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遇害?
刚穿越而来,张云逸只顾着如何保命,忽略了穿越的是红楼世界。
看到贾敬才恍然惊醒,原主的生母,乃是贾代化庶出的女儿,也就是贾敬的妹妹。
按理,以张家的门第,即便是宁国府庶女,也不高攀不起。
只是,她与贾敬本就不是一母同胞,年龄相差过大,也没多少兄妹之情。
加上,正庆帝以堂兄弟身份继位,遭到同为堂弟的义忠亲王不满,举兵叛乱,时任京营节度使的贾代化虽然没有参与,却有失察之嫌。
幸而,正庆帝初登大宝,也担心引起不必要的反弹,并未大动干戈,只将贾代化投闲置散,并最终选择了镇守自家藩镇,又曾在贾家麾下任职的王子腾,接任京营节度使一职。
不过,饶是如此,宁府一脉也失了势,愿意联姻的也乏善可陈。
这才让当时还只是六品五官司厉的便宜老子,攀上了这门亲事。
而一直没能授官的贾敬,心灰意冷之下,为了保全颜面,干脆选择了修道。
这本是无奈之举,没想到才做了十年皇帝的正庆帝,竟然也迷上了此道,阴差阳错之下,贾敬反倒成了皇帝身边的近臣。
前世看红楼他一直弄不明白,贾敬做为宁国府的承爵人,又高中进士,为何放弃了爵位和仕途,潜心修道。
偏偏做出这种种荒唐举动,在他死的时候,贾母却哭得那么悲切。
现在张云逸总算明白了,原来他是在陪天子修道。
不过,重新得了势的宁国府,却看不上张家这门姻亲了。
原主记忆中,两家人少有来往,自打数年前母亲去世,更是几乎断了往来。
若非便宜老子上书前向原主交代,万一皇帝降罪,叮嘱他去投靠宁府,连原主都几乎忘了还有这么个舅舅。
想到这,张云逸不禁有些疑惑,便宜老子被杖毙之后,原主也曾去宁府报丧,可连门都没能进得去。
这会子头七都要过了,贾敬才只身前来,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前世的经验告诉他,人类社会就像挂在树上的猴子,只要你爬的够高,放眼望去,尽是笑脸,而身处底层,哪怕梗着脖子,也只能凑到别人的冷屁股。
便宜老子开罪了皇帝,宁府有意避嫌,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虽然之前判断有误,但阴差阳错之下,倒也让他找到了一条往上爬的捷径。
否则,只能一辈子在钦天监这种衙门厮混,到顶也就是五品监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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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有相应的实力,只会引来觊觎,破财消灾都是小事,闹不好还会把命丢了。
至于依靠贾家?
且不说贾家迟早要倒,张云逸比谁都清楚,这一家子怕是比外人还要吃人不吐骨头。
打铁还需自身硬,只有先跳出钦天监这个桎梏,才能摘了头上的天花板。
否则,不但自己,以后子孙后世,也只能在这个圈子里打转。
张云逸还在寻思,如何利用这次的机会往上爬,那边贾敬已经来到了近前。
冲戴权略一拱手道:“咱们侍奉皇上,哪能只顾着享清闲,年前为皇上炼制一炉丹药,今日方才丹成,刚出关就听闻妹夫噩耗,没想到终究来迟了一步啊!只是,这些年潜心修道,也没顾上照顾这个外甥。”
说到这,他看向张云逸,关切又不失埋怨道:“你父亲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去府里奔丧?若有人帮忙照应,也不至于酿出这等变故。”
张云逸暗自腹诽,炼丹还能不吃不睡?便宜老子的事,寻常百姓不知道也就罢了,宁国府会不清楚?
况且,若真不清楚,哪怕少有走动,也不至于拦门,只怕是担心被牵连,早就跟门房打了招呼才是真。
而今前倨后恭,不过听了自己那一通鬼扯,看出奇货可居罢了。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可贾敬有言在先,他身为晚辈也不便当面硬呛,只能顺着他的话头道:“恰逢年关,舅舅又不在家,想来府里下人忘了禀报舅舅和珍表哥。”
贾敬听闻勃然大怒道:“这起子混账东西,愈发没了尊卑,看我回去如何收拾那些脏心烂肺的东西!”
一顿喝骂过后,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形容枯槁的面庞挤出一丝和煦,道:“你父母双亡,如今孤身一人,多有不便,我看办完了丧事,就随我回府里住下,也好有个照应。”
张云逸毕恭毕敬,道:“而今外甥只有舅舅这么一个亲人,一切但凭舅舅做主!”
虽说熟读红楼的他,不愿与贾家有太深的纠葛,可这层关系不是他想断就能断的。
况且,钦天监素来没什么油水,即便有了官身,可家宅被烧,他确实需要地方容身。
“好!好啊!”贾敬拍着张云逸的肩膀,一脸欣慰道,“以后就把舅舅家当自己家,只管放心住下。”
“舅舅来的正好,外甥还要随戴公公入宫,这里就麻烦舅舅,先帮忙照应一二。”
钦天监无特旨不能改迁他官,只有博取皇帝的圣眷,才有机会跳出樊笼,张云逸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贾敬既想要奇货可居,正好先给他安排上。
岂料贾敬突然板起脸,斥责道:“胡闹!钦天监虽没有守孝一说,可毕竟头七未过,如今你父亲尸骨未寒,急着入宫面圣,你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他前世有自己的父母,对便宜老子并不感冒,更不会放弃入宫面圣的机会。
只是身处这个孝道大过天的时代,他不得不入乡随俗,只能看向戴权。
“敬公所言不差,确实是杂家考虑欠妥了,你戴孝之身,皇上并未召见,入宫确有不妥,还是等杂家回去禀报皇上再说吧。”
刚才还不管不顾的戴权,此刻却也改了风向,张云逸不禁疑惑。
要说戴权之前演戏演过了头,可若没有贾敬,哪会有人让他借坡下驴?
为何偏偏在贾敬阻止后,改了风向?
他若记得没错,原著中贾蓉捐官,找的就是戴权,是给贾敬面子,还是帮贾敬遮掩?
而要说谋财害命,尽可以拿了钱财走人,何必还要杀人?
便宜老子做为钦天监监正,只研习天文历法,并不接触朝政,更遑论朝廷用度。
可偏偏他指摘皇帝时,将兴建道观、宫宇的开支说得无比详细,其中不可能没有猫腻。
原主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无仇无怨的,被人勒死大概率与此事有关,只怕担心自己手上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想到这,张云逸不由一怔,他首先怀疑的就是贾敬。
两家多年未曾走动,便宜老子上书前为何要他投靠宁府?而贾敬又好巧不巧恰逢其会。
可随即,这个猜测就被他自己给否定了。
宁府能够保住如今的地位,全因贾敬陪天子修道,指责别的也就罢了,指责皇帝修道,岂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况且,前世熟读红楼的他,深知贾家人是什么德性,这种上书直柬的事,怎么看都不像这一家子能做得出来的事。
越是没有凶手的头绪,他越是渴望往上爬。
这样,至少能够让隐藏在暗处的凶手,忌惮事情败露的后果。
打铁还得乘热,张云逸不再迟疑,冲着戴权拱手道:“公公容禀,先皇还有交待,需下官面呈圣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