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花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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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宸(三)

    紫宸睁开了眼,还好白薇还在他的怀中睡着,不曾苏醒。

    紫宸看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虽混沌一片,但天边却有红色的亮光,被亮光照亮的云彩里,还有闪电的出现与闷雷的声音。

    “这里是哪里?从未在典籍里面见过天界有这个地方啊!”

    紫宸说着,便开始操控白薇手中的三心锁,三心锁发出了光亮,使紫宸逐渐看清了这里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原来他们是浮在空中的,而向下望去,下面是一个很深的深渊,但紫宸没有料想到的是,由于三心锁发出的光亮,将下面深渊里的鬼魅给引出来了。

    它们一窝蜂地向紫宸白薇飞来,由于是游灵,且怨气冲天,所以飞行速度极快。

    紫宸也认出了它们是鬼魅,立刻设置结界将白薇保护起来,自己则是去战这些鬼魅。

    紫宸一个法印就湮灭了许多鬼魅,但是这些鬼魅在湮灭之前,都会发出很凄厉的叫声,这叫得多了,自然就给白薇吵醒了。

    白薇揉着眼睛睁开了,就看见紫宸的周围围了许多鬼魅,不由地怒从心起,唤出了青霜剑,在剑上施法:“青霜,给我屠灭这些鬼魅。”

    青霜剑得令之后,便飞到了紫宸周围,对这些鬼魅进行了屠灭,爆炸所带来的亮光,将整个混沌之境都照亮了,白薇更是看见了深渊底下有巨大的封印轮在转动,不过一瞬之后,白光便消散了。

    “难道那四大凶兽就被封印其中?”

    “师傅,您怎么了?”

    紫宸此言一出,便打乱了白薇的思绪,不过她并不准备将发现混沌之境内的封印轮的事情告诉紫宸,若是可以的话,她甚至希望紫宸进不了混沌之境,以推翻三年前那个人说得话,可现在看来那人的话十之八九是没有错的。

    “紫宸,好无语啊!我怎么又稀里糊涂地进入这个密室了,头好晕了啊……”

    白薇作势就倒下去了,紫宸手疾眼快地接住了她,问:“师傅,你怎么了?是这个鬼地方在吸你的力量吗?那我便毁了这个地方。”

    “什么!不行的。”白薇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见紫宸目瞪口呆的样子,立刻又装柔弱,靠在紫宸怀里。

    “紫宸,这里是小时候我白澈伯伯见我不听话,经常关押我的地方,所以我很害怕这里,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紫宸看着白薇恳求的眼神,紫宸便答应了:“既然这个地方你很害怕,就睡下觉,若想出去了,我便毁了这个地方,让白澈宗神不能再关押你。”

    “谢谢你紫宸,一直对我这般好,若我们能出去后,一定要一直在一起。”

    紫宸听着这句话有点懵,可碍于白薇已经将眼睛闭上了,便没有继续追问了,可细细想来,白薇自己都说,想要他一直和自己在一起,不管是什么身份,他都已经如愿了。

    “白薇,我答应你,不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紫宸想着,又施法将自己的一丝元神从额心拿出来,注入白薇的体中,这也是紫宸给白薇设下得保护,关键时刻,能护着白薇。

    而白薇的神识逐渐脱离了身体,慢慢飞下了深渊之下,这里的环境同样很是昏暗,不过能勉强看见巨大的封印轮在转动。

    白薇忽然看见了封印轮中间插着一把剑,她想抽离,却发现这剑已经与这封印融为了一体。

    “这剑是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没在典籍里面见过?”

    白薇正想着,忽然看见了此剑体上面闪过一瞬绿光,不禁感叹道:“也是这剑一直困在这里,也未曾开化过,更不知它以前的主人是谁?不然一定是一把绝世神器。”

    忽然从白薇额心出来了一丝元神进入此剑体中,白薇也疑惑那明明不是自己的元神,那自己是怎么有别人的元神的?

