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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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大考

    医药课的考核比较简单,就是默背医书,负责教习会抽人考问,被问者答不出来就要受罚。沈奕幸好先前认真背过,那些知识还能记个七七八八,站在人群里边角处,既不显眼也不隐蔽,虽说免不了被问到,这样的位置比较容易被忘却,安全一点,毕竟,也不可能每个人都要被问到。

    草药知识沈奕记忆性不错,被问到时很轻易就能被答出,可其他人却不是这般,几人被罚去扫地,沈奕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他突然想起来还有扫厕所这种惩罚,突然觉得自己可能要栽。

    医药课顺利通过,阵法一道的考核却是难了不少,就是白琼教习说出一个阵纹看看新人能不能画出。沈奕被问及时倒是将将记得。

    傀儡一道由游角师兄出面说情延迟三日,不能直接变出来,不然的话非得引人注意不可。

    至于德业课,除了第一节外,他基本上就没有去过,离开了三门月末大考后,他故意直接返回家中,不想一名儒生服饰的同学拦住他代为传话,让他前往去见白英教习。

    沈奕闻言登时心中讥讽白英:果然是个记仇的老娘们儿。

    经过打听,沈奕来到白英教习的居所,而几人也在这里,几人有些眼熟,都是一起来到湖心岛的七人,他们好像当初是被叫去联手修炼一个什么剑阵的,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等对白英教习仰慕已久,这次能够有机会聆听教习授课,实在是三生有幸。”皇子凌霄大拍马屁,想着凌霄拍着白英的马屁股情景时,沈奕却是突然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太过突兀,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对于如此无礼之人,双方均是没有抱有什么好印象,凌霄匆匆拜别白英教习与另外六人离去。

    白英教习看着沈奕,“你一个月旷课了二十九次,你是看不起我吗?”

    “教习哪里的话,你我非亲非故,原本并不相识,怎么会对您有所偏见?”沈奕却是满脸堆笑的应答。

    “既然不是对我有意见,为何不来上课?”白英教习询问。

    “老师,我忙啊,这边学医药要背书,那边学习阵法要记录阵纹,这边还要学习炼制傀儡,我忙啊,一天时间除了吃喝拉撒睡,我都没有时间玩了,要不是专心,这三门考核我都过不了呢。”沈奕连忙叫苦。

    “可德业课你不及格。”白英教习终于说到了关键点。

    “教习,我觉得德业课真的没什么用,我还是不学这门课了。”沈奕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免除德业课的负累。

    “你是说人生在世,没有德行也能为人?”白英教习闻言心中不满,开口教训。

    “为什么不能?人行于世靠的是双腿,一个人德行再好,没有腿怎么走人生路?久病床前无孝子,不说的就是这个嘛。”沈奕跟她乱扯。

    “学宫不是收钱授课的私塾,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这一点你在考取学宫的时候就应该知道。”白英教习教训。

    “哎,教习,我之所以考上易学宫还真不是为了学业,像我这样的浪荡子,混吃等死才是我的个性,考取上易学宫本就只是为了一物,跟您可没有关系。”沈奕连忙反驳,却是更加挑拨动白英教习的神经,令其脸色难看。

    “学生沈奕不遵守学宫规矩,不敬师长,德业课不合格,罚你去清理学宫的茅厕,什么时候清理完什么时候结束。”果然,这个老娘们儿就是为了折磨他。

    “教习,你这样我可不认啊,要是我自己选的就算了,可你故意刁难我,这就是有损师德了。”沈奕反驳。

    “不好意思,作为你们这一届的总教习,我有权利抉择你们的请求,你的请求不合理驳回。”白英教习直接无视了他的抗议。

    沈奕心中生气,不过,他可不会忍这口气,扫完厕所天都黑了,那些看着他扫厕所的人都忍不住坏笑,不过,他可不会让那个老娘们儿好过。

    特意写了一张告示贴在了布告栏,次日一早学生们来到宫院就能看到,上面只有一句话:“白英教习,德业课确实没什么意思,如果只是为了整治我的话我就认了,一个月扫一次厕所没什么,德业课我就不去了。”

    虽说有些悔过的意思,不过,宁肯扫厕所都不去上课的意思让人不由产生歧义,上课还不如扫厕所,明里认错背地里却是嘲讽白英的德业课是在整治他,而且质量低下。

    学宫里都不是蠢人,读懂了其中意思后,都开始了作妖与嘲讽,而且,贴告示指责教习不公,学宫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装瞎子聋子,怎么都要过问一下的?

