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意的清风穿过大敞开着的玻璃门，在皮肤上的微微摩擦，使其原本闷热的空气，有了一丝丝崭新的模样，也认令狐征原本紧张的内心，放松了许多。

    停下手中划照片的动作，缓缓抬起头，看向佘雨曦。顿时间，一个热流冲击着自己的眼睛，让其在那一瞬间有了想大痛哭一场的打算。

    但是，令狐征并没有这样做，内心的那一份坚韧，制止了自己想要哭诉的行为。但涌入心头的那一份悲伤，却如同荆棘，无法被制止的缠绕着，一点一点刺进心中。

    这份悲伤，来自千千万万被KG害死的人；来自被天国小丑残忍杀害的白月薪；来自被牵连在自己事件中的金勇；来自面对KG，面对天国小丑，那个无能的自己。

    ……

    “来呀，妹妹要喝什么酒，别到时候输了，哭鼻子。”

    “呵呵，什么酒我都能喝，尽管放马过来。不过，姐姐你才是，别到时候哭鼻子。”

    本来争锋相对的两人，却在下一秒停下了自己的嘴遁。

    两人的注意力，被突然开口说话的令狐征牵引过去。

    “对不起！”

    一声沉重的对不起，立刻把在场的三人弄得不知所措。比起惊讶，更多的是疑惑。

    “那……那个……你是在给我说的吗？令狐。”邹龙佳怡轻声寻问着。

    “不，他是在给我说。”佘雨曦郑重言辞的看向令狐。

    “你进去后，究竟遇到了些什么呢？”

    佘雨曦的语气，温柔而祥和，但面对这份温柔与祥和，令狐征却低下了头。他一时半会无法接受这忽如其来的美好，在次陷入了沉默。

    “从你出来到现在，我就已经察觉，你之前从眼神里散发出的那份自信，淡了。但是，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和我探讨。做为你的合作伙伴，我想知道，也希望你和我诉说，你进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究竟要干什么令狐征？

    来自内心深处寻问所带来的沉重感，把佘雨曦的话语推到了耳边。

    等待十几秒，令狐征依然没有给出回答。

    “真的没有关系的，令狐征。今天这一天中，我已经看到了你的决心，你那份为他人而奋斗的决心。所以，我一定会尽全力去帮助你。毕竟，我们是合作伙伴，毕竟，你是我丈夫托付的人。”

    即使佘雨曦用十分柔和的语气向令狐征寻问着，但令狐征任然选择了沉默。

    一旁的邹龙佳怡，本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也因为佘雨曦对令狐征说的那些话，变得默默无语。

    佘雨曦并没有放弃，她再次开口说到。

    “令狐征，你不是今天才给我说过吗？滚滚长江东逝水，过去的就成为了过去式。你可以……”

    “我们停止吧！”

    令狐征用暗淡且沉重的语气回复。

    “挨？”

    突如其来的回复，让佘雨曦懵住了。

    “我说，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吧！”

    “为什么？”

    令狐征握紧拳头，缓缓站起，凝视着佘雨曦。

    “你知道吗？我本来也是想继续的，但是，我觉得自己不能在继续深入在这个事件中了。”

    说着说着，便从口袋里拿出4张扑克牌。

    “你知道这四张扑克牌的含义吗？黑桃7，红桃7，红桃10，红桃4。这四张牌是天国小丑成员交给我的。”

    当令狐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场的三个人，都愣住了。特别是林乔依，眼神里甚至透出了一股来自反抗和奋斗的敌意。

    “你说什么……”

    “你还要我怎么说呢？我说，这四张扑克牌，是天国小丑的成员交给我的，甚至可能他还不是正式的成员，而是一个被利用的人。但就是这一个人，他让我看见了自己骨子里的脆弱。”

    说着说着，令狐征用力把手中的扑克牌捏成一团。

    “说实话，我已经知道这扑克牌代表的意思了，但是我不会告诉你。在我获得扑克牌的时候，那个人给了我继续下去和放弃的两个选择。经过思考，我决定，放弃。同时，我也劝告你，也放弃。”

    “呵呵，放弃，凭什么。”

    佘雨曦原本温柔的语气消失，开始变得愤怒。

    “你是来捉弄我的吗？我之前把希望寄托与警察，现在把希望寄托于你，到头来，都是骗人的吗？”

    “佘雨曦，我对你和你对我，不过都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到一天，你本来也没有和我透露全部，同样，我也是。”

    “令狐，你知道吗？就在今天中午前，我还处于绝望之中。但是，我在你那里，看见了希望，就从你的眼神和语气里的，那份自信中。”

