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牧凡离开鬼市后直奔花楼道举人胡同口。

    他没有急着行动，之所以过来，是因为他要勘察情况，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鬼市情报阁说的情况，他只相信七八。

    牧凡不信一个分殿只有两个六品境存在，所以他选择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至于鬼市的任务，一个月完成都有效，哪怕是别人灭了分殿，他同样得赏银。

    “不急，时间充足！”牧凡行走在夜色中，如野猫般灵动，很快来到鬼殿夜冥城分殿外围，他猫在一处至高点，看向馋嘴酒肆。

    直到五更，他才离开！

    回到酒楼，牧凡盘膝在床上，开始推演行动的各种可能性。

    第二天晚上，他再次隐藏于暗处观察起来，就这样一直蹲守了半个月。

    中途他还蹲守天地商行的情况，主要是不想被坑害，谁知道鬼市与鬼殿有没有联系，万一是个局呢！不但刺杀完不成，最后还把自己玩死了。

    万事俱备，直到今晚！

    雪变小了些，预示着春天不远了。

    春天即将来临，就让这场杀戮给这个冬天画上句号吧！牧凡凄厉地走在大街上，他没有隐藏于暗处，直接来到馋嘴酒肆。

    “爷，这么晚还没歇下呢！”

    牧凡掀起酒肆门帘，便有一个伙计走向前招呼道。

    “酒虫馋了，这不！就来到馋嘴酒肆了么！”

    伙计看着满脸邪魅的牧凡，先是疑惑三息，但并没有发现牧凡其它意图。

    牧凡确实想喝酒，他并没有说谎，尤其在这么冷的天气，喝上一壶烧酒，温暖了身子不说，还能沁人心神。

    当然，杀戮前的酒，更有滋味！

    伙计端来一份卤牛肉，还有一碟油炸花生米，温了一壶烈酒，看的牧凡两眼放光，对于喝酒他很认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酒变成他的老友，一个不会背叛他的老友，即便有假也能很快分辨出来。

    一口小酒，一粒花生米，惬意如此！

    酒过三巡，牧凡看了眼只有他一个客人的酒肆，说道：“伙计，叫掌柜的过来一叙！”

    牧凡的声音不算大，依然将打盹的伙计吵醒，伙计睁开眼诧异地看着牧凡。

    “爷，不知您这么晚找掌柜的有什么事？”

    牧凡嚼着花生米，端起酒碗抿了一口，说道：“我想悬赏杀人！”

    伙计面色凝重再次端详牧凡来，思索片刻，说道：“爷，您跟小的来！”

    待伙计说完，牧凡嘴角微翘，邪魅一笑，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酒碗，呢喃道：“小爷要去办点事，老友稍等，片刻来陪！”说完便跟着伙计走向后堂！

    走过一条长廊，又走了一段深巷，来到后院。

    “爷，您请！”

    伙计推开正房的大门说道，牧凡没有犹豫走了进去，随即门被关上，从两侧围过来六个武者，按照气息判断，应该是四品境的样子。

    牧凡没有搭理走到椅子旁，从容坐下，甚至都没看一眼六个武者。

    不多会，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个劲装的壮汉武者，中年武者走到首位坐下后，沉声说道：“如此冒昧悬赏的客人，老夫第一次遇见。”

    “哦！那要如何显得不冒昧呢？给钱办事讲究那些干嘛？”牧凡低眉轻语。

    后者嘴角微翘，眯着眼盯着牧凡，问道：“说说吧？要悬赏什么样的任务？”

    牧凡挪动一下身子，懒洋洋地说道：“杀嗜血屠夫！”

