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的人生
繁体版

第2章 孤独

    孤枫走进了家,他家是一个厂房,因为老板为人仗义,允许他们一家三口住在这里,占据两个房间,并且水电全免,也可能是因为他老爸工作认真,做的东西质量比别人高,才有这一待遇吧!

    不管这诸多原因,孤枫每次看见老板,都会自觉问候一声,这是一种礼貌,虽然有点麻烦,但不可否认,如果有礼貌一些,可以过得好些。

    顺手将背包扔在床铺上,孤枫躺在床上,享受着短暂的空闲时间,一言不发,听着歌,转眼间五首歌就放完了。

    他站了起来,走进爸妈的房间,拿出电饭煲,把剩饭勺出,又剩了一些新鲜的米,用水清洗,插上电,按下开始。

    走到他们一家烧菜的地方,那是一个小小的灶台,将切菜的板子放好,看着板子,他眉头一皱,小脸一鼓,拎起板子,走到水龙头处放水一番清洗,这才放回去。

    回到房间,将爸爸早已买好的菜提出,搬来一个小板凳,踩在上面,将菜放到一边,稍微思索,他知道该搞什么了。

    老爸买的东西不多,豆腐,黄瓜,肉,就这三样,孤枫先将黄瓜拍裂,随意切碎些,在加了点盐,抛了抛,这个简单的菜就做好了。

    再将肉,豆腐切好放在板子上,随手将煤气打开一扭,火噗的一声燃起,在将火的大小调下,倒入油温热,先将肉放下,翻炒一番,再放豆腐,过来一会儿,倒入了一些清水,盖上锅盖。

    五分钟后,放置小火焖了三分钟,放入盐,生抽,搅拌一下,倒入碗中,香气四溢,放在桌上,盖张盘子,回到自己的房间。

    如果不出意外,几分钟后老爸老妈就回来了,饭菜自己做好了,就等他们回来吃了,老爸说今天要告诉自己一个消息,应该会让自己很开心。

    对于这个消息,孤枫有些好奇,是什么消息让老爸认为自己应该会很开心的,他很少见到老爸这么信誓旦旦的说话了。

    虽然很好奇,但孤枫没有问,还要等晚上,让老爸来说,这也是他的一个乐趣,等待有趣的事情发生。

    在这里快一年了,从小就开始若有若无的孤独感,都使他迷茫,长期以来让他学会了如何排解孤独,让自己至少内心有些安慰,至少看起来不那么孤僻。

    比如姐姐当时长达两年的住院时间内,他就学会了一个方式,属于一个人的娱乐,做一些事,一些愚蠢的事,吸引周边人的注意。

    这样可以引起别人的关注,这样他就不是一个人了。

    做这些事不是他蠢,只是他想让人注意到他,不要忽视他或无视他,他只想要别人能看到他,证明他存在。

    被直接无视的感觉,很难受,就像如坠万丈悬崖一般,一个失重感,一个失落感。

    他也想要朋友,能一起玩,笑嘻嘻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聊着天,而不是每次自己与他们搭不上话,然后默默的离开,一人走回家。

    他也希望大人能对他多一点关注,多注意他一些,能别那么忙,至少别再用那句敷衍至极的话,抱歉,我还有事,你自己玩吧!

    虽然他知道父母工作很忙,爷爷奶奶很忙,回来后已经精疲力尽了,但他并不是上去缠着他们,无理取闹呀!

