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地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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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篇 打工者

    今天又准时下班——又白活了一天——然可喜的是在2012里竟又多活了一天,骑上毛驴直奔海源学院背后的老建水小吃店。

    还是小炒肉盖饭,我正端起来吃的Hi的时候,侧目发现门口玻璃门外面端着一个女的:低着头正在捡豌豆尖——这分明是刚停车时立于玻璃门准备撕去玻璃门上白纸的老奶么?恍惚,隐约,大概也是刚来的吧……

    余辉里,垂一头黑发,默不作声,单是手在弯来扭去,如同林书豪扭腰折叠反手上篮一般……稀里哗啦,没几个回合碗里就是个精光——诶,现在的老板是越发精明了,像俺们这种“大碗吃饭,大块吃肉”的“江湖”中人么来说么,这点分量也忒妈妈的了!

    跨步将要走出玻璃门,却被一个声音“劫”住:

    “这个咋拣?”老板娘粗的声音。

    “……”老奶竟不做声。

    “你告诉哪里是能吃的?”老板娘急了。

    “……”老奶竟也不做声。

    “你看”老板娘真急了,“这里老了,就不能吃,知道了不?”

    “……”老奶竟仍不做声。

    “连豌豆尖也不会拣,咋出来混?可笑!”我也急了,心里像有“唐僧”念着,便不屑的瞟过去——俺的亲娘,影响仕途哪——她竟不是个老奶!侧着头,一排整洁的牙齿在余辉中泛着含羞的光……

    我的心莫名“咯噔”一下沉了。或为她不是“老奶”快并痛着,或为豌豆尖而痛并快着,或为老板的饭量渐少而怒并快着……然而,她本不应现于这玻璃门前,而这一切竟是这么的可笑呵!

    打工?打粗了老板娘的声音,也将要打去这含羞的笑容,然不打工又要咋办呢?这一切竟也是这么的可笑呵!

    打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打工者。背井离乡,荒芜土地,大年初五举家追随“打工者”摇着火车到千里之外去,却能振振有词对着70岁的老头喝道“打工去!”十年寒窗莘莘学子、牙齿吃黄叱咤风云的人物,竟也不过是个“打工者”,美名曰“高级打工者”。

    我,正版的农民,不是“打工者”,更不是“高级打工者”。纵然没有李闯王那么骁勇,然也不是那些老板或者老者可以预定的,我不会像有些可怜的人“身如柳絮随风摆,飘到哪是哪”“走一步算一步”那般怯场,“我的世界我做主”如同疯狂的凯恩一样去改变这一切吧!

    2012.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