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未满,雨漫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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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被质疑恋爱,班主任介入

    时隔近10年,那一次转身,我依旧记得她的身影——她穿着白粉色的休闲鞋,浅蓝色的牛仔裤,背上背着个粉色的书包,渐渐消失在我的视野中,也逐渐消失在我的记忆中。所以我每一次做着关于她的梦,梦醒之后我都会努力回忆梦中每一个细节,她的身高,她的着装,她的头发,以及她那似阳光的笑容。

    这也让我明白了:时间留不住的东西可以回忆,而回忆记不住的东西只能靠写下来。

    回家的路上,我骑着自行车疯狂加速,在那一段时间我感觉我有用不完的体力,来往的车辆似乎都在为我让路,甚至就连幸运之神也在一直眷顾着我。那天对我来讲,也是我和她之间的感情的一次突破。因为我开始与她面对面交流显得很自在,处心积虑想取悦她,虽然还是有一丝紧张,担心自己的动作会过火冒犯到她。

    “妈,妈,我回来了。”一进门,我就嚷着,似乎想让全家知道我今天心情好这一信息。

    晚上在饭桌上,老妈的碗筷还没动,双手放在桌上,问着我:“儿子,今天捡到钱了?”

    “没有啊!”我嘴里嚼着饭菜回答着。

    老妈接着又问道:“那你受到表扬了?”

    我有点慌张了不知道该怎么和老妈说明。

    “没有,没有什么事啊。吃饭吧,妈,都凉了。”

    老爸也附和道:“吃饭吧,吃完再问。”

    饭后,我在房间里学习着英语单词。大厅里,老爸老妈的声音传了进来。我放轻了脚步把门打开了一点,听着他们的对话。

    “你说儿子是不是谈恋爱了?”老妈特意压低了她的嗓门,但是我还是听得很清楚。老爸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不为所动。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老妈把老爸手里的报纸扯了下来。

    “我在听。”老爸起来又把老妈手里的报纸拿了过来,继续翻阅。

    “找个机会,你问问儿子吧?啊?”老妈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老爸把报纸放在了茶几上,摘下了眼镜,“儿子的事就让他自己做决定吧,俗话说‘儿大不由娘’,你也少操点心了。”

    其实自懂事以来关于我的事老爸一向很少过问,唯一经常问我的问题就是我还有没有零花钱,而老妈对我的生活一向很看重,即使我想隐瞒的事老妈也会努力挖出来。

    那天晚上,按照往常一样一切显得很平静。

    大概晚上10:30,我还在台灯下看英语书。老妈也许是从门缝里看见了我卧室的灯还亮着,她端了杯热牛奶走进来了。

    “儿子,早点睡觉啊,把这杯牛奶喝了。”“你......”老妈本想接着说,她还是没说出来。但是我知道她是想问我在学校关于感情的事。也许老妈听了老爸的话,也许她想把这事留在明天问我。

    老妈走出去了,关上了房门。我接着又翻到了英语书的第一页,写下没写完的电话号码——没错,就是肖筱家的。虽然我特意背了她家的电话号码,但是我怕忘了。于是,我在每本教课书上都记下了那个电话号码。

    那晚很安静,但是能模糊听见隔壁卧室爸妈的对话,我大概能猜到的是老妈又在拉着老爸谈论着我的感情问题。

    我不停翻转着身子,脑里全是肖筱,心中更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我拉着肖筱的手在班主任的办公室里。“现在你们还小,谈恋爱严重违反校规校纪。”班主任老邹扶着那眼镜盯着我说道。

    “儿子,你现在还不能谈恋爱。”我把目光转向了周围,发现老妈也在旁边。

    而站在一旁的老妈也似乎苦苦哀求着我,我低着头紧紧抓着肖筱的手不放。英语老师,数学老师,肖筱的爸妈,我爸妈,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出现反对我们在一起,而我抓着肖筱的手越紧,出现的人也越多,反对的声音也越来越多。

