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个畜生都觉得我老了、肉柴了吃不美味吗？”

    老秀才此刻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他刚刚眼生生的看着背着自己的学生被那天上的妖兽给吞入肚中。

    “我这老骨头还有什么用！”

    “马家小子，我害了你啊！”

    他抹了抹眼泪，这个小子虽然读书不算优异，但每逢过年过节都会来看望他。

    他恨自己，恨自己连自己的学生也保护不了！

    他慢慢的往城东走去，想要去直面那些所谓的兽潮。

    生死早已不重要了，回马灯已经在他的面前浮现，年少时他也想为国为民，他也有指点天下的梦想。他不禁想到年少时的狂傲。

    “蹉跎一生也不过一修身之境！”

    他恨啊，恨自己为何如此。

    恨自己的无能！

    “王八？”他看着倒在眼前的中年男子，想着以前对着他说不愿读书以后就买大饼的鼻涕小孩。

    他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但是他又哭了起来眼泪打湿了他的双眶，他仿佛看见自己教导王八的场景。

    他要他为国为民，为天下苍生，他好像成功了，但是又似乎失败了。

    “误人子弟啊！你一生到底有何成就啊！白子瑜！”

    “孔圣，我慕你桃李三千，我白子瑜也想教导天下，也想门生辉煌，可…”

    “时不待我，时我不待我啊！可怜我已老朽躯！”

    他开始大笑起来，笑声传遍整个街道，街道两旁也有人开开门想其引入房中，可他无视了他们，慢悠悠的移动着脚步。

    步伐很慢，但是却异常坚定。

    他笑白子瑜终其一生读那圣贤之书，可圣贤之道却仿佛离他很远。

    “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

    白秀才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路上他看到了太多熟悉的人，但都已成为了尸体。

    妖兽也都无视他，让他觉得想死也成为奢望。

    他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黄昏的余晖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他迈着蹒跚的脚步，朝向城门走去。

    ……

    陈元状甩了甩手上的血，放下刚刚被他活活打死的妖兽，能避开的他都避开了，不能避开的都被他打死了。

    还好没有遇见中高阶的妖兽，陈元状也是感到挺幸运的。

    “该死，我就不该这样想的。”陈元状躲过朝向他袭来的月狼，面朝向它。

    永远不要把自己的背面露给陌人生，妖兽亦是如此。

    现在他需要越快越好。

    陈元状腿部慢慢弯曲，身体呈弓形，略微偏向月狼，双拳紧握。

    他双拳直立，正要攻过去，双眼不禁被一旁颤颤巍巍走过来的人吸引过去。

    “老师，这里危险，快走！”

    月狼也抓住了机会，朝陈元状扑过来，他躲闪不及，身体不小心被月狼的爪子给挠到。

    陈元状往后跳了几步，单手捂着刚刚受伤的腰部，另一只手还是握拳举起。

    月狼也因为刚刚的鲜血所躁动起来。

    白子瑜看着又因自己而受伤的陈元状，心里也感到一阵难受。

    “元状，你叫我老师十几年，这一次就由老师帮你吧。”

    天空中风云聚起，太阳的余晖也被遮掩，天黑了下来。

    城门附近的护城军内心的绝望更加了三分，黑夜，是妖兽们的天下。

    白子瑜向前踏出一步，身上白光闪耀，周围的灵气也开始躁动。

    养性境！

    陈元状此时已被白子瑜所吸引，忘记了此刻危机。

    第二步，第三步，直至第七步。

    白子瑜身旁的灵气愈发躁动，白光也愈发闪耀。

    立命境！

    他顿了一下，张口念道：“我此生立志于教学于天下，立志于赤城幽州乃至大景百姓，我不立命谁立命！”

    白光乍现，赤城的街道已经被照亮，城门附近的人也被吸引，文气瀚海，他们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他们知道：他们有救了。

    白子瑜接连又出了几步，天空中的风云也被他的文气所冲散，身上散发的光亮，可以与余晖争高低。

    绝学境！

    赤城周围的灵气也开始向白子瑜袭去，天地也开始赐福于白子瑜，衍生的紫气在他的周围所转动。

    他现在此刻已经在月狼面前，月狼已经被气息压倒在地上，眼中满是恐惧。

    他微微张口：“散”

    满天的异象随着月狼一起化为烟雾，天地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但是这一刻一直会留在陈元状的心里。

    “恭喜老师。”陈元状此刻拱了拱双手，弯腰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伤口，他也不禁嘶了一声。

    “疗！”

    周围残留的白光附在在陈元状的伤口，不大一会陈元状感觉已经恢复，而且刚刚的疲劳也消散了许多。

    白子瑜的的皱纹已经消失，脸部也开始变得年轻起来，不算多么英俊，白发依旧。

    他微微开口：“元状与我一起去城门？”

    陈元状此刻还不习惯白子瑜的样子，他摇了摇头，道：“不了老师，我还要去家里一趟，取出师傅留下的东西。”

    “那你自己去吧，老师先去城门一刻，伤亡便少了一分。”

    陈元状道别了白子瑜，义无反顾的朝向家走。

    ……

    城门附近的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所激发出斗志。

    局面开始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赤城外的演武厅一行人也是感到惊喜，他们此刻开始高兴起来。

    李家主此刻大笑起来，道：“你一个人拦着我们有什么用，我们的支援已经到了，你注定要失败了。”

    他被前面这个黑衣人搞得心态炸裂，一个人压着他们几个人打。

    黑衣人朝向赤城方向看去，挥出一刀，逼退了他们一行五人，朝着赤城赶过去。

    厅主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点，也追赶了过去。

    ……

    陈元状此刻也是到了家门口，他看着门口还是基本完好的，也是放下心来。

    他推开了门，迎来的却是一跟黑棍。

    “阿牛快跑，我先帮你挡着。”

    陈元状也是躲开了这一棍，一个瞬步来到了胖娃的身后，一脚将他踢个狗啃泥。

    他现在没时间去跟他玩游戏了，叫了躲在旁边房间的阿牛把胖娃搬进去。

    他劲直走到了大厅，取下挂在墙上的拂尘，默默的念道：“阿傅，希望你不要骗我。”

    然后毅然的朝向城门走去。

    ……

    白子瑜此刻已经到了城门口，他一生中都没有见到同时死了这么多人。

    军队们还在顽强地阻止着，鸳鸯阵在狭隘的地方发挥了很好的作用。

    “退！”

    他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妖兽们也被这强大的儒气所震慑畏惧不敢继续前进，甚至一些低阶妖兽直接逃走。

    “这些妖兽已经被操控了，完全不惧疼痛了。”

    统卫来到了白子瑜的身旁，拱了拱手。盔甲上到处是鲜血，一部分是妖兽的，一部分是其他人的。

    他满脸憔悴，双眼异常的冷漠，脸色却有着掩藏不住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