    “杀嗜血屠夫？嗜血屠夫......................？”壮汉武者猛然起身就向牧凡攻来！

    这哥么来搞笑的吧？杀嗜血屠夫！那可是他们的殿主，这明摆着来砸场子的么！所以壮汉武者没有犹豫，向牧凡攻来。

    牧凡的速度比他更快，在他说出杀嗜血屠夫的时候，清风徐来十六个方位攻击已向其它六个武者攻去。

    先斩杀弱者，免得被壮汉武者咬住不放，导致有活口逃出去报信。

    四品境武者在牧凡手里一招不敌，清风徐来的强悍，加上牧凡七品境的威压，六个武者奋力抵抗根本是徒劳无功，甚至有两个武器还没拔出来，带着不甘缓缓倒下。

    一招得手，壮汉武者杀招已到，牧凡长剑挑起椅子砸了过去，争取一息时间后，单脚跺地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即剑花一抖，清风徐来四个方位攻击藏了一招“一叶清风”第二式。

    壮汉武者心惊，沉声吼道：“六品境强者？”

    牧凡邪魅一笑，没有搭理，第一招还未攻到，又打出两招，如波浪一样一招追着一招，之所以这样，是想快速斩杀对方，免得遭到来援武者的围堵。

    六品境的壮汉武者，迅速向边上闪躲，然，更让他心惊的是牧凡所使用的武技，与殿主嗜血屠夫的武技一样，如果不是牧凡太年轻，他都以为是殿主亲临。

    作为分殿话事人，他有幸见过一次嗜血屠夫的战斗，虽然只是远远瞥见一眼，但那如死神般的杀戮，是他无法忘记的存在。

    全力抵挡伺机请求支援，抵挡牧凡第一招，也躲开了第二招，却没能躲开第三招。

    清风徐来孤行剑影竖劈，从小肚子一路向下，切开了肚子也废了全家老小。

    壮汉武者本能地捂住裤裆，大声嘶吼：“快来人！快..................！”

    声音戈然而止，是因为牧凡长剑一划，脖颈被拉开一道细丝般的伤口，鲜血四溅带着不甘的眼神倒了下去。

    牧凡没有停歇，顺着脚步声，向后面屏风奔去。

    一脚踢开后门，刚好看到后院十三四个武者向这边奔袭而来。

    没有犹豫，单脚点了一下门槛，门槛瞬间化为齑粉，牧凡借力身形前倾，向对方滑去，悬浮的身形长剑连着抖出四道剑花，连着四招清风徐来十六个方位攻击，一波接着一波，无死角攻杀。

    后面一众武者纷纷打出成名杀招，抵挡的同时也在围杀牧凡。

    半空中发出兵器的碰撞声，带着绒雪上下翻飞。

    碰撞声落，便传出受伤武者的哀嚎声，场中只剩两个武者与牧凡战到一处。

    两个人主辅配合，杀招凌冽一点不输牧凡。

    “还是战斗经验不足啊！”牧凡心中感叹，但手上的活没有闲着，近身攻杀清风徐来不占优势，牧凡只是利用清风徐来的速度，隐藏一叶清风第二式“一叶知秋”的杀招，既有抵挡作用，同时也有攻杀之效。

    反观对面三人，兵器各一，配合默契，隐隐在压着牧凡打。

    牧凡心有焦急，但又没办法，显然这两人都是六品境强者，加起来一共三个六品境，与鬼市情报阁的消息相差一个人，倒是在牧凡的意料中。

    眼下一时半会拿不下对方，牧凡只怪自己战斗经验不错，加上真气运用生疏，不像对面两人，战斗经验老道，对真气的运用也是炉火纯青。

    战斗异常激烈，交战的三人速度很快，如释放光芒的圆球，让支援过来的百十人无从下手，只能形成一个大的包围圈，将三人围在中间，这些人手握兵器随时准备加入战斗，其中有不少人手里捏着暗器，集中意志盯着战圈。

    牧凡越打越勇，他在磨砺真气运用，也在积累战斗经验。

    对面三人心惊，其中一人大声吼道：“把我们当陪练了，全力阻杀！”

    话音刚落，两人的杀招变得更加凌厉，牧凡身上多处受伤，好在都是些皮外伤，好在拥有一副强大的体魄，虽然阴阳体第一层没有达到“九阴煞体”，体魄之强也不是普通武者可比的。