    正欲探个明白的时候,封印轮突然开始都抖动,并逐渐出现了裂痕,而从裂痕里面射出了诡异的暗紫色光芒,白薇知道是四大凶兽要出来了,自己必须赶紧修补好有裂痕的封印轮。

    白薇凝神息气,开始汇聚自己全身一半的神力加注到封印轮上,企图遏制住四大凶兽要破封的行为,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尽管一半神力都搭进去了,封印轮的裂痕还是越来越大,甚至到了白薇都难以控制的地步了。

    封印轮还是被四大凶兽冲破了,强大的力量弹波,将白薇冲出去了好远,幸好紫宸接住了白薇。

    “你下深渊,只是为了镇压它们吗?”

    面对紫宸的质问,白薇也没有选择隐瞒,说:“我进混沌之境就是为了杀了它们,毁了混沌之境。”

    紫宸还没有回答的时候,白薇就看见四只破封而出的凶兽向他们冲来,白薇反应迅速地推开了紫宸,而后又将青霜剑扔给他,喊道:“紫宸,用青霜剑杀了它们。”

    四只凶兽眼见白薇紫宸分开了,并也制定了计划,两只对付一个人。

    “白薇!不要!”

    紫宸根本不会想到白薇会将自己的配剑交给他,以让他有自保的能力,可自己只能尽力与面前的混沌与梼杌打斗。

    混沌与梼杌眼见着紫宸占了上风,却注意到紫宸会时不时看白薇的情况,混沌便猜道:“那白薇可能是这小子的心仪之人,刚才白薇为了抵住封印,已耗费了大半神力,且连青霜剑都给了这小子,定是撑不了多久的。穷奇,你与饕餮,快杀了白薇。”

    得了命令的穷奇与饕餮更加肆意地攻击白薇的结界,终于结界被穷奇一掌劈碎,饕餮更是一爪打在白薇的背上,使白薇一下子意识涣散,身体坠落。

    “白薇!”

    紫宸看见白薇坠落,竟也忘了自己还没有将混沌梼杌杀死,却被它们看准了时机,一爪将其打入了深渊下面,青霜剑见状也只能先去保护白薇,为白薇筑起一道结界,保护着白薇。

    白薇自是也看见了紫宸坠入深渊,可自己现在却身受重伤,不能去找他,只能不断哀求青霜剑:“青霜剑,求你下去看看紫宸,他不能有事,我答应了妖君,不可让紫宸有事……”

    可青霜剑仍没有动作,只是化做结界保护着白薇,为她抵挡着四大凶兽的攻击。

    这样的情况更是加重了白薇的情绪崩溃,她吐了一大口血,随后便晕了过去。

    而自紫宸被混沌与梼杌打入深渊后,便重重摔到了那还未完全破碎的封印轮上,晕了过去,封印轮中央的那把剑仍插入封印轮当中。

    渐渐地,紫宸身上的血慢慢地流到那把剑那里,有了紫宸的血的供养,那剑也有了异动,开始奋力想挣脱这封印轮对它的镇压。

    它的反应越来越剧烈,以至于这个混沌之境都有了强烈的震动。

    让四大凶兽心生疑惑,忽然从深渊下往上迸发出了强烈的青光,照亮整个了混沌之境。

    “不好,是斩妖剑的封印被破了,我们需要快点逃出这混沌之境。”

    有了穷奇的提示,其他三大凶兽快速与穷奇绘制破境之阵,正当破境之阵快要完成的时候,紫宸出现了,一剑将它们的破境之阵砍掉了大半,只剩一点边边了。

    “你们这般为非作歹,还想逃到哪里去?给我死!”

    紫宸说着,又是斩妖一剑砍了过来,穷奇眼看着现如今想要四个人一起逃是没有希望了,便看见了最小的混沌,再与饕餮、梼杌眼神一交流,一起控制了混沌,剥离了它的魂魄,将其送入了破碎的破境之阵之中。

    下一秒,三大凶兽与混沌的肉身就被紫宸的那一剑湮灭,化为细细碎碎的灰尘落入深渊里的封印之中。

    “白薇。”

    紫宸叫着白薇的名字,便向她飞去,青霜剑见是紫宸来了,也将结界解开,白薇被紫宸拥入怀中。

    任凭紫宸怎么呼唤与输送灵力,白薇都不曾有反应,甚至于她的气息也在慢慢减弱。

    “白薇,我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救你?”

