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郑晓发出了一声怪笑，“我原本以为，你能推理出我的心路历程，或许也能理解我的远大宏图。现在看来，你也只不过是个庸人，那我就没有再和你废话的必要了。【秘术·纸军团】！”

    纸军团乃是纸兵俑在达到最大召唤数目时的效果，郑晓话音未落，附近的林中早已涌出数十个身着铜衣铁甲、手持各色兵刃的战士。

    “莫雪学弟，你的警惕心救了你一命。如果你在我之前说你可以离开的时候转身就走，我的这些纸兵俑就会一哄而上，把你撕成碎片。不过没关系，你的这条命留到现在再交也是一样的，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

    能够策划出那样一个计划，郑晓自然不可能是个傻子。莫雪在算计他，他又何尝不是一直在算计莫雪呢？郑晓当然不会只是准备了一把灵力步枪那么简单，这是一个天罗地网，只要踏入，即成杀局！不管是中途莫雪试图逃跑，还是两人的交流陷入僵局，这些事先埋伏好的战斗力就是郑晓最后的解决方案。

    “哼，你把人当成牲畜一样残杀，难道还想把纸片当做人吗？”莫雪冷笑一声，“耐心看着吧，看看到最后会是谁被撕成碎片！”

    哪怕不是全盛状态，莫雪的体术也远超一般的师阶灵师。这些纸兵俑虽然有着士阶的身体素质，但毕竟不是真正的灵师，莫雪此时虽然是以一敌五十，亦无性命之虞。只是，令莫雪有些意外的是，这些纸兵俑在盔甲的加护下，防御力确实有了显著的提升，莫雪的体术竟也无法对它们造成杀伤。

    “哼，不愧是实验班的种子，确实有两下子。”

    郑晓原以为在那么多纸兵俑的围攻下，莫雪很快就会力不从心，从而露出破绽，被自己的召唤物合力斩杀。没想到好一会儿过去了，自己这边明明占据着数量上的绝对优势，竟然还久攻不下。郑晓见此情况便也不再拖延，掏出了自己的又一张底牌。

    “【秘术·纸风暴】！”

    【第二灵技，秘术·纸飞禽。效果：召唤一只飞禽为主人作战，持续时间一天，冷却时间20秒。飞禽不具有生命体征，种族可以随主人意愿改变，攻、防、速等数值与飞禽种族以及灵师的灵力等级有关。当技能主动中止，或受到过于强大的攻击时，飞禽会化为一张鸟形纸片。同一时间最多存在15个秘术·纸飞禽。】

    郑晓现在的灵力等级是爵阶中级。他先前看似癫狂，实则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或者说，正是因为有着迅速击杀莫雪的自信，他才敢在莫雪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而那纸风暴则是纸飞禽在达到最大召唤数目时的效果，有了这些召唤物的保护，即便是警所所长达斯·尼莫尔亲自到场，他也有一定的把握能逃出生天。

    郑晓好整以暇地站在战阵之外，观赏着莫雪如同一只笼中之兽一般，和自己的召唤物进行着不断的搏杀。为了能够更有效地对莫雪造成伤害，郑晓准备的这十五只纸飞禽无一不是鹰隼雕鹫一类的猛禽，它们的加入使得胜负的天平直接向着郑晓这边沉了下去。莫雪虽然也一直在寻找这战阵的弱点，试图击杀一些召唤物来破局，但却总是无功而返。

    不是他的攻击力不够，而是这些召唤物彼此之间的配合极为默契，一旦莫雪有集中力量向一侧突围的迹象，其余方向的召唤物便会一拥而上，袭击莫雪的要害，迫使他放弃突围，选择回救。几分钟下来，莫雪也成功将一些兵俑打回了原形，但一旁的郑晓也没有干看着，立刻就会召唤出新的兵俑加入战阵。

    纸兵俑的冷却时间是10秒，莫雪的击杀速度远远跟不上补充。只要郑晓还有灵力，莫雪就不可能摆脱现在的局面。可是，且不说莫雪刚刚结束比赛状态不足，哪怕是全盛状态的他，也不可能和爵阶中级的郑晓比拼消耗啊！

    “徐洋还没带人来吗？再这样下去的话，我恐怕……”

    对莫雪来说，如果面对炎飞时只是感觉他气势煊赫的话，那么面对郑晓时，就仿佛是黑云临城一般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莫雪一直苦守着郑晓的攻势，但身上很快就多出了十几道伤痕。他的灵力消耗得很快，先前在谈话期间恢复的雪之幻也再次被迫用出，情势急转直下。

    “糟了，郑晓的实力不是现在的我能够匹敌的，不想命丧于此的话，只能放弃反击，全力采取守势了。”