    在疼痛的刺激下，牧凡犹如来自地狱的死神，猩红的眼眸中杀气四射，嗜血的杀气让周边低品武者，本能地向后退了半步。

    “畅快！”牧凡大吼一声，剑花一抖躲开三人攻击，后翻打出一记清风徐来，招中有藏招，同时也有发出细微划空声的匕首，甩出去的匕首如一道流光，有声无息地直奔正面一人的胸膛。

    “老梁，快躲开！”

    叫老梁的武者，疑惑一息，心想“老子不是躲开剑招了吗？”

    随即便从他胸口处传来“刺啦”声，低眼看去，一道三指粗的伤口在往外喷血！随即便感觉到一阵窒息，呼吸困难且意识开始模糊。

    他捂住伤口，沉声说道：“替我...报...仇........................！”

    带着不甘的眼神，缓缓倒了下去。

    而老梁的同伴却没有时间去管他，他们正在全力抵挡牧凡的杀招，少了一个人，对于他来说很危险，本来压着牧凡攻杀，此时竟然陷入了被动，越打越吃力。

    相比之下，牧凡的状态很好，身上的伤根本阻挡不了他的弑杀，攻杀凌厉，顺势一脚踢飞地上的武器，一柄接着一柄飞向两人，力道极大，划空声层出不穷。

    对面武者左右上下躲闪，可身后的那些低品武者就没那么幸运了，每一柄飞起的武器都能带走一两人。

    牧凡这一招是学完颜屠的，飞出的武器带着一起踢飞的积雪，挡住了对方的视线，也扰乱了判断。

    就在对方左右躲闪的时候，牧凡瞅准时机，甩出手中长剑，直奔对方面门。

    对方翻躲闪的时候，后背却留给了牧凡，而飞出的长剑无情地扎了进去，他抓着穿过身体的剑尖趴了下去。

    剩余低武杀手，完全被牧凡碾压的存在，如切菜般容易，一炷香不到，整个鬼殿夜冥城分殿尸横遍地。

    牧凡长剑入鞘，踉跄着身体，走向趴在地上，还未死去的六品境武者，他伸手晃动一下插在其身上的长剑。

    后者痛的哀嚎，“怎么称呼？”

    哀嚎的武者双手撑地，抬头看向蹲在眼前的牧凡，说道：“要杀要剐痛快点，问毛称呼。”

    嘴还挺硬，牧凡摇头说道：“不是我要问，纯属故事需要，让你出场露个名号，免得死了都不知道你是谁。”

    后者嗤鼻不屑，“老子是分殿殿主茅十八！”

    得！“我说老茅，介绍一下鬼殿吧！也许我心一软就饶了你。”

    茅十八忍着剧痛，闭口不言！

    牧凡无语，伸手再次晃了晃插在茅十八后背上的长剑。

    “啊！............你快杀了我吧！我不会说什么的。”

    得，是条汉子，牧凡抽出死神图匕，径直插到茅十八的屁股上。

    没有多余的话，问不问出来无所谓，反正早晚会面对的，牧凡握着死神图匕，开始转动起来。

    茅十八憋着一口气，不敢呼出，在牧凡的折磨下，最终还是没忍住，哀嚎声响彻黑夜。

    “我来问，你来答！”

    “鬼殿殿主是不是完颜屠？”

    “.......嗯！”

    “鬼殿总部在那？”

    “北...冥城！”

    “完颜屠现在什么境界？”

    “........好像是七品境，.......能比拟八品境。”

    “................！”

    大致问了些，也没问到关键的问题，不过牧凡弄清楚完颜屠为何加入冥教的原因。

    这老小子被冥教追踪，被抓后说了些皇朝隐秘，加上付出半部八卦幽卷，才得到冥教教主的青睐。

    最终成为冥教四大护法之一，完颜屠借助冥教资源，三年间组建鬼殿杀手组织。

    无恶不作，创下让人闻风丧胆的口碑。

    “没想到这个老狗混的这么好！”

    牧凡应茅十八强烈要求，最终送他上路。

    他从后院来到馋嘴酒肆，端起已凉的老友，一饮而尽自语道：“凉了，刚好！”随即掀开门帘，顶着纷飞的绒雪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