    紫宸想着,闭眼吻住了白薇的额头,一滴泪落在了白薇的脸上。

    紫宸再一睁眼,发现自己与白薇已经离开了混沌之境,正处于青璃殿中,他想到现在能救白薇的,只有白澈宗神了,便赶忙去往了福安宫。

    紫宸抱着白薇一到福安宫,见着要出去的白澈宗神,便立刻下跪道:“求白澈宗神救救白薇,她的身体正在溃散,紫宸已经没有办法了。”

    白澈见白薇受了如此重的伤,来不及过问紫宸,便让时彦抱白薇进去,自己随后就来。

    “白薇……白薇师傅……”

    紫宸本想与白薇一同进入福安宫,却被白澈拦住了,白澈即刻也在紫宸体中感受到了斩妖剑的剑气,不由地想:“他们是进入混沌之境了吗?”

    “紫宸殿下,我知道你很担心白薇的情况,可眼下你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需要快点找医官医治。非言,送紫宸殿下回庆云殿,找最好的医官医治紫宸殿下。”

    “非言明白。”

    “嗯。”

    得了答应的白澈便关上了福安宫的宫门,去救治白薇了,只有紫宸扒拉着宫门,求白澈放他进去。

    “我求求白澈宗神让我进去好不好,白薇是我害成这个样子,我要跪在她身边请罪……”

    “紫宸殿下,您冷静一下,白澈宗神会救回白薇公主的,您需要先跟我回庆云殿……”

    非言极力地劝解着,殊不知下一秒紫宸就因为伤势过重,吐了一大口血,晕了过去。非言见状,赶紧将紫宸抗起,赶往了庆云殿,并通知了天界最好的医官来庆云殿医治。

    医官对紫宸进行了三天三夜的医治,也用了天界最好的药,才勉强将紫宸的命救回了。

    可紫宸刚醒来,发现围着自己的一堆人里,没有白薇的身影,便拉着医官的衣袖问:“你们都没有去救白薇吗?”

    医官听着,连忙都跪下来说:“回禀紫宸殿下,白薇上神的伤远比我们所料想得严重的多,她不仅因为想要封印四大凶兽,而耗费了半身神力,还挨了饕餮一爪,饕餮之妖毒,是世间难解之毒。白澈宗神都将自己的护心莲拿出来了,可白薇上神仍不见好转,现在……现在天界都在筹备白薇上神的葬礼了……”

    “你说谎对不对?你说谎!白薇她怎么会死,你们天界怎么可以在白薇还未死的时候,就要举行她的葬礼,我要去看她,我要去看她。”

    紫宸说着,便不顾医官们的阻拦,去往了福安宫,刚好看见了白澈与非言时彦从宫中出来。

    “见过紫宸……”

    非言时彦的话还没有说完,紫宸就直接给白澈跪了下来,心里仍存一丝侥幸:“紫宸此刻前来只是来请问宗神,白薇可是真的无力回天了吗?”

    白澈面上也难掩痛苦,只能不去看紫宸,说:“紫宸殿下你再怎么给我跪下,我对于白薇也实在没有办法了。她是我的侄女,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所以我的痛苦不比紫宸殿下少。现在只能以我的护心莲尽量护着她的形魄不灭,至于能保多久,我也拿不准。”

    当白澈都说自己也救不回白薇的时候,紫宸一时心跳都停止了,他始终不敢相信白薇大限已至。

    “紫宸明白了,那么请问可否能让紫宸进去看一眼白薇,就一眼。”

    “相离之人再看一眼都是对自己残忍,此后便会堕入无尽思念之渊。紫宸殿下,这真的是你想看见的吗?”

