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皇太后丞相府提亲,霍丞相三拒皇太后。
母女忽的相见不由泪水涟涟,乳母更是悲喜交加:
“自从大小姐忽的偷跑出来,老身猜想必然是携带锦囊奔了京城家里了。”
“老身哪敢耽误,即刻一路追来。”
“哪知待老身到了京城家里,大小姐却是不在府中?”
“可把老身担心坏了!”
“你个臭丫头到底去了哪里?”
说完又是紧紧抱住霍昭平哭,唯恐又丢了。
甚是担心委屈。
霍昭平看着悲喜交加的乳母,竟然也不知该从哪里讲起,又该如何给乳母解释?
但见到乳母哭声不断,也不由得搅得心里难受,紧紧的抱住乳母也放声大哭。
哭的甚是淋漓!
忽的乳母似乎想起来什么,赶紧安慰霍昭平:“既然平安归来,莫在伤心哭泣。老爷夫人正在大厅之中招待皇太后和亲王,我们莫惊扰了他们。”
霍昭平听乳母说,想想家门口看到的一幕,知道乳母所言非虚,便就安慰乳母:
“乳母,我已回来您也不用再担心,您也看到我一切都好,您先且回房歇息。”
“我颇想爹娘,只想现就远远的看一眼。”
“我大厅只偷偷的看看爹娘,乳母放心便可。”
乳母见霍昭平一脸渴望,无奈点点头:“好久没有见爹娘的可怜孩子。只是蹑手蹑脚的便好,莫突然进去皇太后亲王面前失了礼节。”
又是一阵叮嘱。
霍昭平赶紧亲一口乳母,便就蹑手蹑脚的往大厅而去。
乳母看着奔向大厅的霍昭平,不由得摇摇头:“都快出嫁了却还是个孩子。”
然霍昭平蹑手蹑脚到了大厅侧廊却是发现,如果不到大厅之中却是看不到爹娘,但若果突然进去必然失礼,这该当如何是好?
如此小事如何就能难得住霍昭平?
仔细观察,但见在大厅正后有一屏风,屏风正对大厅门,霍昭平想,按此布局,想必屏风前定是爹娘。
如果绕到屏风后面便就可看到。
主意打定,霍昭平便又蹑手蹑脚悄悄绕到屏风后面。
哪知那个屏风却是有点高,恰恰挡住霍昭平,便使劲垫垫脚尖,奈何依然是看不到。
霍昭平便环顾四周,忽的在屏风后面发现一个小板凳。
哪知小板凳却是三条腿。
霍昭平不由暗笑:没想到父亲大人如此的小气,这坏了的板凳怕是丢了颜面,因皇太后亲王忽的到来没来得及修理便就放在屏风后面遮丑。
心里抑郁完了父亲,却是忽的开心:“岂不正好用来垫脚?”
也不犹豫即刻搬来放于脚下轻轻站立在上面,正巧可露出来半个脑袋。
大厅情景,一目了然。
大厅之中,霍定公夫妻二人正坐于屏风之前,正对面,正是皇太后,而在皇太后身边穿着华丽的少年,正是亲王李隆。
只是此时的李隆却是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皇太后说:“哀家为何前来丞相府,想必霍丞相已经猜出来一二了?”
霍丞相听完恭敬颔首道:“微臣身为丞相之职只是勤勉朝政,从不敢妄猜皇家之事。故皇太后前来微臣也不敢妄猜。”
语气甚为谦卑!
霍昭平不由吐吐舌头:从父亲谈话之中可知果是皇太后没错了。
“既然如此哀家就挑明了说。想必霍丞相也知亲王李隆已是一十七岁,也该谈婚论嫁了。且亲王婚事皇上也甚为牵挂,也想让亲王早早定了婚姻大事。”
语气之中不是试探,而是明确表明:这是皇帝的意思…
却是不说皇上如何的逼迫!
霍丞相依然稳如泰山颔首点头:“微臣知道。”
声音、语气依然谦卑,然心中却是暗思:
下一步定讲提亲之事,只是如何回绝得于心里好好掂量一番。
一是既让皇太后不失了颜面,二是也要皇太后知道提亲之事却是不可成,微臣也不会答应。
稳如泰山时心里却是风云翻腾。
李隆听皇太后如此说,更是坐立不安,神情凝重,想想大哥的话,心里颇觉不舒服:
不管母后如此说,我却是个不答应。
只看情形,到时便就直接讲给霍丞相。
李隆也心知肚明,待会儿皇太后就要开始提亲之事了。
他担心皇太后一提霍丞相便就答应了。
霍昭平在屏风后面听的却一头雾水:
皇太后给父亲讲这事意欲何为?