    一名酒葫芦不离手的中年文士特意在沈奕下课时拦住了他,“小朋友,坐下聊一聊如何?”

    虽是衣衫不整,头发略有散乱,却是相貌雅致,不仅没有邋遢意味反倒多了几分散仙的洒脱与惬意。沈奕觉得此人不简单,走过去,弯腰见礼:“前辈有何指教?”

    “小朋友倒是年轻,不知道学了些什么啊?”中年文士身上带着酒气,说话却是柔和和善。

    “医药、阵法、傀儡术,前辈也是学宫的教习?”沈奕反问对方。

    “算是吧,不过,我最近在休息,没有带学生,”中年文士饮了一口酒水,满脸满足,“小朋友选的这些好像都是偏门,为何不学学前人先贤处世哲理,将来也好谋个好前景?”

    “前辈,小子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沈奕不答反问,“我小时候摔了跤可劲的哭,人越多哭的越大声,没有人的时候反倒是不哭了,爬起来就走了,可长大了,不再摔跤反倒是被人打得多了,可人越多越不敢哭,没有人的时候反倒是哭的大声,我想问一下,这是为什么?小时候疼的话有多大声哭多大声,疼了也要说出来,可长大了疼不敢说,被人打了不仅不能哭还要笑,为什么?难道是长大了要骗人?可这样最多只是骗自己,又骗不了别人,为什么偏偏要这样?”

    中年文士闻言却是停下了饮酒,“是因为长大了,懂得背负责任,这才要伪装自己,疼了委屈了不能哭,不能喊,还要笑。”

    “是不是应该说这样的人挺贱的?”沈奕一句话让中年文士诧异万分,“明明都是人,却要被逼得不像个人,只是以长大了作为借口来掩盖这是一个可笑的借口,只是痛恨自己,不去思考是因为什么造成这样的扭曲现象,难道这就是道?先贤教给我们那么多东西,就是为了让我们学会伪装骗人?先贤是不是都是坏蛋?把人往歧路上引?”

    中年文士一脸呆滞,还有人这样去解读先贤。

    “开个玩笑,先贤当然是伟大的,只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一味的把人往一个地方教,看似没有偏离实则已经是走在偏离的路上了,”沈奕笑了笑表示一切只是玩笑,“毕竟,这天下人都是要吃饭的,都去读书学做先贤了谁来种地?谁去织布裁衣?谁去打扫厕所倒马桶?没有饭吃形如野人,没有衣服到处裸奔未免丢人,不用到处大小便可以洁净环境,与禽兽有所分别,可先贤靠动嘴皮子可养不活这天下人,为何还要学?”

    “读书明理,意在少走弯路,人生在世难免迷茫曲折,若没有指路明灯如何度过险途坎坷?”中年文士讲解。

    “若我有自己的志向一意孤行,在有限的生命里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却是跟你们所谓的先贤背道而驰,该选我自己的还是听圣贤的?”沈奕又问。

    “与圣贤背道而驰?有这样的情况吗?”

    “我要这世间生而平等,人人如龙,无人可以站在高高在上的高位上奴役其他人,打破所有的世俗礼法,让所有人都能自由而自信的活着,相互关心,相互帮助,为了一个目标努力奋进,皇权神威不再是悬在寻常百姓头上的利剑,他们可以选择自己的工作与婚嫁,父母之命与国家利益将不再是决定个人意愿的要挟,国家利益反而要成为每个国人的保护伞,让他们不再担惊受怕,不会忍饥挨饿,老有所依,少有所养,没有人可以凌驾于律法之上,当然,那个时候已经没有皇帝了,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就不用了。”沈奕的话让中年文士手里的酒都撒了而不自觉,“圣贤可能像我一般,如果真的话那我就敬他是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