    “白薇对于紫宸来说,早不是师徒之情,救命之恩可以概括的了。哪怕以后都见不到了,紫宸的心里仍然都是她,就算她最后魂散四方,紫宸也会踏遍六界每一寸土地,去找寻她的身影。”

    随后紫宸便向白澈行了与白薇一样的晚辈之礼,便走进了福安宫。

    白澈看着紫宸远去的背影,看着紫宸单薄的背影,看着紫宸白色的发带在和风中飞扬,不由地想:“小白薇,若你还能醒来,还能知道紫宸的心意该多好。”

    紫宸推开了殿门,一开始看见得是层层的巾幔垂在地上,殿里的灯火都已熄灭,只能透过层层巾幔看见那护心莲在白薇身上的停旋,散发着淡淡的绿光。

    紫宸撩拨开一层又一层巾幔,白薇的容颜逐渐显现,脸上毫无血色,只能依靠护心莲暂时护形魄。

    紫宸一下子跪了下来,又连忙爬到了白薇的身边,将三心锁给白薇,让她牢牢攥在手中,又将她的手握住,紧紧贴在脸庞,闭眼一滴眼泪滑落。

    “白薇,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都不知道我在妖界的时候,我父君都是怎么夸你的吗?说你是天界天资最高的公主,是下届天君的候选人……我本来很讨厌我父君天天用你来鞭策我,可自从成为你的徒弟之后,我发现我父君说得没有错,不足万岁便飞升上神,在这天界都是很难得的事,你怎么不是优秀的呢?可是我却改变了你的一生,若不是我平常懈于修炼,又怎么会连天相镜的妖格测试都通过不了,幸得你来救我,最后连命格都绑定了。其实那个晚上,我不是嫌弃你,是我觉得不配与你绑定命格,但我又觉得很惊喜。白薇,我不相信你会抛弃天界,抛弃白澈宗神,抛弃夏阳春日,抛弃……所以我求求你,不要离开,好不好?”

    忽然白薇手中的三心锁与紫宸共同有得印记开始闪耀光辉,被紫宸注意到了。

    “三心锁,你有办法救回白薇,对吗?”

    紫宸对着三心锁喃喃自语道,忽然三心锁从白薇手中飞离,一下子冲破了福安宫的宫顶,飞到了云霄之上,当触碰云层之后,产生了巨大的风浪,迅速向四周蔓延。

    这引起了天界所有人的注意,他们都很好奇,是什么法器能有这样大的威力。

    “宗神,这是……要不要臣……”

    白澈却抬手阻止了,说:“我果然没有料错,紫宸是唯一能救白薇的希望,这复生之阵,我只在我小时候见过一次。”

    “这是复生之阵?可是微臣从未见此空中有阵法啊?”

    “现在这个只是引子,至于能不能开启复生之阵,要全看紫宸的能力了。”

    白澈话音刚落,就看见紫宸抱着白薇往福安宫上空飞。

    “白薇,既然天让我开启了这复生之阵,让我有了一丝希望,我就不可能放弃。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

    紫宸施法将白薇置于身旁,便开始念定法咒,绘制复生之阵。

    “十方固令,妖界储君紫宸今以三心之灵开启复生之阵,复生天界白薇上神,以妖身为祭,重塑白薇三魂七魄,生死不计。”

    在紫宸念这段话的时候,有力量就开始从他体中一丝一缕地出来,再汇聚,绘制复生之阵了。

    紫宸化成了自己的妖身——烛龙,盘旋在复生之阵之上,企图快点将复生之阵绘制好。

    可绘制复生之阵,企图让人逆天改命,本就是逆天而行,不仅过程极其困难,其绘制者更是要遭天雷之刑的。

    果不其然,天空中已经出现了大量的乌云,还伴随着阵阵雷声,这便是要行天雷之刑的前兆。

    天雷之刑是天之罚惩,连白澈都无法替紫宸免除。

    白澈知道天雷之刑很快就会来到,以现在的紫宸根本扛不住一击,便会飞灰烟灭,便飞到了紫宸的面前,劝道:“紫宸,你必须立刻停止绘制复生之阵,不然天雷之刑你根本就扛不住。”

    “白澈宗神,您快下去吧!别等会儿天雷之刑误伤了您。紫宸不怕被天雷闪电湮灭,最害怕得是救不回白薇。现在复生之阵就快被我绘制好了,白薇也快就能回到我们的身边了。”

    紫宸话音刚落,就有一道闪电向他劈来,被击中的紫宸直接重重摔了下去,砸碎了好几座宫殿。

    “紫宸殿下!”

