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制香开始
繁体版

第11章 锻刀

    谈笑间,二人已经回到了常家武馆离入门处最近的演武场。

    这里比程家武馆大了三分之一,里面习武的弟子数量却远远不如,甚至可以说有些人丁稀薄。

    注意到秦槐好奇的眼神,常庆江勉强一笑,尽力解释,

    “家父一向以为,学徒在精不在多,所以相比其他武馆,收徒一向严苛。”

    “另外自家父于城东站稳脚跟,已有近三十年。但总有些人不愿意看到常家长盛不衰,所以但凡有点机会,就都冒出来了。”

    听出委婉话语下的斗争秘辛,秦槐也不再追问,换了个话题闲聊起来。

    快走出演武场的时候,一个学徒早就候在那里,身后还站着两人,正是小帮厨和他的表哥项君年。

    “虽说武者不拘小节,但毕竟在程家武馆发生了一点冲突,他继续待着也多有不便。”

    常庆江简短地解释了一下:“我就私自做主,托人去把他的名籍取了回来,挂在了常家武馆名下。”

    秦槐顺着看过去,这么会功夫,项君年已经换了一件深色短打,虽然看着干练了许多,但是眉宇的愁容却驱之不去。

    发现秦槐注意到这边,他立马往前走了一步,“砰”地一声磕在了演武场的青石砖上,嚅嗫了一会,也没说出什么话来,只是又磕了三个响头。

    秦槐没有让开脚步,站在原地生受了三下,青石砖上一片赤红。

    “既然有这份渊源,不妨就把他放在秦先生左近听用可好?”常庆江察言观色,又补上一句。

    “可以,”秦槐颔首,又继续看向项君年:“事情怎么会变成那样。”

    “程家武馆人多,我初入武馆不久不知深浅,因为一些龌龊恶了沈寒的跟班,便被抓出来……以儆效尤。”项君年的每一句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何不一走了之,天地之大,并非只有程家武馆可以容身。”

    这回是小帮厨先出了声:“项大哥从小刚强,要不是姑母一家就在城东,他何至于此。”

    听到这话,常庆江又开口:“他们也已经接到了我们的地盘。”

    秦槐点点头,不禁对这个常家少爷所虑之周全有些讶异。

    这些事情暂时放下后,秦槐就住进了常家武馆,春风楼那里的一些必需品小帮厨自告奋勇,跑了两趟都给搬了过来。

    一次性给足的半年租子还剩一个月时间,秦槐也没退租,找常庆江支了点银两又送了半年的去,他总觉得常家武馆自己未必呆得长。

    刚在武馆里安顿好的几日,正是外面传言最盛的时候,关于程家武馆发生的故事流传出去了好几个版本。

    秦槐成了新的年轻一辈第一人,沈寒卧床数月不能出去惹事,更让城东的住民津津乐道。

    常家的学徒,经常三五成群的跑到秦槐厢房门口,希望能见见这个传说中的人物。

    但日子慢慢过去,这个新客卿的人影却一次也没出现过,大家的热情才逐渐淡了下来。

    项君年则始终在秦槐厢房附近听用,做些跑腿之类的小事。

    秦槐本人足不出户,在屋里看了整整两月的功法典籍。

    常家的藏书阁果然如常庆江所说,刀法剑法枪法、拳法指法掌法无所不包,据说都是常馆主在城东插下旗子后,各路武馆孝敬的。

    但种类全则全矣,大多数一眼就能看到上限,至多不过是二流武者的水平。

    两个月来,秦槐挑挑拣拣,甚至入门了好几本没什么意义的典籍,才终于选出了几部勉强看得过眼的。

    一本《定风波》,上限只有二流的轻功,但对目前急缺轻功身法的秦槐来说也只好将就。

    一本《北海素心刀》,相传是北海的渔民为了保护渔获发明出的刀法,被一刀痴历时三十年精简到了五刀,至此改名素心刀。

    一本《化脉十八爪》,阴毒有余,中正不足,但是胜在易学易通,可以在没有武器时应急。

    将这几本功法一一入门,秦槐的武学底蕴终于算有了点一流高手的样子。

    既然已经决定修习刀法,他便取来了常庆江当日交于他的腰牌,准备出门去管铁匠处打造一把熟手的刀。

    走出厢房。

    走在离开常家武馆的路上,秦槐察觉到今天的常家武馆处处透着不自然。

    正值午时,武馆内本应人声鼎沸,此刻却是出奇的冷清。

    偶尔有一两个从饭堂的方向出来,也是拿着油纸包的吃食,忧心忡忡,步履沉重。

    喊来项君年问了一遍,才知道这样的情况已经快持续半个月了。

    不知道是哪里传出来的风声,说常家武馆馆主年事已高,寿元将近,近日又得了重病,已经快要不行了。

    加上常馆主这段时间独居后院,久不在人前露面,更是弄得武馆内人心惶惶。

    个别胆大的弟子借口回家探亲,离开了武馆,剩下的也没什么心情出门走动。

    听完这番话,秦槐也只能叹口气,常家武馆的辉煌是靠常老爷子一个人打出来的,如今常馆主要倒了,这武馆自然就将没落了。

    “管师傅,我想打一把刀。”

    好不容易在城东寻到了铁匠炉的所在,顶着风鼓扇出的热风,秦槐向里面大喊,力图压过铁锤的敲击声和炉火的噼啪声。

    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便从铺子里面走了出来,比秦槐还要高过一个头的身量,挤得身后的铁匠炉都小的有些不真实。

    一身方便干活的粗布衣,块垒的肌肉露在外面,这铁匠站在一排排整齐的铁器旁边,默不作声,也自有一种战场武将杀气腾腾的气质。

    “有段时间没有人拿着常家腰牌来找我打刀了。”看着秦槐手上的腰牌,铁匠瓮声瓮气地说。

    “这是最后一块了。”

    把秦槐带进炉边的铺面,铁匠从刀库里一连取出几把刀,“你看看,有没有趁手的。”

    试着拿刀挥舞过几下,感受刀身重量和距离感的细微差别,秦槐换了好几把才选出了一把最满意的。

    “好,这会是一把好刀,六天后,我会把刀送到你手上,另外”

    高大的铁匠顿了一会,“帮我转告常咏尚,他的人情我还完了。”

    ……

    离开铁匠铺,走在街上。

    秦槐感觉常家的处境更恶劣了,原本的势力范围内,甚至都能看到好些武者交头接耳,其中好几人的面容,秦槐都曾在程家武馆见过。

    走回武馆,秦槐遇到了等在门口的常庆江,

    “秦先生,家父想要见您,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