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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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大婚(下)

    江怜和姚淇坐在榻上,随后,有嬷嬷端上托盘,江怜从盘中取过乌木镶银角的秤,小心翼翼地揭开了姚淇的大红盖头。“好标致的新娘子!”洞房内的一众女眷赞叹道。姚淇穿着大红的吉服,头顶插着凤簪,肤若凝脂,脸颊微红,眸中似有星辰,弯弯的眉毛下,眼中有着独属于少女的妩媚和羞涩。江怜一时呆了呆。

    姚淇一直被盖着红盖头,当头上的红盖头被取下去,只觉得头顶一亮。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身穿大红吉服的少年。大红吉服衬得少年气宇轩昂,这一身红色都压不住他的英气。她不由得红了红脸。

    接着,有妇人往江怜和姚淇身上扔一些花生红枣,又有一个妇人端上来一盘点心让姚淇吃,姚淇拿起一块点心吃了一口,里面是生的。“生不生啊?”那妇人笑着问到。“生…”姚淇低着头,羞赧地低声说到。“听见没有?新娘子说要生的!”那妇人笑着高声说到,洞房里尽是女眷的笑声。

    接着,那妇人从身旁的丫鬟手中接过了红漆木描金雕海棠花的托盘,放着一对龙凤纹白瓷小酒杯,用一条红绳相连。江怜和姚淇微微侧过身,面相对方,一起饮下了合卺酒。随后,有嬷嬷走上前,将江怜和姚淇的头发各剪下一缕,缠在一起,放在了一个小匣子里。礼成后,江怜被赶出去到前厅待客,临走前,他附在姚淇耳边低语:“厨房那里准备了吃食,过会儿会有人送过来,你累了一天了,不要饿到了。”万千柔情,皆化在了低声的言语中。“谢谢。”夫君这两个她一时还不好意思说出口,只是红着脸表达她的谢意。

    江怜被拉到前厅给众人敬酒,同龄人想要给他灌酒,卓阳替他挡了不少,江恂也力所能及地喝了不少。即便如此,江怜也喝了不少,有些微醉。

    江怜出去敬酒不久,就有靖远侯府的丫鬟将饭食端了上来。姚淇的贴身丫鬟和嬷嬷已经将一众箱笼归置好了,贴身丫鬟伺候姚淇卸妆。随后姚淇提箸看着桌上的饭食,六荤六素,还有六样小食和六样甜点,每份的量虽不多,但却做的足够用心。姚淇这一天从早上到现在除了用了几口红枣燕窝粥外,没有吃别的东西,早就有些饿了,便吃了起来。待吃完后,丫鬟将餐盘撤下,又端上了清茶和小点心,姚淇的乳母笑着道:“还不曾见哪个新娘子结婚有这般待遇的,世子真是将姑娘放在心上了。”随后,姚淇由丫鬟伺候着沐浴更衣,但还是穿着吉服,姚淇端坐在榻上等着江怜。姚淇的乳母斟酌地提示姚淇:“姑娘,我听说前厅闹酒闹得厉害,今晚若是…过于…也不能让姑爷由着性子胡来…”姚淇脸上一阵面热。昨天李氏临离开自己院落时,拿了一份小册子给姚淇。又给她大致讲了讲,姚淇当时脸羞得耳根子都红了。过了许久,江怜微醉着回来,姚淇的贴身丫鬟将早就包好的红包递给了陪同回来的下人,下人也说着吉利话祝福,拿着红包退了出去。江怜自去隔间沐浴,他素来不喜别人伺候。而这时,姚淇的乳母带着丫鬟将姚淇身上的钗环首饰都卸了下来,把吉服脱了下来,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姚淇穿了一身大红的亵衣。而这时江怜也从隔间出来了,也同样穿了一身大红的亵衣。此时洞房里只剩下江怜和姚淇两人,大红的龙凤蜡烛静静地燃烧着,映着少年少女的面庞。

    两人双目互相注视,姚淇脸皮薄,羞得低下头。“我好开心啊,淇儿,你终于成了我的妻。我想,从那天的杏花树下,我就开始喜欢你了。”江怜也坐在榻上,贴在姚淇的耳朵上,低低地说到,满满的都是情意。“叫声郎君好不好,淇儿。”他满是诱骗的声音乱了她的心智。“夫君…”姚淇低低地说到。他笑了起来,淡淡的梨涡挂在嘴边,是那么好看。他将嘴唇贴在她的满头乌发上,她的头发散发着淡淡的独属于少女的清香,他又亲了亲姚淇的额头。

    姚淇浑身僵硬,却也配合着江怜的动作。江怜内心也十分紧张,便道:“早些歇了吧。”他把帷帐拉下,不久,帐里就传出了缠绵婉转之声,月亮仿若听了这样的声音,羞得躲进了云里。大红蜡烛在烛台上静静地燃着,一直到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