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孝家,宅邸
“我是烏龟!”
“我是笨蛋!”
“我是烏龟!”
“我是笨蛋!!”
管家瘦狗,和那名看丢自家少爷的仆人,被扒光衣服,悬吊在梁上。
府中下人,不论丫鬟仆人,正排着长队用毛笔在他们身上涂鸦,有画乌龟的,有写丑字的,有写不雅小诗的。
一旁,肥老者早已是骂的上气不接下气,嗓子都冒烟了。
“去厨房,给我拿碗鱼翅漱口。”胖老者喘着粗气还想骂。“绿儿,你给老子接着收拾他们,老子歇会儿先,不要留情面!想想我家小子平时怎么疼你的。”
眼圈红通通的大丫鬟绿儿,一想到少爷平日温柔的百般呵护,又脑补了一下,少爷进书院后,背不出书,被教书先生打戒尺,哭的稀里哗啦,边哭还边喊“绿儿,救救我,绿儿,我好想你”
绿儿原本还有些不忍的神色,刹那像被激怒的母猫,张牙舞爪的尖叫着“我叫你打我家少爷,少爷别怕绿儿来救你!”
一脚飞踢裆部。
全场寂静
正在用鱼翅漱口的肥老者,噗一口没忍住,在场所有男性,下意识一夹双腿,只觉下身三寸处传来飕飕寒意。
等绿儿清醒过来,看清自己踢的不是那打少爷板子的教书先生,而是管家瘦狗,顿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有没有搞错,挨踢的是我,我!
管家瘦狗此刻,眼睛凸的跟金鱼一样,脸色涨通红,嗷~
“回来了!少爷回来了!”忽然,外面激动的一声喊。
顿时,孝家又炸锅了!
端蜜水的,捧糕点的,拿脸盆的,扯浴巾的,拎滚烫水壶的,甚至还有两家仆扛着洗澡木桶,一股脑蜂拥出去。
这阵仗,怕是要给少年来一个当街裸浴。
肥老者也是手足无措,理了理衣衫,勒紧裤腰带,拍拍自己僵硬的脸,再三跟吊着的管家瘦狗确认自己的仪容仪表,这才露出招牌式的慈父笑容,一声兴奋怪叫,像个青楼老鸨,快乐的迎了出去。
也不知道啥情况,原本昏死的老太太,听屋外喊少爷回来了,一口气又提了上来,嘴里念叨着“孙子我的心肝。”在几个迫不及待的贴身丫鬟簇拥下,拄着龙头拐,桩桩桩出了门。
因为管教的仆人,没有看住少年。被连坐吊客厅的管家瘦狗,两行眼泪无声顺着脸颊滑落,涨红的脸蛋,从嗓子挤出声,“小祖宗您可算回来了!您就是我父亲啊,我滴那个小父亲,您可算回家了!”神情悲怆,怎一个惨字。
随即又狠狠挖了一眼,同样被吊在客厅,此刻被绿儿那一脚吓得面无人色的悲催仆人。
悲愤失声道,“王有钱!今天晚饭鸡腿没了!等老子下来要踢你十脚泄愤!!哎哟喂,绿儿真狠呐,还好老子练过童子功。”
一滴冷汗,顺着家仆王有钱额角滑落。
同样的表情,出现在身材槐梧的阿大脸上。他看着蜂蛹而来的孝家众人,咽了口唾沫。
肥老者一马当先,撩起马车帘子,“心肝小乖乖……”车内空空如也。
“少爷人呢?”肥老者额头青经暴跳。
阿大打个寒噤,指向后门。
府中丫鬟仆人,便一窝蜂,要尾随去。
阿大面皮一咧,从胸口掏出一叠十两一张面额的银票,往天空一撒。
立刻四周哄抢一片。
肥老者一愣,瞪眼,“你干啥?家里死人了?”
“少爷让撒的。”阿大生无可恋。
念叨着孙儿的太老夫人也到了,可一见空空如也的马车,身子一晃,“老身孙儿呢?打死你个不孝子!”
拎着龙头拐杖追打肥老者。
“哎!不是娘,您听我解释。”这位估计也就太老夫人面前,会把老子换成我。
“你给老身站那!你给老身站那!”
