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秘少女
红焰烧四野,黑雾锁八荒。
万里无生门,唯有鬼断肠。
黑夜笼罩大地,但王家村,火光通明,烟云四起。
街道上,男人双手绑在身后,跪在地上排成一排,脖子都伸直了,等待着被砍头。
女人,衣衫不整,站在一旁,颤抖着,抽泣着。
孩童,满眼惊恐与泪水,被绑在一起,脖子上架着血淋淋的大刀。
“你们的头颅,是剑魔君王的玉阶;你们的血,是剑魔君王的琼浆;你们的子嗣,是剑魔君王的气灵。
咸风郡七十二个村,只有你们王家村没有献祭童男童女,剑魔君王大为恼怒,今日,我就是奉魔王之名,特来照顾你们的!”
一名独眼大汉身背一把绿光长刀,向王家村的村民诉说道。
老人和女人在哀求着,祈求他们放过襁褓中的孩子和儿童。
“屠村吧!全部烧光,不要留下任何活口!”
一个狐狸般魅惑的女人声音传出,声音来自一个黑色花轿内。黑色花轿没人去抬,却悬浮在空中。
屠杀开始了,人头一个接一个滚落到地上,尸体,堆成了山,鲜血,流成了河。
呼喊声,惊得鸟飞兽散,哭叫声,淹没在火海。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
清晨,王家村,变成了焦土废墟,一片寂静,只有乌鸦在天空盘旋着,呱叫着,有的落下来啃食烧焦的尸体。
啪嗒,地上突然有个动静。
再看那布满黑灰的土地,一只手伸了出来,接着是一个头探出来,四处张望,发现四处无人,然后整个身子从土里悄悄露了出来。
他不是鬼,他是一个少年,血祭者屠杀之前,父母将他埋在了地下,只留呼吸的小孔。
他是唯一幸存者。
少年没有哭泣,很冷静,他要马上向南逃跑,这是与血祭者相反的行走路线。
他拼命的跑,不分白天与黑夜;不停的跑,直到逃出了血祭者的活动范围,他才瘫倒在地上,流下了隐忍很久的眼泪……
东岩国,正与北方青狼国交战,又恰逢三年干旱,百姓如刍狗般存活,又恰逢血祭者为祸人间。
血祭者的终极老大,便是剑魔君王。
……
冬来暑往,春去秋来,一年以后。
在一条羊肠小路上,有一少年,身背行囊独自向南行走,路边偶尔能看到一堆堆难民的白骨。
一口锅,一张被子,一个布袋,一个水囊,这是王凡的全部家当。
听说南方有一个古元国,那是一个百姓安居乐业的太平国度。
“苍神保佑,给我们下场雨吧,也保佑我能顺利逃到古元国。”
但东岩国,已经三年不下雨了。
少年已经在外逃亡一年了,时间慢慢冲淡了他内心的仇恨。
他要做的,是在饥荒与战乱的年代中活下来。
他的食物十天前就已经吃光了,这些天他都是挖野菜、啃树皮艰难度日。
也许下一个村子就会有干净的水,甚至能溜进大地主家偷几个馒头。
终于,他看到了前方袅袅炊烟升起。
“太好了!有人在做饭!”
他打开水囊,抿了一小口水,然后猫着身子悄悄地溜进了村里。
街道上,空荡荡,阴沉沉,飞沙卷草,轻风嘶鸣,女人哭泣的声音在街巷中回响……
走十步就能见一具尸体,两旁的泥墙瓦房冒着滚滚浓烟。
这哪里是农户在做饭,这分明是刚被血祭者洗劫过。
王凡走进一个破败无人的院子里,看看能不能捡到什么吃的。
此时,天空突然阴云密布,一个大漩涡旋转着冲向大地席卷而来。
“太好了!苍神保佑!要下雨了!”
轰隆隆!
一道巨大的黑色闪电劈向了大地,闪电似盘古的巨斧在空中划开了一个大口子,整个空间都被搅动起来。
王凡被惊吓得倒地翻滚,双手捂耳。
等他再次站起来,天空已经放晴了。
没下雨。
“好一个晴天霹雳,这又是哪个负心汉发毒誓了?”
出于好奇,王凡冲那个被黑色闪电击中的地方走了过去。
……
不远处,黑色闪电将一块平地劈成了一个大坑,坑里冒着滚滚白烟。
白烟消散,一名红衣长发少女从坑里慢慢走了出来。
她面无表情,目中无光,像是死神一般窥视周围一切。
“逆天,犹可活,逆吾,绝无生机!这一世,朕要荡平一切所谓的正义,屠尽那些忤逆之徒!”
红衣少女说完,眼中的杀气消散,露出了一丝笑容,轻声道:“那个人,除外。”
……
与此同时,王凡走到了刚才黑色闪电劈中的地方,发现地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里面还冒着滚滚浓烟。
“我的苍神呐!我距离这大坑仅有五十丈,大闪电要是再向左移动一点,那遭雷劈的肯定是我!”
这就是一个大深坑,什么宝贝都没有,但他突然定住不动,好像闻到了什么,他的鼻子很灵敏。
“鸡腿儿?!附近有人在吃鸡腿?!”
味道来自一个废墟的院子。
他闭着眼又闻了闻,那美秒的味道像死神勾魂一般,将王凡吸引了过来。
少年慢慢靠近,藏在一角,暗处观察。
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这美味所控制,哈喇子从干裂发白的嘴里流了出来,甚至都要拖到地上了。
王凡上一次吃肉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大概是五年前吧。
那时候自己刚好十岁生日,母亲杀了家里打鸣的公鸡。
为这事,家里的两只老母鸡三天都没下蛋。
今天无论如何他也要偷一次,甚至是冒着风险去抢,也要吃上一口。
他悄悄靠近,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是个小女孩!”
那女孩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衣着诡异,不像是本地人。
她身穿血红色连身长袍,腰间紧系黑色丝带,一头乌黑长发及腰,小脸白嫩如雪。
这种妆容打扮,王凡小时候见过,那时候,地主家一个女儿死了,然后下葬的时候他见到了。
女孩细嫩的小手里拿着一只大鸡腿。
她大口撕咬着鸡腿,满嘴油腻,小嘴吧唧吧唧地嚼着。
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要去抢。
但他刚迈出一步,又缩了回去,这破败荒村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穿着怪异的女孩?
这个女孩距离刚才那道闪电很近,她不会是苍神变化的吧?听说苍神可以御雷而行,但他祭拜的苍神雕像一直是个男的。
王凡在推测,她应该不是什么苍神,就是一个地主的傻闺女,不知死活地跑了出来。
他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肚子饿得开始反酸水。
这一年多来,王凡都是偷馒头、抢烧饼,实在没有吃的,就挖菜根煮水喝。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