如果不是他骄傲的西部牛仔套装,罗奥会愿意让他参加的,因为老牛仔渴望进入都市,巡视自己的地盘。
“你还好么?”珍问张岩。
“还好吧?我觉得她那一下,我的五脏六腑都位移了一样。”张岩企图和面前这个看上去要和善一些的女仆抱怨道。
“前去中国的那支队伍里有她的朋友,但最后回来的只剩三个人。你引发的车祸搞出了大麻烦,她已经在克制自己的脾气了。”珍铁面无私的叙述事实,伸出右手,“能起来么?”
“能。”张岩咬牙一把握住珍的右手,这下就能解释为什么追到【通道】里的就只剩下查理和菲力了。
但他想不到的是,在珍将他拉起来的瞬间,一记肘击再次将他击晕了过去。
“你总是看上去那么温柔,但实际上比谁都要果断。这样很冷的,珍。”老牛仔抖擞着往旁边靠了靠,为珍留出一条过道。
“你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小孩一样,那样很没面子的。”珍扛起张岩经过老牛仔的时候回敬道。
“嘿,我可不想这样的,谁让这个家伙趁乱跑了出来!他破坏的封印刚好连接在地下室,我才是倒霉的那个好么!我被那群老东西派出来检查御敌魔法,还要重新给他的房间设下封印!可我现在应该在给我的猎枪做护理的才对!”老牛仔屁颠屁颠的跟在珍的后面抱怨。
“你每天都会给自己的枪做保养,如果太闲的话,可以去丛林巡视一下。前天被突破的那个口子好像是你负责的区域吧。”珍戳破了老牛仔的脸皮,“所以,你今天被派出来相当于是惩罚。在唱诗班里面可没有这样的惩罚,你要感到幸运才是!”
“谁能想到会有巫师团去攻击另一个巫师团呢?那天晚上我喝酒睡着啦!”老牛仔狡辩道。
“也不知道是哪个酒鬼躺在草地里,第九巫师团的火在周围烧了一圈,还在那里嚷嚷着‘我快渴死了,上帝啊,我渴死了’,被长老们找到的时候,还抱着一棵树在说‘给他点水喝,该死的。看在上帝的份上给他点水喝行么?我们不会开枪的。’*(美国西部片《不可饶恕》的台词)”珍决定彻底撕开老牛仔的面具,“长老们决定收回你的DVD和光碟,酒窖的封印也被置换了,如果您要强制突破的话,长老们能够随时出现在你身后,逮捕你。”
“上帝啊,那样我会真的渴死的!”老牛仔双眼红润的看着珍无情的背影,话语里带着哭腔。
珍果然停下了脚步:“我可以给你准备一些高度数的酒心巧克力。”
“查理还是决定让你去么?”老牛仔有些不舍的问。
“是我放心不下罗奥,你也看到了,她还是太冲动了。”说着,两人一起上了楼,走到软禁张岩的房间的时候,珍不客气的直接把他扔了进去。
“我以为你至少会把他扔在床上的。”老牛仔吃惊的说。
“罗奥给他上药的时候,在药膏里加入了能够增加疼痛效果的苦甘汁液,只是把他扔在地上而已,已经很客气了。”珍说完,把门关上。
“制造意外只是为了逃跑而已,他并不知道会引来埋伏。珍,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老牛仔抚摸着粟肩鹰的肚皮,有些失望。
粟肩鹰歪着头蹭了蹭老牛仔的额头,算上抚慰了。
“……是我的不对,我会想办法补偿他的。”珍说完,就离开了,警报响起的时候,面包房里还有一堆的活没做,似乎是有人偷偷溜进去偷吃了,还把奶油打翻在地上。
老牛仔和粟肩鹰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打开门进去,抱起地上的张岩把他平缓的放在床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方巾,擦干净他脸上的血迹:“小子,算你倒霉,我会的都是杀人的本事,治疗这种事情只能等其他人忙完再说了。”
说完,老牛仔拍了拍张岩的脸蛋,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关上门。
门外传来老牛仔古朴的嗓音,古老的咒语被他念诵出来,新的封印被编织出成百上千个节点,将张岩彻底的关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