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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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叛乱

    青山黄石埋枯骨,千里硝烟唱哀歌。

    天还未亮,骑兵便发起突袭,铁骑之下无数尸体堆积。而身后的步兵也开始向镇北城发起冲锋。

    匈族军队很快便反应过来,迅速修补裂口。此地统帅拓跋荣,也就是拓跋氏首领拓跋弘的次子,此人才思敏捷,在军中的声望仅次于长子拓跋毅,在北境久有盛名。

    “是神武王朝的军队。”

    “那支‘幽冥铁骑’?孤军深入,哼!还真的杀到这里来了。”

    拓跋叫停传令的卫士,道:“让拓跋牧的军队绕过对面步军前锋,绕后围之。”

    计谋很快得逞,后方的步军掉入了匈族军队的口袋,面对数倍自己的匈族,这些残军反而被激起了求生的欲望。

    其意志之勇,军阵之锋,如同破釜沉舟!

    留兰部族的几百人被咬住了尾巴,挣脱不得。穆托尔,这位曾经的留兰王奋勇当先,竟然率领部下又杀将回去,倒是令江庭刮目相看。

    一轮冲锋,竟冲出千人,只不过匈族的合围速度非常快,细微的口子又被缝上。

    “按理说,镇北城应该早有反应了。”

    江庭道:“城下这么大的动静,他们看不到么?”

    副使庆双更是一惊:“难道镇北城已经沦陷?”

    城墙上插着大楚的旗帜,证明此城并没有易主,可为何援军到此,镇北城却鸦雀无声?

    “试试看,叫开城门!”

    江庭的目光森冷,此间不过数里,练气境的目力自然看得清城郭上的一切。

    凌千运足气力,以喉传音:“宣德将军所部来援,尔等速开城门!”

    气血五境大成的修士发声,即便是半聋,城上守军也听得见了。江庭看得清楚,有人遏止军士行动,开不得城门。

    “哼,若我等是平常军队,大概已经被匈族吃下了。”

    “这些将士在奋勇杀敌,斩首何止千数!就算犹豫是否细作也该决定!”

    众人愤然,江庭道:“庆双,刘猛,你等率部众绞杀后方,把步军截出来。”

    “凌千。”“属下在。”

    “随我进城。”“遵命!!!!”

    高耸的城墙在二人面前不过是高一点的土方,这时间,却有箭矢飞射朝着二人飞射。江庭放出真气,将其尽数裆下,眨眼之间,大炮声起,猩红的炮弹宛如疾电。

    “这些守军疯了!”

    凌千气急,手中武技瞬发而出,将炮弹击碎。碎片激射而下砸入土中。十数丈的距离,江庭二人一跃便到了城墙之下。

    “还放落石?”

    凌千怒极,咬牙切齿,他恨不得直接命人击碎城墙,以雷霆手段清扫一切。江庭弹出几道真气匹练击穿,转眼间纵身到了墙上。他一拳将那将领击毙,镇住众军士,道:

    “我是宣威将军部下上镇将,此城是否还在王朝手中!”

    哪里有人敢做声,江庭只得道:“打开城门!”

    凌千翻身而下,气血五境大成的气力推动,机关运转,厚重的城门迅速开启。立刻,杀出重围的步军见镇北城开,纷纷尾随骑兵鱼贯而入。有众偏将断后,匈族心惧,皆不敢上前。

    待众军血战而归,城门关闭,江庭自城楼跃下,凌千手里却提着一名守军:“主事在哪?”

    “被、被那位大人杀了。”

    “城中军政中枢在哪个方向?”江庭表情平淡,似乎只是在询问家常。

    “启禀大人,在城南城主府。”

    “且引路罢!”

    兵士落地,战战兢兢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连同江庭、副使在内的十五铁骑,不缓不急,逼近城主府。

    .........

    “今日便做决定罢!沧州府自身难保,不可能有援军了。”

    “没有援军又如何?城中仍有守军五万,粮草充足,镇北城易守难攻,守上半载、一年,也未必不能!”

    “一年半载?以王朝如今的作态,明明已经放弃西北,就算吃尽了粮草,耗尽了兵力。我等也只是作无用功!”

    “是极!不如献城降之.....”

    “彭举!你这鼠辈!枉为臣子!枉食君禄!你死后有何面目去见你父镇北侯!”

    “艾崇复!你!!!!!”

    轰隆!只听一声巨响,有人破门而入,有光自大门照射进来。因逆着光,故而看不清来人。镇北侯手中握有私军数千,言辞十分犀利。

    “放肆!你等进来干什么!”

    江庭走出光线,在堂内显露出真容,见他模样陌生,不由让堂内众人斥问:“尔等是何人!”

    似是未闻,江庭自顾自斥道:“谁是镇北候之子彭举?”

