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着你和煦儿以后有了依靠，我这病好不好也无所谓了，以后还要难为你和君豪去山上采药，为我熬药，老婆子这心里很不是滋味。”张婶对女儿张倩说道。

    张倩握住老太太的手说道：“这是女儿应该做的，师叔说要把药吃完，这药是可以调养身体的，不要有剩。”

    张煦在床边端着碗，一口口喂给张婶，说道：“奶奶，你要听妈的话，把药吃完，这样病才能好。”

    张婶没回孙子的话，反而用空洞无神的眼睛望向李沐阳方向说道：“老太婆惭愧，我儿张贵生前受你父亲恩德不说，临了临了还连累了你父亲丧命，这辈子我心里头都过意不去。如今还要让你为我的事情奔波，让老太婆有点无地自容。”

    李沐阳愣了愣，缓缓说道：“张婶，这都是命，谁都不愿意看到，你不用多想，也不要觉得有愧疚，这是我父亲自己的选择，旁人是阻止不了的。张煦现在才十岁，这么乖巧听话，你就舍得就这样抛下他吗？如果舍不得就要好好养身体才行，以后还等着你抱重孙子呢。”

    又说了些好话劝老太太放宽心，李沐阳才带玉善离开张家。

    “师叔，天色晚了，你要不要去我丈母娘家用个便饭？”李沐阳对玉善说道。

    “那就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

    李沐阳带着玉善去了丈母娘家吃了晚饭，然后再送她回去。

    ……

    等李沐阳和玉善走后，凌绣红脸色不是很好，她现在才知道女婿和儿媳妇都是玉虚观的人，女婿还是那个老道士的徒弟，那老道士经常在镇上摆摊为人看相算命。

    原本凌绣红对玉虚观印象是挺好的，毕竟她儿子以前也去那里看过病。

    但凌绣红想起很久以前，她在镇上玉虚观老道士那里为女儿看相，结果倒好，那老道士非要说自己宝贝女儿会红颜薄命，这才惹毛了她，差点没把老道士的摊子给掀了。

    凌绣红找几个算命先生为女儿算命都说是个大富大贵旺夫的命，结果在老道士这里看相却变成得十分离谱，让她如何不恼怒。所以对道士都挺反感的，特别是玉虚观的。

    刚才玉善进门自报家门的时候，若不是给女婿面子，凌绣红差点没忍住去拿扫把撵人，她是捏着鼻子请玉善吃完这顿饭。

    玉善也看出凌绣红的态度不对，她也是捏着鼻子吃下这顿饭。

    “你这丈母娘好像对我有意见。”

    “不清楚，你们以前认识？”李沐阳尴尬说道。

    “不认识，连张倩我都没见过几面，你丈母娘更不用说了。”

    李沐阳想了想，他觉得唯有一种可能可以解释得通，那就是师叔这张妖艳妩媚的容貌，让丈母娘有了意见，其实是对他有意见，想到这里，他也不好说明，只能说：“可能是更年期了吧，容易烦躁发脾气。”

    送玉善师叔回去后，李沐阳才回家吃饭。

    “刚才听我我妈说玉善师叔还是个大美人，之前怎么没见你提起？”

    李沐阳在电脑桌前吃着饭的时候，闻到一股陈年老醋的味道。

    “媳妇，你嫌我这饭菜不够酸算是吧？还在不断给我加醋。”李沐阳调侃道。

    “不跟你鬼扯，再过些天就是农历十九，也就是你的生日，我还没想好送你什么生日礼物好呢。”洛水仙发愁说道。

    “我的生日？”李沐阳对这词有些陌生，他甚至都快想不起来自己生日是几月份的了。自从母亲离开后，他好像就没过生日，而且他的生日和他父亲的忌日是在同一个月，相差半个月，以前他也没心思过。

    除了生日，还有五月初五端午节。在本地习俗里，五月初五除了是端午节，还有就是“水鬼节”，因为每年这天前后都有很多人在水里洗澡溺亡。传说，死者脚下有特殊伤痕的都是被“水鬼”索命。

    李沐阳父亲刚走的那段时间，他会经常做噩梦，梦见父亲被不明生物拉下水底，而他只能在梦境中拼命呼喊着救命……

    从此，李沐阳也是没再过这个节日，也不曾在家里包过粽子。

    ……

    本地的农村孩子过生日挺简单的，煮个鸡蛋和面条，再给个一块几毛去买零食，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李沐阳才发现媳妇这几日原来为这事发愁，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

    “要不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好了。”洛水仙直接问丈夫。

    “没诚意，哪有人这么问的。”

    “这得怪我表妹钟书琳，亏我之前还让她给我参考建议来着，每次我想出一样礼物来，她都有千万种理由说不好，说没诚意，现在搞得我都快奔溃了，就差没想到送你内裤。”洛水仙噘着性感嘴唇委屈道。

    “其实内裤也挺不错的，也是时候该买新的了。”李沐阳怪笑道。

    “买内裤怎么能算礼物呢，这是我陪你过的第一次生日，我不想就这么敷衍。”洛水仙认真说道。

    没想到媳妇对他生日这般认真，李沐阳想了想后说道：“那就送我个俄罗斯方块游游机，这是我第一次想要的礼物，可惜我爸还没来得及买给我。这个挺有纪念意义的，顺便可以弥补下我童年的遗憾。”

    “老婆会挑一个最好的给你。”

    在李沐阳的童年里，拥有俄罗斯方块游戏机的小伙伴，都是人群最靓的仔，不止很多朋友愿意跟你玩，而且经常不用花钱就可以吃到零食。

    李沐泽小时候偷偷拿家里的钱，去买了俄罗斯方块游戏机，从此踏上人生巅峰，每天回学校都有同学请他吃早餐和零食，每天的作业也有人帮他写，只是为了能多打几局游戏。

    就是好景不长，李沐泽被学校老师来家访投诉，结果游戏机被他爸李福海当场砸个稀巴烂，屁股也开了花不说，还连累李沐阳千辛万苦偷偷攒起来的零花钱也被他母亲徐玉兰给没收了，李沐阳的俄罗斯方块游戏梦想就此破灭。

    李福林见儿子可怜兮兮的样子也忍不住，就用游戏机激励他，只要他小学毕业的时候，数学能考满分就将游戏机作为毕业礼物送给他。

    小学毕业，李沐阳数学考满分，但少了父亲送给他的毕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