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最猛太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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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舌战群儒

    李习自知肯定辩驳不过这位久经沙场的主公,因此面对朱元璋的询问只能十分笼统的答复:

    “缺了军士肯定是不行的。只不过若不为将为帅,倒也不用非得耗费这么些许多,将他们放在书院中延请名师教习。”

    朱元璋皱起眉,刚想驳斥,却见朱标已经站了出来。

    面对李习这种德高望重的大儒,朱标的礼数还是做得很足的。他先是躬身给朱元璋见礼,又分别对李习、宋濂、陶安三人拜了拜:

    “我本只是院中生员,这般大事是不该随着父亲过来的。只是选修一事的确是因我而生,因此便冒昧的也想在各位师长前辈面前讲一讲。”

    李习闻言脸色有些难看。朱标这句话分明是学他刚刚开口所说。他一个和书院并无瓜葛的人讲得,那朱标这个选修制度的首试者肯定也讲得。

    很明显,这位大帅长子已经察觉了自己座次安排的用意,怕他们借此堵嘴呢。

    朱标面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意,举止也全是一派谦和模样,但话说出来却显得有些尖酸了:

    “李先生并未执掌军队,想来是不甚了解的。我曾随父亲去应天驻军看过。只说管五十人的总旗,便时常需要单独带人执行任务,或突袭、或刺探敌情、或护卫,都是有过的。他们或许的确不是李先生所说的名将,却也需要识文断字、通晓兵法才行。”

    说到这里,朱标顿了顿专门转头看向李习:

    “父亲在武达一部成立时就曾对我讲过,寻常读书人没有名师,至多不过是考不上功名。可这些底层将校若是能多学一些,到时候就为大战胜局多争取一分机会,也为自己和兄弟多了些活命的可能。所以即使武达一部出不了名将,却也是少不得的。不为别的,就为打仗时能少死一些。”

    这一通话,说得朱元璋浑身都舒坦极了。

    他刚刚就对李习所说不必在基层军官上耗费颇为不满。若不是看在他年纪大,受不住折腾,早就骂上了。

    可朱标不仅有理有据的驳斥了回去,还将武达一部的成立说得这样伟大,怎能让他不高兴呢。

    要知道下面还坐着武达一部的学官呢,里面好些人都跟军队将校是至交好友。

    今日这话只要能够传扬出去,下面多少军士将校都得感念万分。毕竟大多数上位者都下意识将战争中的人命当成一种增增减减的数字。能够这么体恤底层军士和军官的并不是很多。

    至于朱标压根不曾去过应天驻军处,自己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老朱选择性的忽略了。

    李习听完之后也是闷着不再吭声。

    朱标话虽然说的不硬,也给他找了托词。但却让他没办法再就着这事开口了。

    不管驳斥得好赖,都会变成他不珍重将士性命。

    宋濂在底下也是无奈轻叹。他这学生绵里藏针的功夫倒是越来越有长进了。

    幸好下面不知是哪个年轻的学官开口,将事情重新拖回了正题:

    “大帅、公子,武达一部虽然确是需立的。但让士子们去选读武达之课是不是有些舍本逐末了?”

    陶安也是起身顺着这句就讲起了大道理:

    “子曰:‘子之所慎,齐、战、疾。’战事本就应当慎之又慎。武达一部虽设了,却总该只足军中需求就好。怎可让生员尽学之呢?如今开了所谓选修之先河。士子都学些兵家学说,只怕会忘了慎战之理啊。长此以往,穷兵黩武之罪恐近在眼前。”

    见陶安将孔夫子搬了出来,朱标笑了笑:

    “孔圣一生最遵《周礼》,而《周礼》曾记‘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书,六曰九数。’其中射、御都乃战时所需之技艺。而孔圣之父更是旧时鲁国名将。若按陶先生所言,无论家学渊源抑或问道求学,孔圣可都有忘慎战之危。可为何没有呢?”

    陶安背后一个中年儒士起身应答:

    “孔圣毕竟是千年未有之圣贤,如何能以常理度之。军士以军功授官封位,自然期待战事。若叫寻常士子被如此熏陶,怎能免其心智不受蒙蔽呢?”

    朱标认出这正是文达一部之中教礼仪的先生,熊鼎。

    他知道熊鼎以前曾是龙溪书院的山长,后来遭遇并乱才不得以起兵自卫,又数度为陈友谅所逼迫,才不得以投效老朱。因此此人生平最恨战事。

    但朱标已经对这个问题准备好了说辞,当下自然对答如流:

    “先生所言恐怕是偏颇了。据我所知,先生也曾带兵据守一方,缘何如今却不仅不肯留于军队之中,甚至还不肯任官呢?无非是见过战事惨烈,因此才痛恨战事。凡于战事上轻言者,莫不是未曾了解或亲历过。他们将战争想得太轻易了,才敢随意言战。如今让士子们能够选修,对战事多些了解,知道战事苦痛,才是求平和之不二法门。”

    见朱标轻松便将如此有名望的几位驳得说不出话,一时间堂内众人都沉默起来。

    朱元璋面上看起来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十分高兴。

    虽然他并不是真的那样在意选修的事情,但见自己的儿子这样出息,自然是有股说不出的骄傲在的。

    “诸位既没有别的话要讲,依本帅看,便将此事定下吧。”

    朱标也以为这事情就算是敲定了。毕竟这些学官反对选修制度的原因根本不是他们嘴上那套。

    无非还是怕儒学的显学地位遭到冲击,又不好直接将这事情放到明面上来讲,才挖空了心思找各种角度论选修一事的错处。

    他们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嘴上说的,又如何能辩过朱标呢?

    但朱标没有想到的是,兼职了武达一部兵法一课授课先生的冯胜却直接和这些儒生站到了一起,和朱标唱起了对台戏:

    “大帅,臣也以为选修一事不妥。”

    莫说朱标,就连朱元璋见是自己麾下大将冯胜出声反对,当下也严肃起来: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