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夜开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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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活的,死的

    月满如盘,啸月城的玄铁大门缓缓打开。闭城近一月,城内动乱总算平息。城门口,早已不耐烦候的赤虎族使团不慌不忙的整理着各自的着装。

    见使团动作迟缓,前来的迎接的干瘦老狼道:“虎九大人,还请您和各位兄弟稍快一点,领主大人已经在大殿上设好了宴席,就等诸位了。去晚了,小的怕领主大人怪罪。”

    为首的赤虎打扮如人族书生模样,他依旧仔细的调整着帽子的周正,“狼智大人这是和晚辈说笑了,领主大人肚能撑船,我们都到了半月了,再等这片刻,我想他应该也不会介意。何况,各族里谁不知您是领主大人的亲叔叔啊!他怎会为如此小事怪罪。大人莫着急,待收拾妥当即刻赴宴觐见,慌乱无体也不得体面啊!”

    狼智知道这是他们对临城半月却不得入心中有怨,他也不便解释什么,便索性等待。

    又过了十多分钟,虎九半斜双眼看了看狼智后笑了笑道:“这帽子总算弄正了,你们都收拾好了吧?一定要收拾好了,别坏了领主大人对我虎族的印象!”

    已经是整齐站列的众虎齐声行礼回道:“属下随时待命!”

    虎九似有歉意的道:“狼智大人久等了,可以出发了。”

    “那各位便随我入城进殿!”

    ......

    啸月殿上,玄狼领主正坐殿中一言不发。大殿右方,玄狼的一众强者都已入座,而大殿左方的桌席还在静候嘉宾。

    领主看向下方道:“大家想下,虎族此次来访,意欲何为?”

    “虎族虽与我狼族共为食血族类,但素来没什么交往,怕是没什么好事!”

    “该不会城里的消息泄露了吧!那就不好了。”

    “怎么可能,当时寻政挣逃,我可是立即下令封城的,外界绝不可能知晓。”

    “还好意思说,押个人还弄得满城风雨的,封城一月,消息闭塞,外面不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我们还不是对外面一点不知,虎族人都到城门下了,咱们却是一点头脑都摸不到!”

    ......

    “报!虎族使团将至殿外!”

    领主示意众狼停止争论,道:“传令狼卫,使团到后无需再传报,让族叔带他们直接入席。另传令吾儿领狼侍伏于偏殿待命。”

    待传令官退出殿外,领主道:“不管虎族来意如何,各位切勿急躁,若真是得到了消息想来分一杯羹,寻政已被我杀在我手里,我狼族吃进去的东西岂能吐出来!若不是此事,那大家见机行事。”

    话音刚落,狼族号官的啸叫传来,不一会儿,使团入殿。

    “晚辈虎九,拜见领主大人”虎九朝领主行礼道。

    “贤侄及诸位使宾不必多礼,快请入席。月前城内突出一贼,短短数日间行凶十余起,杀族人数十,无奈下令封城灭贼,免得族心动荡。”

    虎九略带怀疑入座后道:“没想到竟有此事,小子之前还对迟迟不能入城有怨,是我孟浪了。那现在贼人伏诛了吗?”

    领主掩面十分痛惜,“也不怕贤侄笑话,此贼非外族,乃是我族弟狼图。”

    狼腾急忙看向领主,“大人不可!”

    领主摆摆手,“无妨,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虎族使团受到怠慢,也该给他们一个解释。狼图修炼得鬼迷心窍了,不知从何处听人蛊惑,妄以同族之血破其瓶颈。直至前日,此事查明,狼图仍不知悔悟,我只得亲自出手诛杀了此獠。”

    虎九起身行礼道:“唉!原来如此,还望领主大人节哀!”

    领主示意虎九坐下,“罢了,残杀同胞,死不足惜!倒是还不知贵族此番派贤侄前来,所谓何事啊?”

    虎九再次行礼道:“领主大人,我接家父令出使啸月,不为其他,只求得一贵族所押人族!”

    话毕,狼族众人几欲站起,领主眯了眯眼,左掌微压,“不知是何人,竟然需劳贤侄亲自前来?”