    天界人的心此时都揪在了一起,害怕紫宸有任何的闪失。

    紫宸虽然感到了极度的痛苦,也看见了自己身体上被烧焦的皮肤,但不过片刻,他又跌跌撞撞地飞上了云霄之上,继续盘旋在复生之阵上。

    这般的坚持也感动了许多人,其中更有人言:“紫宸殿下才与白薇公主相处三年,都能做到如此地步。更何况白薇公主还是我们已故天祖唯一的孩子,况且公主也是为了保护我们天界,才去战那四大凶兽,才不幸殒命的。现在她能有一线生机,我等天界子民何不为公主一战,为公主争取苏醒之机?”

    这句话得了全部人的激烈响应,都开始汇聚自己的全部神力向那团乌云打去,希望能形成一个结界,保护着紫宸白薇。

    果然一道闪电袭来,大家的结界都替紫宸抵住了。

    紫宸看着白澈与大家不顾天罚反噬,也要为他抵住天雷之刑,所以更加努力绘制复生之阵。

    终于,一道巨大金色的阵法出来了,天之刑法也随即隐去。

    紫宸也化为了人形,施法将白薇送入了里面,所有的人都在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不过片刻,白薇便从复生之阵里面出来了,不过还是昏迷着的,但她的魂灵已经开始重聚,这让天界的人都很高兴。

    紫宸赶紧飞下去,接住了白薇,与她一起落在了地上,天界人见状赶紧围了上来。

    “紫宸殿下,您怎么样?还好吗?”

    紫宸握紧了白薇的手,用感激的眼光看他们,说:“谢谢大家为白薇所做的,以及对紫宸的帮助,现在她已经回来了……”

    紫宸的话还未说完,便控住不住地晕了过去。

    白澈立刻上前查看,发现紫宸就是用力太盛了,需要一段静养时间就好了,但又不禁心疼这个痴情的孩子,若他知道了白薇最终的命运又会怎么办?

    紫宸昏迷了七日,才迷迷糊糊地起来,可起身一看,庆云殿里空无一人,正疑惑的时候,却听见白薇说:“紫宸,可还有不舒服的?”

    紫宸抬头一看,是白薇端着洗脸盆与面巾进来了,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便赶紧下了床,跑了白薇的面前,握住她的手,问:“你是活的白薇?”

    这一番话让白薇一阵无语,只好答道:“是的,活的,不是死物。”

    这句话让紫宸好生欣喜,甚至抱住了白薇,将白薇手中的洗脸盆弄到了地上,水也洒了一地。

    不等紫宸说话,就被白薇推开了,训斥道:“你看,紫宸,水弄得了一地。”

    说罢,白薇便蹲下身,收拾水渍。紫宸也心生愧疚,抢着给白薇收拾。

    “好了好了,我自己收拾吧!紫宸,你还是多躺躺吧!别给我添乱了。”

    “不要,我不想再离你一寸了。”

    听着这句话的白薇,就差笑出声来,摸了摸紫宸的额头,说:“明明没有发烫啊!为什么净说胡话呢?”

    紫宸却一脸认真地看着白薇,这番盯梢,却让白薇脸上起了红晕。随后,紫宸又将白薇的手拿起,轻放置于胸前,真诚地说:“这不是胡话,是心里话……”

    发觉到不对劲的白薇立刻缩回手,站起了身子,背过身去,呵斥道:“无礼!紫宸,你从哪里学得这些?”

    被误会的紫宸也连忙解释道:“白薇,我没有别的意思,这就是我的心里话。在我们妖界喜欢一个女子,都是直接说的。以前我不敢,可自从失去你一次后,我便知道了,我其实想要你早些知道我的心意……”

    “好了……不必说了。水洒了,我再去打些水来。”

    白薇说着,便捂着脸从紫宸手中抢过洗脸盆,跑出了庆云殿,独留紫宸一个人在殿里伤神。

    “这算被拒绝了吗?”

