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

    “今天才是除夕你这么快干嘛”

    “提前一天，提前一天而已。”主薄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喜色，左右手皆提着年货提前来到了陈府拜年。

    “元状昨日回来，老兄我还想第一时间为你接风洗尘，但是转念想了想，路途遥远，长途跋涉之下元状还是要好生休息，所以老兄才这第二天前来。”

    陈元状也是没有礼让，寒暄几句之后就来到了客厅之内。

    窗外雨雪纷飞，屋内微弱的灯光点缀出朦朦胧胧，两人盘膝而坐，主薄浑身摸索一阵子，从怀中掏出一截香木顺势就往香炉中丢去。

    “这节龙眼木在侥幸之下得到，有安神凝气的作用，我呢，用这些太过奢侈，但是拿给陈师就不一样了。”

    说罢，又从怀中掏出一截龙眼木，搓了搓手，望向面前的陈元状：“想必陈师也看不上这些小东西，但是这些对百年、晓留还是有些好处。”

    “十一二岁的小娃娃嘛。”

    陈元状轻嗅，阵阵清香顺势就传入他的鼻中，大脑也在今日的高压中得以放松仿佛得到了半丝空明。

    “别说这么多，看你这样子肯定有什么事情求我阿傅，但是先说好，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别提。”

    “嘿嘿，老弟还是说笑了，不可能有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主薄轻湛茶杯，低头轻抿一口，可能茶叶过于的苦涩，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又不露声色想舒展开来，道：“潇潇城主他们早已经走了，不在赤城了，想必元状应该有所了解吧。”

    陈元状面露疑色，摇了摇头，他昨日才回来，最近不是在路上就是在客栈里吃饭，一点消息也没有，哪里听说。

    主薄看了陈元状一眼，也是带有一丝疑惑：“城主他们不是和你们一起在幽州城过中秋节吗？”

    “话是这样说，可苏伯也没有和我说啊！”

    “哦？那可能也有他们的难言之隐吧！他们回到了长安，说是主家召回了他们这一旁支，去过个年。”

    “过个年好啊，苏伯父他们居然还是长安苏家的啊！这十几年我都没有听说过。”

    “嘿嘿，我还跟了城主二十几年，我都没有听说过。”

    主薄的思绪也回到了和苏城主一起年轻共事的时候，让他好生向往。

    “那…”

    “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陈元状心里感觉丢了啥东西一样，空落落的，他自己也不明白。

    虽两世为人，但上一世却也不过二十出头罢了，哪里懂得了这些。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主薄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城主不回来了，他跟我说他会向上面反映，要我做城主。”

    陈元状先是愣神，不过转眼就回过神来，笑着抱拳恭喜道：“那是个好消息啊，林主薄。”

    “不对，应该叫城主大人。”

    主薄倒是没露出半点喜色，满脸愁容：“别提了，前几日上面派人来查我赤城，说像我这样背着这种事情的人，是基本不可能做城主的，我怀疑这辈子就这样了。”

    “哼！当时我就想反驳他们，我若入了官品，得国运护体，那还会有那天发生的事情？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恐怕……”

    主薄顿了一下，自顾自的将壶中的茶水倒满于自己杯中，没有继续上面的话语，“嘿，元状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我家那个老婆子，一天到晚就是叫我拿钱去打点上面的关系，真的就是让别人不知道她家有几个臭钱，一天天在我耳旁念叨。”

    “你可别了，老老实实的做好你的主薄，就行了，别想太多。”

    主薄默然不语，点了点头，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转头就想离去。

    “对了，我被托梦说，有人想要我重建城隍。”

    陈元状还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等回过神，主薄已经离开了屋内。

    “今年过年要无聊喽！”

    ……

    年关已至，在百姓鸣响了三声之后，话说有多少官吏入狱就不是陈元状所关注的了，不过那万剑城有消息流出，说那牢房都是挤满了大大小小的人儿，万剑城城主更是亲自出关，直接一剑劈残了演武厅厅主，搞得庄主薄亲自将他打进了大牢，防止被万剑城主几剑砍死，也有万剑城百姓好像听到庄主薄说什么几十年的暴脾气还是不改之类的话语，用他们的话来说，如果不是庄主薄，万剑城的官吏要死一大半。

    倒是小北爹给自己寄来一封书信，大抵说着些什么感想的话语，但是行字之间的落寂掺杂在其中，自己本想说些什么祝好安享晚年的话语，可写了出来又感不妥，写了又扔，干脆直接回了一个好好活着，要让自己的孩子泉下安心。

    过年还是像往常一样，做一下偷菜贼，打一下偷菜贼，一家人谈天说地，只不过往常是七八口人，今年只有四口。

    不过呢，阿牛和胖娃两个小子倒是每天都有事情做，东家串一串，西家坐一坐，带着一群人，倒是有了几分孩子王的风范。

    “你每天没事干就出去走走，串串门，整天在家看那个书干嘛。”

    陈元状心里暗自嘀咕，“好话都让你说了，看书不是，不看也不是。”

    陈师看着陈元状沉默不语，心中也感觉不好受，以为陈元状的心情是为了不能练武而变坏，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道：“你去给我到长安拜个年，正好去考一次举子试，等你想回来时再回来。”

    “长安？”陈元状暗自惊呼，想着师傅的盘算，“我去长安，即使快马加鞭，等到长安元宵节都过去了！你还说拜年。”

    “你还真的想去拜年啊！”

    陈师拿起信就往陈元状的头上拍去，陈元状想要躲了一下，可始终没有避开，结结实实的来了一下，十几年了，一直没有改变。

    “阿牛和胖娃暂时不需要你照顾了，我正月过了，就把他俩送到天姥山去，去锻炼他们！你去长安吧，也去锻炼一下你。”

    “哼！你就不怕长安迷人眼，我去了就不回来吗？”

    “滚吧，你死在外面我都不在乎。”

    “好啊，阿傅，没想到你是这样想的，我明天就走，不对，我现在就走！”

    “滚吧！滚吧！”

    陈元状将自己的衣服随意的塞进空间戒指内，就要踏出门去。

    “对了，明年你必须要回来。”

    “为什么？”

    “你明年就弱冠了……你要回来做冠礼，还有……到时候我亲自为你梳头……”

    “知道了，阿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