    莫雪虽然紧张，殊不知郑晓才是更耗不起的那方。自从他在修炼场门口第一次遇见莫雪他们之后，他就一直在监视他们的行踪。莫雪从警所回来那天，在半路上把沈晞是线人这件事告诉了刘墨华和徐洋，也全都被隐藏在一旁的郑晓听在耳中。而当他转而监视沈晞的时候，后者却正好发现了他行李中用来捆绑死者的道具，郑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用摄魂眼将沈晞带到后山上杀害。

    随后他以一出假死的好戏成功退出了所有人的视野，一边监视着莫雪一边寻找下一个目标。秦晖和徐燕虹的争吵也是他在跟踪莫雪的时候凑巧听到的，他便用和杀萧山阳时同样的方法，又杀了秦晖，并美其名曰“涤罪”。

    也正是因为他一直在监视着莫雪，所以莫雪的行程他一清二楚。只是，他终究不可能冒着被莫雪发现的风险过于接近地调查，因此他没有听到莫雪和炎飞交谈的具体内容，也没有察觉到莫雪放出的“始乱终弃”的消息是一个陷阱，他只是抱着“这个莫雪正好也是个负心汉，那就一并处理掉吧”这样的心态来杀莫雪的。

    只是，莫雪这几天的比赛日程排得很紧，而且露面的场合几乎都是和一群人待在一起，他没有机会用摄魂眼。因此，他本打算在决赛结束后用纸兵俑给莫雪再寄一张字条，引他到后山上来。只是，他在擂台下正好听见了莫璃骄傲地向兰琦他们宣称自己是莫雪的亲妹妹。于是他心生一计，用摄魂眼带走了莫璃和周紫涵，以此胁迫莫雪和他正面对峙。

    只是，就是这么一个万事俱备的计划，却在最后一步出了问题。莫雪发现自己难以正面迎战郑晓，干脆全力防守。雪灵灵魂前期弱势，莫雪自然是对守势方的战斗方式烂熟于胸，换句话说，老龟壳了。郑晓这么多召唤物，竟然愣是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决莫雪。

    郑晓开始坐不住了。他先前对自己的实力过分自信，浪费了太多时间，现在却无法速战速决。他联想到先前段若微的跟踪，意识到再拖下去事情要坏。于是，郑晓没有再犹豫，那把碧蓝色的灵力步枪再度出现在他手中。这是一把灵力武器，虽然形态看上去是步枪，但实际上它只有三发子弹。

    【远程类灵力物品，宝级灵力武器，星痕枪。效果：星痕枪没有后坐力，扣动扳机即可射出一枚穿透力极强的星形子弹。子弹每小时自动生成一发，存储上限为三发。】

    先前郑晓两次袭击莫雪都没能成功，这已经是星痕枪的最后一发子弹了。郑晓本来打算如果达斯来了，就用这发子弹掩护自己逃跑，但现在为了速战速决，他已经顾不得之后的事了。但是，正当郑晓这一次要扣动扳机的时候，他却犹豫了一下。

    这一瞬，在他的脑海里闪过的想法是：“他先前两次都躲开了子弹，这发子弹不可儿戏，必须确保命中。”

    郑晓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而他确保子弹能够命中的方法，就是再使用一件灵力武器。

    【远程类物品，宝级灵力武器，星河之鞭。效果：鞭体上带有星形挂坠，增加抽击伤害。长度可随使用者意愿调节，最长距离为十米。】

    这就是郑晓用来捆绑死者的道具，也是沈晞拿到邮件室，打算用来向警所告发郑晓的证据。这算是莫雪推理上的小瑕疵，影响不大。不过，换成此时这个场合，莫雪推理上的失误就会带来严重的后果。郑晓将手中星河之鞭飞甩而出，精准地缠住了莫雪。

    “这……这是？！”

    突遭惊变，莫雪也不由得惊愕了一瞬间。虽然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但是，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已经再清楚不过了。等待着莫雪的当然不会只是兵刃和利爪那么简单，莫雪已经能预想到子弹穿透自己心脏时的场景了。

    “雪之幻还在冷却，冰之罡根本挡不住，冻结无助于现在的情况，腿也被缠着用不出幻冲……”对莫雪来说，眼下的情形已然成为了一个杀局，“我还有什么手段可以……”

    “死吧，莫雪！”郑晓狞笑着，“就这样背负着‘始乱终弃’的骂名死去，被我涤清罪孽吧！”

    “砰！”枪响。

    ……

    “有枪声？”后山树林中，段若微耳廓微动，双眼随之敏锐地向某个方向看去，“难道……”

    她犹豫了一秒，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朝着枪声传来的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你这家伙……可千万不要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