    虎九深感意外,但未显于表,答到:“乞燕无极之子,燕然。另,乞燕无极夫妇骸骨!”

    众狼闻言安坐,狼腾吃起了桌上的鹿肉。领主笑道:“原来是此人啊!按说既同为食血族类,那我狼族于虎族便如盟友,且又是贤侄亲自前来,这牢里无论何人都该给贤侄。但这燕然却是难办啊!”

    “上次攻打永燕,虽然最终成功,可是我玄狼一族也损失惨重啊!这其中缘由,想必你也有所耳闻,燕王本欲燕无极赴宴,且让将士共饮。但燕无极执意巡守,让其子代为赴宴,致我族攻城时伤亡远超预期。燕无极虽死,可我族死在他枪下的儿郎何止百计,其中更有我族弟狼战!燕然手上也是沾满了我族鲜血!”

    “如若我今天就这样答应你,恐怕会寒了我族人的心。万族怕是也会说我畏惧虎族威名,不顾玄狼族尊严,将屠族仇敌双手奉上啊!”

    虎九心有波澜,看来这事情不出点血还是不行啊!

    “领主大人,实不相瞒,这燕然于我族有大用,我知道狼族不食其血肉不足以平族愤怒,既然如此,那我族愿出我虎域宝药血神果三颗换燕然之命,再加一朵悟灵花换取燕无极夫妇遗骨。这样也算对玄狼族人有所交代。”

    领主稍做考虑后道:“这遗骨倒是可行,毕竟已经身死。但这燕然,不知贵族要之何用,如给贵族,之后他是死是活?我族人怕是不愿以后还见他活着。”

    虎九权衡了几分后道:“这燕然何用,恕晚辈不能相告,至于他是死是活,我希望他能活着交到我手里,但我也不能保证回去途中不发生意外。”

    领主思量后看向诸狼族,“大家的意见如何?”

    狼腾道:“大人,交不得,难以服众啊!”

    席上诸狼议论纷纷。

    此时狼智道:“大人,这燕然也有人族天才之名,不如这样。明日,让狼腾将军之子狼暴与其在斗技场上一决胜负,若这燕然取胜,则按条件将他交予虎族,告知我狼族后辈当引以为耻,奋发图强;如若狼暴得胜,可振我族士气,而虎族可得其尸,我族也不取虎族的宝物,虎族使团也能有所交代。”

    “此法可行!”一众狼族应喝道。

    领主颌首后看向虎九道:“此法如何?”

    虎九行礼,“遵大人意!”

    “好,那就明日,大家一起看看是人族天才厉害,还是我狼族天才强大!”

    ......

    随着封城令解除,啸月城牢中的石门也是缓缓开启。

    近一月的修炼,没有狼族抽血也没有什么干扰,燕然成功的打通了地脉,只要再找到对应的地窍,自己就能恢复固元一重的战力了。天脉和地脉都通,能够吸纳运行的灵气量差不多接近常人的两倍,虽然天脉的灵力不能转化为元力战斗,但自己的恢复能力还是大大增强了,之前贡献出的血液亏空也补了回来。只是灵气并不能代替食物,一个月颗米未进,滴水未沾,虽不至于危及生命,却也十分痛苦。

    时隔一月,通道里又有了脚步声。可能是长时间没有投食,所以所有人都没有抽血。一盆水和干肉被放在了燕然牢房门前,他起身去拿,今天来的是一个陌生的狼人,狼图并没有出现。

    “你看上去不像是个强者,他们说你是个人族的天才!”门外的狼人仔细打量着燕然。

    燕然并未搭话,只是撕咬着手里的肉干,强者?天才?言语没有意义。

    见燕然不语,狼人继续道:“明天你就会死在我的手里了,他们说,如果明天你战胜我你就能活,但我现在觉得这不可能。”

    燕然放下了手中的肉,顿了一下后,又拿起了旁边的水。

    “虽说少了点期待,但还是希望明天你能给我点惊喜,我会向族人们证明,人族所谓的天才也不过是我们的血食。”说罢,他又丢进了几块肉干,然后不太满意的离开。

    嚼着肉干,燕然笑了,赢能活?那输只有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