又不是我家的事?
果然又听皇太后继续说:
“既然皇上如此关心,且亲王确也该提亲了。”
“然而,朝堂之中,哀家遍思,颇感都不合适,仔细想来,想必是霍丞相的女儿最为合适。”
“哀家也有意霍丞相的女儿。”
“因此,就想向霍丞相提亲,然而,这提亲之事,乃是大事,哀家觉得如果让人传话,甚为不妥,哀家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哀家亲自前来,更加妥当,也甚合礼仪。”
说完这句话便就看着霍丞相,心里说道:
这面子够大了吧?
要不是皇上如此,哀家何必如此兴师动众?霍丞相哪知哀家之心?
哀家为了儿子,想强强联合,方才如此。
这是哀家的一步棋,正好顺着皇上的意思,一气呵成便好。
也一阵风云翻腾。
李隆知道皇太后进了正题,心里早已是七八个油瓶倒了,不知道要扶哪一个?
早已是开始思考:如果霍丞相点头该如何回绝了。
霍丞相听完也不由得暗想,果然进了正题,只待回绝。
霍丞相不动声色,只转头看一看霍夫人,霍夫人会意,便就看着皇太后说道:“如皇太后所言,如果这门亲事成了,必然对我们霍家是光宗耀祖的事、求之不得的事,奈何我家小女,却是不配亲王。”
虽未回绝,留有余地,但是回绝之意却是明明白白的。
霍昭平屏风后面听了不由得心里暗想:
我有这么不堪吗?
竟然用不配两个字?
小嘴就不由得撅了起来。
霍昭平哪里知道,她的婚姻,注定要和政治缠在一起的,而这,却不是霍丞相要的!
霍丞相看着霍夫人说完,心里说道:夫人这话说的合理,即便是皇太后不答应,也算开了回绝亲事的头,后面的话就好说了。
霍丞相便就依然微笑着对皇太后说:“小女确实不配亲王…”
再一次的重复,清晰的把拒绝之意又传达给皇太后。
“如何就不配?”
“朝堂之中,霍爱卿身为丞相之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堂之中,可能找出来第二个?”
“且霍丞相,对朝廷忠心耿耿,苍天可鉴,而这,也是哀家看重的,因此,仅凭这两点,霍丞相,哪有说不配的道理?”
皇太后这句话,却是说的有理有节、进退自如。
霍定公夫妻二人听了方才知道皇太后前来提亲已然是做足了准备。
亲王听完却是忽的想起来慈宁宫夜里皇太后对自己说的话,知道皇太后前来提亲,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乃是为了权势。
在对话被大哥听了去后才致如此尴尬局面。而皇太后还不死心,竟然又要拉拢霍丞相,此事断然不能成!
但却让李隆没有想到的是:
皇太后的话看似天衣无缝,看似霍丞相再也没有反驳理由?
哪知却是只见霍定公依然是面带微笑不慌不急又说道:
“太后也知,小女自两岁时起便就被微臣放到了老家玉浮山,十五年来不曾到过京城,早已是受乡野熏陶变成了一个野孩子。”
“且这些年来朝堂中又先后经历了先皇驾崩、新皇继位,朝廷事多,微臣身居丞相之职也是公务繁忙,也没用过多时间回乡陪伴教导。”
“故小女对朝廷礼仪知之甚少,甚至于是说毫无章法可言。”
“如此一般的孩子一旦许配了亲王,只怕是丢了皇家颜面。”
“到那时,让微臣如何在朝堂之上立足?”
“此事在微臣看来,却是不妥。”
霍丞相一番话却也是说的有理有据,更加重要的是,这次说话的角度不在是霍家,而是站在皇太后的角度思考问题,也可谓是滴水不漏、天衣无缝!
霍夫人听了连连附和:“确是如此,每年回老家几天,也是被气的不行,如果到了宫里,还不是丢尽了皇家脸面?”
李隆听完不由心想:“没想到霍丞相一家竟然屡屡推辞,也好,省了我的事。”
既然如此,一时间便就又稍稍把心放下来,似乎这事和他无关一般,只四处看,一个小孩子的神情展露无遗。
而霍昭平却是一万个不同意,心里暗想:
我在爹娘心里原来是如此不堪,我说为什么不要我不让我进京城?
