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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杨艺已经问了六七个人了，基本上所有的口径和之前第一次的时候差不多，没问出什么东西来，我们几乎都要放弃了，甚至开始怀疑，这么问下去真的有用吗？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八点钟了，下班的时候渐渐的变的越来越来越少。

    “我总觉得他们是有事想说，但是不敢说。”

    杨艺笑我有些孩子气。

    “破案不光凭主观意识，很容易把你带偏的。凡事都要实事求是，讲求证据。”

    我长叹一口气，手背在脑袋后面，躺在座椅上，这是一个很舒服的姿态。

    “以前看电视，感觉破案好简单，忽然间就找到了证据，案子就破了。”

    “电视剧都稍微带点艺术色彩在里面，现实远比电视剧更加残酷。”

    “还要不要继续问下去？”

    他目不转睛盯着前方，说“肯定要继续的，不还剩几个吗？问完再说吧。”

    “要不要吃点，吃完饭继续干活。”

    两个人下了车，在附近的餐馆里随便吃了些快餐。仰头看着电视，正在播放曾颖命案的消息。我们两个丝毫不在意，低着头大口吃着饭。反倒是不明所以的群众，叽叽喳喳的谈论着，我们也听不太懂他们说的那个地方的方言，感觉他们说的都是一些惋惜，可惜的话题。这里面没有厂子里的人，要不然应该早就认出来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走在马路边上，整个人已经疲惫不堪了。不过还是要强撑着，没有破案之前，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杨艺，你跟你李队多久了？”

    他在心里盘算着，说“也不是很久吧，三四年的样子。”

    “李队破案厉害吗？”

    我很期待他的回答。

    “那肯定啊，到目前为止，再难的案子都被他破过。在咱们警界，一直有鹰眼李队的称呼，形容他的眼神如老鹰一般敏锐，破案如鹰一般迅猛。”

    “那他肯定带过很多徒弟吧。”

    他突然沉默了几秒钟。

    “也不算多吧。他很挑剔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呆在他的身边。你还算第一个，李队还愿意带着的，局里对你都是竖着大拇指的。”

    被他忽然这么一说，我还有些不好意思。

    “不会吧，我觉得我很普通。”

    他没说话。我们已经走到了工业园内，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和下午一样，在一个有桌子的地方，等候着目标人物的出现。

    刘茵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她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人跟她一起。外表来看，她的那么的内向，不敢与人交流。

    “你好，刘茵是吧？”

    她没有抬头看是谁，不自然的往后退了一步。

    “对，你是谁？”

    杨艺掏出证件，不过她并没有看一眼。

    “我是警察，有点事找你聊聊。”

    她很紧张，脸上忽然变的慌张了起来。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简单的聊下。”

    她十分规矩的跟在杨艺身后，时不时往身后看，好像在找什么人。她坐在了凳子上，不过脸依旧沉着，让人觉得很奇怪。

    “你不用紧张，就是问几个问题而已。”

    “哦，好的。”

    杨艺看了我一眼，我打开录音笔。

    “你们厂子里是不是，很多人都是一个地方的？”

    她点了一下头，表示默认。

    “你们厂长是不是和赵刚是亲戚？”

    ......

    “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们认识，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了。”

    “曾颖去世的事情，你们厂子里是怎么传的？”

    她很害怕与人交流，手在底下不知道在弄着什么，好像很用力。她在克制自己的情绪，给自己勇气。

    “最近，已经传的很少了。平时活很多，有了新的八卦，大家就都关注别的了。”

    杨艺挑着眉，问“最近你们都聊什么了？”

    她又深深吸了一口气。

    “也没什么，就是感情的上八卦。”

    “赵刚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忽然话锋一转，她没能接住，直接愣在了原地，有几秒钟没说话。

    “不是，不是很熟悉。”

    我觉得有些奇怪，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杨艺还在继续问，估计他还没发现。

    “那，邓淳呢？”

    她抓了一下耳朵边上的头发。

    “也，也不是很熟悉。”

    “邓淳和你一个车间的，你也不熟悉吗？”

    “嗯，我，我平时很少和车间的人交流沟通。警察大哥，问完了吗？我要回去休息了。”

    杨艺没想到她会主动结束话题。

    “哦，可以了，问完了，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休息了。”

    她匆忙点头示意了一下，很快就从我们面前消失了。等到彻底看不到她之后，他转过头问“录下来了没？”

    “可以了。”

    “下一个吧。”

    “等下。我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

    “你在问到她赵刚和邓淳的时候，她说话忽然结巴了起来，她的情绪上有了波动，说明她一定和这两人熟悉。”

    他再思考刚才的对话内容，分析着我的判断。

    “嗯，好像是这么回事。”

    “其实回想起第一次问话，她好像就是第一个进来的，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内向，不敢与人沟通，也很害怕别人的攻击。”

    “你说的没错。从我刚刚带她过来开始，我觉得她好像很害怕被人看到她跟着我们一起，忽然主动结束对话，前后的行为都不太像是同一个人所为，说明她心里依然藏着事。我觉得这件事，很可能和赵刚邓淳有关系。”

    我赞同他的分析，她的身上估计有解开案子的钥匙。

    “咱们继续吧，问完所有的人在看看怎么走下一步。”

    杨艺忽然笑着，盯着我，说“你小子行啊，跟着李队学的吗？观察的如此仔细，连我都没注意到。”

    被他忽然这么一夸，我脸开始发烫。

    “哪有，就是碰巧注意到了而已。”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在快十点的时候，结束了全部的谈话。我们整理录音，开始分析有用的信息。

    “刘茵和曾颖关系不一般啊。”

    我躺在座椅上，看着车顶。

    “果然她还是说谎了，她说的和同事说的情况不一样啊。”

    夜晚的夜色很美，疲惫了一整天，我们终于可以在车内小憩，静静的享受这一刻的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