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说书先生
祃觉和少东家刘二狗是一起玩到大的铁哥们。祃觉父母还在的时候,小胖子就经常喜欢找小祃觉一起玩。
后来小胖子一家搬到了小镇上,用积蓄开了一间小酒馆,日子过得也算充实。
而小祃觉家却遭遇惨祸,在村民们的帮助下才得以长大。
后来祃觉去香泥镇谋生的时候,恰巧遇见了小胖子,才知道小胖子一家搬到了香泥镇上。
后来在小胖子父亲的照顾下,做了酒店小二,颇为轻松。
“哎玛,这街上怎么这么多人啊,累死小爷我了。”刘二狗拉着祃觉一起。
谁知道还没有走几步就累得半死,气喘吁吁。小胖子一边喘气一边埋怨,然后拿出手巾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都不在家里待着,跑出来干嘛,真是挤死小爷我了。”
“咱们酒店离那醉雨轩才一点儿路程,这你也嫌累,我看你再这样下去,都能把人家小姑娘吓走。”
“再不减肥,你就打一辈子的光棍吧。”祃觉看着一堆肉山似的小胖子,每走一步,身上的肥肉就随风摆动。
要说小时候小胖子还不胖,就像现在的祃觉一样。
小胖子的父亲听村子里的老人说,贱名好养活。于是就改名刘二狗。
还真别说,改了名字之后,小胖子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由原来的火柴棒变成了现在的小胖墩。
“知道了,你让我抱怨一下嘛。”祃觉也是对小胖子的做法无可奈何,只能由他去了。
话说这醉雨轩的说书先生不愧是香泥镇最有名的先生,座无虚席。
祃觉们一路走来,街道上嘈嘈杂杂,宛如闹市。
唯有在接近茶馆的时候,周围倒是变得安静了起来,所有看官都专注的听着先生讲述,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扰了清净。
祃觉抬头看了看说书先生,五短身材,白面无须,一身墨绿色长袍更是将说书人的气质凸显得淋漓尽致。
真可谓是“鸾翔凤翥众仙下,珊瑚碧树交枝柯。金绳铁索锁钮壮,古鼎跃水龙腾梭。”好一身正气,令人敬服。
“啪!”只见说书先生响板一拍,不少昏昏欲睡的听客就再次提起精神,看向先生。
先生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的说道。
“且说那前朝大将军斛律光,从小便生得一身虎胆,天生异像,力大无穷。”
“而后得异人相授,习得仙道之术。在与北漠之战中,更是声名远扬。”
“却说那北漠大将尉迟迥率领数十万大军围攻北漠郡城,而王朝正值内乱之时,尚无充盈人手。”
“而斛律光只身一人率五万骑兵救援。他乘北漠军队久攻北地郡不下的疲惫时期,集中兵力突击北漠军队的中心大营,并亲手射杀了数位仙人。”
说到射杀仙人之处,场上众人一片躁动。
仙人啊,那可是整个香泥镇都不敢想象的存在,就这样死了,众人一阵唏嘘。
即使是祃觉早已知道那些仙人并非传说中的仙人,却也十分震惊。毕竟,那可是大能之士,就这么死了,让人有点儿难以接受。
白面说书先生看着座中众人的反应,却也并不意外,似是早已有所预料,微微笑道。
“肃静!”白面先生响板一拍,场中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再说那斛律光随后捣毁了北漠军队的指挥中心,敌军群龙无首,四散奔逃,将军驱骑兵纵杀,尉迟迥只身逃脱,其随从尽皆被杀。”
白面先生趁座中众人震惊之时,袖袍一挥,便有小侍递来茶水,小饮一口。
“要说那斛律光大将军真正扬名之战,却并非此战。”
“天统五年十二月,北漠军队再次大举进攻我们芩翰王朝,北漠率领百万大军围攻北地郡城,断绝了咱们北地军队的粮道,北地郡城岌岌可危。”
“若是北地失守,那么整个北地郡都将落入虎狼之手,咱们也必然危在旦夕。”
说到这里,白面先生语气沉痛而又悲凉,且刻意停顿片刻。
众人的心瞬间就被吊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后续。
“你这书生,怎么如此啰嗦,吊人胃口,快说啊,我们大家都快等不及了。”震耳欲聋的大嗓门令祃觉熟悉万分。
定睛一看,果不其然,是那奔雷手谢霸天。在座的众人倒是差不多都认识这个粗犷大汉。
看着那粗犷大汉,白面书生讪讪笑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王朝调斛律光往救。”
听到此处,众人总算是眉头微舒,心中舒了一口气。
“那斛律光大将军率步骑兵三十万余人奔赴前线,乘北漠军防守疏松之际,突然向北漠军一部发起猛攻,北漠军队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所惊,连忙解北地之围而去,北地郡城得保,粮道又通。”
“时隔不久,北漠军队再次向北地军队发起进攻,却说那斛律光一反过去猛打猛冲的战术,向敌人示弱。
预设埋伏,且战且退,把敌军引入伏击圈,然后一举包围北漠军队,俘获北漠数位祭祀,几乎全歼北漠进攻之军队。”
“啪!”又是一声脆响,将在座的各位听官从震惊中惊醒。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说。”白面先生肃然起身,并向众人拱手作揖,以表谢意。
众人皆是沉浸在故事之中,难以自觉。祃觉也是对故事中的斛律光大将军心生向往。
“都发什么愣啊,咱们都是一群普通人,娱乐一下就好了。难不成,还想成为那样的大人物。”
自不必说,还是那大嗓门谢霸天。除了他,也没有人敢说出这样的话。
众人皆是摇了摇头,不与之理论。
不过,祃觉认为大嗓门说的确实有理。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斛律光。
“呼噜呼噜。”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怪异声音,扰乱了祃觉的思绪。
低头一看,原来是小胖子又睡着了。人家都是来听书的,唯有这家伙是来睡觉的,祃觉也是欲哭无泪。
“快醒醒,该走了,你个懒鬼。”祃觉提着小胖子的耳朵就把他拽了起来。
“哎呀,疼疼疼,哪个不开眼的敢捋小爷我的虎须。”小胖子气冲冲的睁开了双眼。
“是我,你这家伙可真能睡,人都走光了。”祃觉看了下四周,耸耸肩。
“咳咳,现在人少了,那咱们再离开,就不拥挤了嘛。”小胖子眼珠子一转,嬉皮笑脸道。
“那咱们现在走吧。”不由得祃觉分说,小胖子就拽着祃觉一步一晃的走了。
“哎,真是拿你没办法。”两人渐行渐远,而空气中却留下了淡淡的叹息声,久久未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