    说完，佘雨曦便转身离去，令狐征能感受到，从她背影里发散开来的，失望。

    ……

    清风依然拍打着皮肤，皮肤所感受到的凉意已然无存，只有弥漫的酷热。那一丝凉意，似乎如同一个路人，无拘无束，来去自如。离别时丝毫不留下一点点印记，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

    ……

    “令狐征！”

    邹龙佳怡冲着令狐征大叫起来。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这样对一个女生说话，真的很过分。”

    说完，邹龙佳怡便转身向佘雨曦追去。但令狐征却一把抓住邹龙佳怡的手腕。

    这一举动，也让林乔依不在保持沉默，立马起身将令狐征推开，挡在邹龙佳怡的身前。

    “干嘛。”

    面对林乔依的质问，令狐征邹起了眉头。

    “没有什么，只是我十分不理解为什么金勇的电话会落到天国小丑手里。”

    令狐征的说辞让林乔依的愤怒瞬间爆发出来。

    “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和佳怡又有什么关系，还有，你和天国小丑到底是什么关系？”

    令狐征并没有回答，反到扯开话题。紧握拳头，低声寻问。

    “那你呢？你是不是天国小丑的成员。”

    “什么意思？”

    令狐征的话问的林乔依有些茫然。

    “我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今天过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思考，那个家伙是怎么知道金勇的电话的。”

    “不可理喻。”

    “是啊！我很少有觉得自己不可理喻的时候。但为什么就会这么巧，在与天国小丑毫无直接接触的情况下，他是怎么获得金勇的电话的。我想来想去，只有一种情形符合，就是你们告诉了天国小丑。”

    “简直是无理取闹，我们根本不知道金勇的电话，何来告诉天国小丑一说。”

    “不，我知道。”站在林乔依身后的邹龙佳怡微微举手说到。

    什么！

    林乔依也被邹龙佳怡的回答震惊到。

    “对，她知道，就在昨天，和金勇一起吃晚餐前。就在金勇发给我信息的时候，唯一一个看见电话号码的人就是你————邹龙佳怡。”

    “那也不可能是邹龙佳告诉天国小丑的，你说了你的好兄弟金勇是警察，完全有可能是他去调查天国小丑的时候被反调查了。”

    林乔依为邹龙佳怡辩解着，她的情绪十分激动，这和她平时的高冷性格显得格格不入。

    “不，我和金勇的那个电话号码，是我们二人专用的联系号码，联系人只有我一个。而且，就在今天过来之前，我就已经给金勇联系过了，确认没有让其余任何人得知，不，是别人连得知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天国小丑根本不可能通过反调查得知。”

    这句话回答得林乔依无话可说。

    “这就是你大晚上过来这边的目的吗？令狐征。”邹龙佳怡含泪向令狐征问着。

    看见邹龙佳怡逐渐红润的眼眶，放开了自己紧握的拳头。

    “令狐，你太过分了。”说完，邹龙佳怡抹泪转身跑出了照相馆。

    看见，跑出去的邹龙佳怡，林乔依的情绪也完全爆发。用力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我算是明白了，你现在为什么会这么问，你去调查天国小丑，但却反被天国小丑拿金勇的性命威胁。但是，你知道吗？佳怡究竟有多么的喜欢你，从我来到这店里工作开始，隔天差五她就会给我聊起你。昨天晚上，凌晨两点，她给我发消息，说自己睡不着，就是因为你的到来。今天晚上，那些早就准备好的宵夜，还没有拿出来和你一起享用的宵夜，全是她做的。对，就是这么一个女孩，你今天晚上怀疑了她，还把她和臭名昭著的天国小丑联系在一起。”

    在林乔依的这些话下，令狐征自责低下了头。

    缓和几秒钟后，林乔依指着令狐征说到

    “把店给我看好，我去把他们两个人追回来。”

    随后便也转身离去。

    ……

    凉意的风再次袭来，抚摸在手上，拍打在脸上，碰撞在心上。

    照相馆里的白炽灯散发着耀眼的白光，在白光的照耀下，令狐征独自坐在沙发上。

    呆呆看着桌子上摆放着三杯奶茶，轻轻拾起一杯还没有喝过的，品尝一口，渗入体内的冰爽感让自己稍微冷静了一点。

    此时此刻，白月薪的模样映照在了令狐征的脑海中。

    随后，又拿出手机，看了看手机里的金勇的电话号码和金勇今天中午发给自己的短信。

    然后又拿出被自己捏皱的扑克牌，凝视着上面的黑桃7。

    “今天夜晚的我，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