    后来,我俩被他们硬生生地拉开了。我哭喊着,拼尽全力去留住肖筱,我哀求着每一个让他们不要分开我们。可是,无论我怎么呐喊,怎么挣扎,她离我越来越远,最后肖筱消失了,所有人消失了,只有我站在这间空荡的房子里。

    闹钟声把我从这个噩梦中拖了出来,我连忙起身望着已经被我抓皱了的被子,眼角还有没干的泪水。虽然知道这是梦,但是那种被分离的感觉十分痛苦,心里感觉被无数的刀片割了一样,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心的跳动了。

    也许,那晚的梦不仅仅是个梦。虽然这并没有科学依据,但是至今我依旧相信它更像对于未来生活的预兆和指引。

    “儿子,起来了。吃早饭吧,我刚好要问你一点事。”老妈没有听到我的回应便来到我房间准备叫我起床。

    我在卫生间里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立即慌忙出了卫生间。

    “你在干嘛呢?”老妈好奇问着,“没事吧。”

    “妈,有什么事等我晚上回来再说吧,我有点事。”其实我也大概能猜到老妈打算问我的问题,但是我只想逃避这个问题,让时间消除爸妈心中的忧虑。

    说完,我就走到家里的座机旁边拨打着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电话号码。

    喂,是肖筱吗?喂,你好......这些很普通的问候语暗自在我心里来回走了很多次。

    其实这些问候的话我私下在卫生间里练习了很多遍,因为不知道该如何有礼貌和她打电话,而这也是我第一次和女生通电话。电话还没接通,一切的顾虑就已经充斥着整个脑子:如果是她爸妈,我该怎么办?我该讲些什么呢?我握着手里的听筒不想有一丝的差池,期待着幸运之神的再一次眷顾,期待着电话那头是我熟悉的声音。

    电话打通了,我润了一下嗓子。“喂,你好?”电话那头是肖筱的声音,我心里的慌张稍微有点缓和了。

    没有多余的寒暄,我有点稀里糊涂地直奔主题了:“我现在出门,大概要15分钟到你家。那......拜拜。”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

    挂下电话,我开始抱怨自己:我怎么这么笨啊!连个话都不会讲,这样挂电话会不会有点不礼貌啊?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这电话有点唐突。

    我拿了个袋子把桌上的两个鸡蛋全装进去了,还把老爸给我买的最后一盒酸奶也装进去了。

    “妈,我走了啊。”我嘴里嚼着馒头说着。

    我家在西边,她家在东边,学校在中间,因此担心15分钟不够,我把整个馒头全塞进了嘴里,骑着自行车往肖筱家就去了。

    那一路上似乎很快,仿佛我家离肖筱家仅仅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很快到了她家的小区门口,发现她站在那里拿着本英语书,低着头,时不时往街道两边望着显得等待得有点迫切。

    我一个急刹车稳稳地停在了她的面前,双脚踩在地上。我把她的英语书拿了过来,“你这么刻苦的吗,同学?”

    她抬头,这才知道我过来了。的确,她很刻苦。我随手翻了下她的英语书,上面全是满满的笔记,但是很多单词上面有个“w”的标记,而这些单词在我看来很熟悉,它们是肖筱每次考我的英语单词。

    她急忙抢了过来,慌张地将书塞进了她的书包里。“快点,要迟到了。”她背好书包拉链就坐上了我的后座。

    我回头望了下,想确认她有没有坐稳。看到她用手抓着我那不容易抓稳的书包。“你抓着我的衣服吧。这个不容易滑。”她很听话似的,抓着我口袋下面的衣角。

    这或许就是青春该有的样子,狗血得有点像电视剧里的青春剧情。可是,青春的剧本也开始让我有了魏满这样的未满人生。

    “你这脚怎么样了?还疼吗?”我有点心疼问着。而在现在看来当时竟然会有一个如此愚蠢而又幼稚的想法:如果病痛能让他人承受的话,我更希望痛苦与伤病能够让我替她承受,因为我愿意替她承受一辈子,我非常想和她一同感受她当时的伤痛。

    “嗯,好的很快,再敷点药就好了。”而我也不知道她这回答是为了让我宽心还是实情。

    在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班主任老邹的电动车经过了我们。他经过我们的时候,特意减慢了速度望了下我们。也许这是每一个合格班主任都有的侦探特性。之后,他超过我们的时候,又特意往后面瞧了下。

    也许是担心上班迟到或者路上不安全吧,班主任老邹并没有停下来拦下我们。

    我此刻也意识到今天估计要挨批了。坐在后面的肖筱有点慌张地问道:“魏满,刚才那个是班主任吗?”