    彭举听到镇北候三字,不由挺胸,可结合方才献城请降却是滑稽作态。他上前道:“我便是彭举!如今的镇北侯!”

    剑光一闪,有人应声倒地:“镇北侯,呵,你也配!”

    江庭再问:“谁是商俨?”

    刚刚回话的彭越已经身首异处,那位再不济也是镇北侯爵的继承者,堂内剩余三人又怎敢回话?良久,有一人站出,小心翼翼:“这位....将军.....左边这位便是主簿商俨,右边是司马杨修。”

    “你是艾崇复?”

    “正是,下官镇北司丞艾崇复......”

    “城守何在?”

    “城守已经为国捐躯了。”

    江庭的指尖敲打桌面,也不继续询问,他双眼微闭,似是神游天外。不要轻视沉默的力量,只片刻,堂内众人便跪倒在地。

    江庭把玩手中茶盏,垂眸道:“诸位大人,下官只是上镇将,怕是受不起这一拜。”

    是王朝的援军?上镇将?只六品下尔!

    按理说照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三品的镇北侯!这侯爵虽无实权,品级却大的吓人。可这狠人破门而入,照面就把镇北侯杀了,商俨又觉得奇怪,守卫何在,这样的动静城中的军士怎么不见来人?

    有位正六品上的主簿无故多了一分底气,连他自己也不知所以,虽被方才吓得不敢直接起身,却壮起胆子道:

    “这位将军,额,敢问来了多少援军?”

    “本来万余,如今不足八千。”

    说到这时,已有杀机在涌动,江庭手中茶盏直接被抓成齑粉。

    “主簿大人,敢问方才无用功之言,是你所说么?”

    商俨胸口一跳,却壮着胆子狡辩:“非也,是将军听错了吧。”

    江庭轻笑一声,这人也跟着笑。然后,便没有然后了,这位六品主簿直接身死。场上还有两人,司马杨修、司丞艾崇复。二人汗流浃背,都不敢出声。

    左右将此二人扶起,面面相觑,凌千朗声道:“皇帝谕:西北一切军机政务、人马调动,皆由长公主凌妃凰令行禁止。”

    “长公主令:上镇将江庭自北游击,代王巡狩,领便宜行事之权。”

    无有印授,杨、艾二人却不敢质疑真实与否,只低声道:“臣等奉喻!”

    城内彭举的私军战力可观,到底是老镇北侯打下的底子,可惜在江庭的铁骑之下,也只抵抗了半盏茶的时间,便被完全镇压。

    战况叹为观止,司马杨修道:“真乃天军!王朝的神策军也自叹不如啊!”

    人疲马乏、开锅造饭,在这坚固的堡垒中,江庭所部才敢真正修整。得知大楚改称神武,虽还是凌氏天下,可司丞、司马二人仍是震惊非常。

    “诸位大人,待战事平定,汝等会更加吃惊。”

    是入夜,江庭一身铁甲卸下,将身子浸泡在水中。水中滴入的,是皓月宗的培元药液,临别时,师尊碧云真人曾将一枚装载道藏、资源的乾坤戒赐予,这培元药液,便在其中。、

    连连征战,他的修为日渐神速,至高经文不断冲刷他的身体,有食铁兽打入身体的符文遏制,也不必担心根基不稳。

    修行将法侣财地,江庭揽得其三,可谓是上天眷顾至极。

    “所谓气运之子,大概就是我了。”他自笑道。

    也不知苏韵如何了,她被食铁兽以术法续命,然修为也被打散、想来有些郁闷罢!反观自己,虽在神武门为质,不得已四处征战,却因祸得福修为大进。时至今日,他已是练气三层。

    口中灵气吞吐,皓月宗至高经文显化,怀中那一枚玉石也不安分了。它自主吸收着江庭引下的灵气溪流,又吐出神似真元的气息,十分神异。

    也许是先贤流落的修行至宝,江庭猜测,他早该将此物交予碧云真人,探知全貌。

    忽然,体内的皓月真元在玉石的影响下有些躁动。是要蜕变?还是继续壮大?这股真元的衍化趋势连江庭自己也不能掌握,若不是他能完全掌控,早已将其击溃、练散。

    玉石发出嗡鸣与光亮,江庭以至高经文加持,显化出一轮皎月。而他的真元,也愈加壮大。

    “不知道我的真气全部转化为真元,会是怎样?”、

    真元,顾名思义便是真气化元,修士练气圆满蜕变为先天之躯时,才会有这番转变。若真的在练气境界就全部转变,那必将在修行界的典籍上都留下浓墨重彩!他有些兴奋。

    典籍?

    脑中灵光闪过,江庭一拍额头,他这乾坤戒子中,不就有皓月宗的道藏?

    指尖流入一丝真气,一个小空间便在眼前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