可女儿真的是你们说的那样吗?
每年爹娘回玉浮山不都是亲自教导女儿皇家礼仪吗?
为什么偏偏如此说?
心里不解之时便就恍惚了一下,差点从那个板凳上摔下来,赶紧稳稳神:
且听皇太后如此说?
耳朵便就忽的又支楞起来,只着急想听皇太后的话。
只见皇太后听完却是笑了:“霍爱卿,这等小事,不足挂齿。到时候进了宫只需好生教导便可。这皇家礼仪也不是谁生下来都是会的?只要好生教导定然就懂得了,无需为此担心挂肚。”
这个事,没想到被皇太后三言两语的给破解了。
皇太后看重的,哪是这门亲事,在她心里乃是霍丞相的势力,故,这话说起来却是颇为轻松。
李隆听了心里猛的一震。
怎么?又来!
看来今日里母后是志在必得。
不行,我还需做好准备,不能就此让霍丞相答应了。
如果霍丞相答应了,我得想个万全之策,好把这事搅黄。
心里不由得便又着急起来,也是风起云涌。
风起云涌之时身体便就变得焦虑,又开始坐立不宁。
霍丞相和霍夫人听皇太后几句话把个拒绝理由给搪塞了,看来,还得继续说。
霍丞相早就在得到皇太后来之时已然把这件事给霍夫人提前说明了,夫妻二人也是心有成竹,这个理由不行就再来一个。
霍夫人便就有微笑着说:
“即便如此,臣妾还是得把小女状况讲明白,以免进了宫,为难了太后。”
“小女因了在老家玉浮舟饮食和环境均比较恶劣,且在乡野之中已有十五年。”
“其间我和老爷也少有回家,我家小女只跟乳母生活。”
“故到了这十七岁上,虽说是年龄有了,但却是没有落的一个好身子,体弱多病的。”
“只怕到了皇宫里让皇太后麻烦。”
“因此上,臣妾觉得这事有些不妥。”
这个理由在霍丞相看来颇为合适:
难道皇家愿意把个病秧子娶作福晋?
即便皇太后愿意,恐怕亲王也不愿意!
因此在霍夫人说完,丞相霍定公便就露出了可惜的神情,看着皇太后说:“确实如此!”
短短一句话便就坐实了夫人说的话。
而霍昭平听到心里暗想:“看来,我的爹娘,真是不喜欢我,竟然给别人这样讲,女儿怎么就是个病秧子了?还不如说我是个野小子更合适!”
李隆听了却是悬着的心忽的落地了:“好,母后总不能给我寻个病秧子作为福晋吧?”
便就又静下心来,看着皇太后。
皇太后也没想到,霍丞相夫妻二人竟然屡屡回绝,这病秧子终究不是理想的!
皇太后这次回话却是没有这么快:
唉,哀家现在哪是给儿子提亲?
哀家是给儿子寻找权势。
一旦权势有了,到时成了皇帝,三宫六院的,还在乎一个霍家女儿不成?
想到此处便有微笑:“这也不当紧,皇宫里面那么多御医,岂是吃素的。待成亲了便就安排他们好生医治,不在话下!”
这话,说的何等明确,不怕,一点都不怕,只需要同意,剩下的我来做!
这话说的,一时间竟然让霍定公夫妻二人没有想到:
今日里这皇太后是油盐不进,志在必得啊。
正在思考如何说话之时,这一旁却是急坏了李隆:
看来母后这句话定然让霍丞相夫妻二人无法回绝。
难道这亲事就要定下来了?
不行!
到我说话的时候了,这亲事我是不答应。
想到此处李隆就看着霍定公夫妻二人:“我不同意母后的说法....”
在李隆欲要回绝之时,说话的声音被霍昭平听到,心里想道:
亲王竟然也要回绝?
待我看看,我相不相得中你再说吧!
想到此处便就循着声音看去,这一看,把个霍昭平惊了一下:
怎么看着是那个偷我锦囊的臭小子?”
便就又定睛再看,没错,就是他!
待霍昭平确定大厅之上的亲王李隆就是庙会之上偷自己锦囊的臭小子,不由得心里发慌,脚下一抖,忽的噗通一声就从那个三只脚的板凳上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