    自己只是想安慰他们一下而已。

    所以大人其实是一种很愚蠢的生物,你伸出手想要安慰他,他却以为你想要撒娇。

    不知为什么,所有人都不陪他,只留下一个人,他一个人面对诺大的房屋,昏暗的房间。

    只能一个人在家,最多搬个凳子看别的小孩玩耍嬉戏,他们可能不知道他是多么多么羡慕他们。他们也不会知道有这么一双充满渴望的眼眸注视着他们。

    他希望能够加入他们,可他们好像并不需要他,也不会接受他的加入,可能还会联合起来欺负他,嘲笑他,他只能渴望的看着他们玩。

    久而久之,他就引出了一些兴趣,他喜欢等待好消息来临的时间,这段时间对于他来说并不难熬,他甚至有点享受这个过程。

    他喜欢一个人独处时的宁静,仅仅只是那个宁静而已,并非一个人,一个人只是一个触发条件,因为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宁静。

    他看到街边乞讨的人,在外面流浪的人,总会从口袋中掏出他那不多的早餐费,分出一些给他们。

    他可以漠然的看着,别的小孩被欺负,不落井下石,不会发出嘲笑,不会去看,也不会告老师。

    有的时候在思考活着到底是在做什么?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能思考?

    又或者在想,人与人之间真的就有那么多矛盾吗?明明什么都没做的人,会被欺负,成群结伴的人就应该高高在上吗?

    有些事情,明明没有人说,却已经成了既定事实,拥有力量的人就可以随意的欺负打不过他的人。

    事情在没有被说出来之前,就没有一个人去会想,不知道的事情做了之后,可能就触犯到了某个人的禁忌,就会被报复。

    他想起自己刚来这个小学,沐浴在阳光下时,可能就是自己这样的表现勾起了某些人的妒火,从而使得他对自己下手。

    所以这需要理由吗?

    外面传来一阵声响,孤枫知道是爸爸妈妈回来了,走了出去,来到电饭煲前,盛出三碗饭,摆在桌上,顺手拔掉电饭煲的电线。

    然后等待他们清洗完身体后,来吃饭。

    一会儿,一名脸上胡须有些没有剃完,头发微翘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脸上充满了倦意,没有说话,端起一碗饭,夹了些黄瓜,豆腐,埋头吃了起来。

    又一会儿,一个面上有些许鱼尾纹,看起来略显苍老的女人走了进来,注视着孤枫,向他竖了根大拇指,表扬他的行动,端起饭碗也吃了起来。

    父母都已经开动了,孤枫端起碗,夹了些菜,慢慢的吃了起来,不急不慢,细细的咀嚼,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中年男人也就是孤枫他父亲放下饭碗,开了瓶老村长喝了起来,在夹了些菜下酒,好不畅快。

    孤枫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爸,你少喝点,晚上还要去呢,醉酒影响工作。”

    男人抬头看了眼孤枫,吸了口气,又看着手中的酒,接着喝了一口,这才放下酒瓶:“今天我不用去了,明天去,今天我要和你聊聊。”

    女人点了点头,今晚虽然不用去,但并不轻松,一堆杂事弄得他们头脑发昏,干活都没有什么精神。

    就连睡觉都睡不好,那可是他们未来的依靠啊!那个什么破学校居然不收,说什么没有本地户籍,成绩不够优异,学籍也没转过来,搞得她心神不宁。

    不过还好自己家里人已经和那所学校联系好了,给点意思,他们就让自己的儿子进去读。

    不过得直接读初二,毕竟学籍已经到初二了,如果要降级,就要自己去申请。

    吃完饭,孤枫拿走碗筷,将自己吃饭的碗筷放到水里清洗,然后放了碗柜里。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要进行午休了,不然对身体不好,打开电风扇,躺在凉席上,随着风带上困意进入了梦乡。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他在老家的老房子里,那里面很黑,黑到看不清五指。

    在黑暗中他睁开眼,看不清东西,他很害怕,因为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因为看不见,他蜷缩成一团,沉默不语。

    空气就仿佛凝固了一般,黑暗给他带来了无尽的恐惧,就好像下一秒就有一只手抓住他的脚,想要拉走他。

    又好像床底下会突然出现一个人杀掉自己,无边的黑暗仿佛一只大手牢牢地扼住他的咽喉,他害怕的发不出声音。

    呼吸都变得缓慢,他想外婆了,外婆现在在哪里?快来找到自己,把自己带出去。

    孤枫眼角湿润了,眼泪溢了出来,明明没有哭,眼泪却出来。

    是啊!剩下自己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