    “没事,待会我们就如实交代就好了,就算有什么事,我来抗,你别担心。”这个答案在男生看来很平常不过了,因为每个男生在心仪的女生面前总是希望显得自己能够给她安全感吧,当然我也不例外。

    到了教室之后,放下书包本想着拿出书本早自习。

    “魏满,肖筱,班主任叫你们两个去下他的办公室。”没错,这个传达指令的就是我们的班长。她是个女生,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也是肖筱的闺蜜。

    “你们两个没事吧?”班长担心地问着肖筱,“你小心点,看着老邹今天心情有点不好。”班长再三叮嘱着,担心肖筱会挨骂。

    我走在肖筱的前面,肖筱跟在我的后面。而我也是第一次去老师的办公室,路也就自然有点不清楚了。但是还是在肖筱的指引下到了老邹的办公室

    走到办公室门前,我伸出头往里探了下情况,但是并没发现老邹人。

    “他不在啊!我们走吧?”此时,肖筱慌张地说了句:“老师好。”老邹左手端着茶杯,右手拍了下我的脑袋。

    当时有点像小偷偷东西被抓住的感觉,我本能地说了句:“老师好。”

    老邹走进办公室,而我跟在老邹的屁股后面,肖筱跟在我的后面。

    他把手里的茶杯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从书堆里拿出了一块干抹布抹着那并不脏的桌子。

    我低着头眼睛顺着他的桌子溜了一圈,桌子上面都是语文资料和我们前几天刚交上去的作文课本。

    他把抹布放了回去,左手搭在椅子上,右手放在桌子上朝着我们问道:“说说吧,你们俩什么情况?”

    我俩在他面前显得有点像当场偷窃就被抓住的小偷低着头像是被判决的犯人,我解释着:“老师,这几天肖筱不方便骑车,而我又刚好顺路,所以我就搭她上学了。”

    低着头的肖筱附和道:“老师,我们之间没关系的,就是他帮我忙,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关系。如果要惩罚的话,我愿意写检讨。”

    我顿时愣住了,望了下肖筱。

    “老师,是我主动帮忙的。如果要罚就罚我吧!”我的声音有点大,大到办公室里其他几个老师也望着我们这。

    老邹端起了桌上的杯子,对着水杯吹了吹。抿了一小口,“行了,你们都别争了,以后这种事我不希望再看到。我不是因为今天这个情况才找你们的。最近上课的老师也反映你们上课聊天,开小差,我要调整下你们的位子。今天这件事先写份检查吧。”

    “老师,我们就是上课讨论问题,没有开小差。真的。”我努力找借口想让老邹改变主意。

    上课铃响了,“行了,你们上课吧,魏满明天把检查交给我。”

    我此刻完全不知所措,我不知道如果不和肖筱做同桌,我的英语是否还能进步,不知道以后是否还有人能陪我谈心解闷,甚至不知道是否以后还会有一个人能让你忘记学习的枯燥。

    回到教室之后,我们两个都无精打采地听着课。当时的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我很想安慰她,可是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话,甚至我连找一个安慰自己的话都没有。

    数学课上,肖筱小心地将她的草稿本递给了我。上面写着:今天,我自己回去吧,不用你送我了。

    “你不是还没好吗?你这一个人回去也不方便啊!”我写完又把草稿本递了回去。

    我等着她的回答,可是她却没有回答我。或许世上最焦虑的时刻也就是当时的情景了:你想得到答案,而那个该回答你的人就坐在你的旁边。可是你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默默等待着一个可能永远都不会回答你的人,因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

    整堂数学课上,我毫无心思,时不时往她那望去希望她能注意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