白嫩嫩小脸蛋,全是口红印。
在私塾先生目瞪狗呆,羡慕嫉妒恨的复杂目光中,少年拉着他的大手,从众丫鬟围追堵截下,逃回自己房间,一边洗脸一边叨叨着,“太不卫生了,太不卫生了,都是垂涎少爷我的美色!”
“咳”私塾先生实在听不下去了,善意提醒,旁边还有个人的存在。顺手把银票往怀里塞了塞。
“差点忘了大事,”少年满眼希冀,“老师,我们开始吧!”
“啊?”私塾先生惊愕。
意识到什么,少年不好意思挠挠头,“是学生急切了,那,,吃过晚饭?”
……
此刻,书房,肥老者坐在主位,召集了一干虾兵蟹将,哦不,三妻四妾,家仆丫鬟,后厨厨子,外加两条恶犬京巴。秘密商议着,怎样在不惊动少爷的情况下,把这位教书先生弄走。
“瘦狗,戴罪立功,你说!”见半晌无人开口,肥老头点名了。
刚被放下来的管家瘦狗,有些心悸的离大丫鬟绿儿远了些,下意识捂着下身,犹豫道,“额,”
见管家瘦狗半天也憋不出个屁,肥老者满头黑线,抬手一指东南角,“吊回去!”
在管家瘦狗的惨叫声中,王有钱一个激灵,主动跳出来,说道,“家主,咋一不做二不休,在饭菜里下点药。”王有钱一脸阴森,做个抹脖子手势。正要嘿嘿奸笑
一耳刮子把他抽飞,“去你大爷的,老子是正经生意人家,大家作证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人当着大家的面,策划了一起残忍凶杀案,我们可都是奉公守法好百姓,要是那酸秀才死了,肯定这丫干的!”
王有钱懵了,我?我说的迷药,比个手势不是配合下气氛么??
肥老者指着王有钱大骂傻币,“那小子迷上儒门孔圣之前,是神农那老不死的得意关门弟子,你在他面前下毒?脑子呢?你信不信,毒最后会莫名其妙吃到你嘴里!给我吊回去!!”
说到这,真是捶胸顿足,怎一个痛心疾首,“家门不幸,就这么根独苗苗,偏偏痴迷别派百门的东西?”
“你说!”
“家主不如……”
半时辰后,看着书房吊的漫天都是的丫鬟仆人,就连那两条恶犬也没能幸免。胖老者气的大骂,“白痴,都是一群饭桶!你们要有那小子一半的脑子,这事就解决了!!”
众人腹诽,您自己不也没办法,才来征求大家意见的么?还有,有这么夸自己儿子的么??
“事到如今,老子只能退而求其次,跟那酸秀才约法三章,不!五七章!”
晚餐,客厅。
“哎呀,先生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罗某三生有幸!”肥老者,扯着大嗓门,对私塾先生就是一阵胡天侃地。
“客气,客气。”
看着络绎不绝,身材丰盈的丫鬟,端上一道又一道佳肴美味,私塾先生又捂了捂怀里银票,有些飘飘然,暗自庆幸自己走了狗屎运。
看来是自己那烂赌的死鬼老爹,终于良心发现,在下面开始给自己疏通关系,要转运喽!
正这么想,身旁的少年忽然起身离席。“先生我内急。”说着已经去的远了。
肥老者眼里精光一闪,话风一转,“哦!不知先生,认不认识一个姓言的老杂,哦不老先生?”
私塾先生喝了两杯,飘的更远了,只觉这姓耳熟,自己还挺记忆深刻的,轻轻锤了锤脑袋,随口道“晤,耳熟,好像在哪听过。一时想不起来,这脑子。”
肥老者善意提醒着,“白云书院,姓言,老东西”
言老头!难怪这么耳熟,白云书院!私塾先生腿开始哆嗦。
肥老者很满意他的表现,一脸恨铁不成钢道,“唉,昨天我还去那个公共茅厕拉了一泡屎,那叫一个痛快,”
是是”私塾先生低头猛刨白饭。
“这个姓言的老先生啊,还欠着我十个白云书院没给,你要认识言老头,跟他说一声,别躲啦,要真没钱,我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家里还缺个倒马桶的,让他来我家倒个十年马桶,我和他这笔账啊,一笔勾销!”
咣当!
私塾先生一屁股坐在地上!!
“咦,老师?你咋坐地上了?”
少年刚回来,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