    到了夜晚,白薇坐在青璃殿门前,还在回想紫宸白日里对自己说的话。

    “在我们妖界喜欢一个女子,都是直接说的。以前我不敢,可自从失去你一次后,我便知道了,我其实想要你早些知道我的心意。”

    “明明看似这般随便的一句话,却弄得我自己心神不宁……”

    “那是你自己也辨不准真假啊!”

    白薇抬头,看见了白澈,连忙行礼道:“是白薇的过错,白澈伯伯来了,白薇竟没有察觉到。”

    “哎——小白薇何出此言呢?是为今日紫宸对你表明心意而忧心吗?”

    白薇见被白澈看穿了心思,才松口道:“我真的不知道紫宸是怎么喜欢我的?明明过去三年时光里,我对他都很是严格,他不讨厌我,我就烧高香了,现在竟然说喜欢我,您说我应该信吗?”

    面对白薇对自己的怀疑,白澈也笑而不语,这可急坏了白薇。

    “白澈伯伯,您笑什么啊?你这么一笑,更让白薇摸不着头脑了。”

    “好好……白澈伯伯就不与你卖关子了。小白薇,去人间吧!或许经历一场尘世,才能懂得紫宸为什么喜欢你。对了,伯伯还有一件事情拜托你和紫宸一起去办呢!”

    “去人间,去经历一场尘世,才能明白这种感情吗?”

    白薇不由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脑海里想起了秋意,当初她不惜废去仙骨,也要跟她那个人间情郎渡一世情缘。

    如今四年都过去了,想必秋意与她那个人间情郎早已天各一方了吧!可为什么迟迟不见她回到天界呢?

    “秋意,你现在又在哪里呢?是否还在怨我,不让你与你那个情郎在一起呢?”

    白薇想着,便看向了满是星星的夜空,其中最为明亮要属了那四颗四季星了。

    白薇进入了庆云殿,看见正在睡觉的紫宸,手中出现了一颗珠子,脑海中浮现白澈说得话:“白薇,你们虽然当日看似都将四大凶兽都屠尽了,可我却算得那混沌却有一魄了逃往了人间。现在天界已经过了十日,所谓天上一日,人间三月,想比那混沌的一魄在人间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这颗珠子是收复它的利器,你们下到凡间一定要事事小心,切勿打草惊蛇。”

    “白薇?”

    紫宸的声音中断了白薇的思考。

    “紫宸,你醒了啊!是我吵醒的吗?”

    “不是,我都没有睡着……”紫宸挥手,点燃了庆云殿的灯光,“你深夜来此,是为了什么吗?”

    白薇见紫宸这样问,下意识将手中的珠子藏了起来,却被紫宸看见了。

    “莫非是有什么东西赠与我?”紫宸说着,就要上前查看,却被白薇阻止了,说:“是有东西赠与你,不过不是这颗珠子昂!是根玉搔头,可以用来编发。妖界是富饶之地,自然也不缺一根玉搔头,不知紫宸殿下嫌不嫌弃?”

    “只要是你送的,哪怕是一根木棍儿,我都喜欢。”

    “少贫嘴了,等下昂!”

    白薇一个变幻,手中便出现了一根晶莹剔透,微微泛着绿光的玉搔头,递给了紫宸。

    “这根玉搔头真的很漂亮,白薇,你放心,我一定日日带在身边。对了,俗话说得好,来而不往非礼也。”紫宸说着,手中便出现了两只细镯,“这两只细镯虽不是什么贵重的饰品,但也是我身上仅有的饰品了。我便将它们送给你,来,我给你戴上。”

    不等白薇的拒绝,紫宸就已经将两只细镯戴在了白薇的右手上了。

    两只细镯碰撞间,发出泠泠响声,倒也得了白薇的喜欢。

    “对了,紫宸,你既然没有睡觉的话,不如即刻我们就去人间。”

    “去人间?什么时候?”

    不等紫宸说完,白薇就抓起紫宸的手腕,化为了两束光束,离开了青璃宫,去往了人间。

    白澈看着紫宸白薇二人离开的轨迹,不禁想道:“白澈会等紫宸神君与白薇上神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