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慕容复要用降龙十八掌大战聚贤庄！”

    看热闹的热烈鼓掌起来。

    谁说演戏都是假的？

    现在就有人拿着剧本，把要拍的戏先在现实中上演了。

    张大胡子也来了精神：“这个想法很绝，很大胆，有意思。”

    宋歌也觉得有意思，难得大家都这么支持。

    蓄意打人当然不太好，但也不是针对谁。

    通通都打一视同仁，的确不是针对谁。

    而且目的是接下去能够好好合作，也算用心良苦。

    他在新社会缺乏安全感，面对上规模的群体针对也别无他法，不得已才抄起了最熟练的手段。

    制造些恐惧气氛，让大家都惧怕。

    在东厂就是这么干的，百试不爽，高效有用。

    周小文也乐了：“这个小宋胆子挺大呀。”

    他和张大胡子并未参与一线训练，不了解宋歌与武指武替们的矛盾，真当这是为工作拼了。

    胡军、刘濤、高虎、蒋俽等了解情况的人则不然，一个个面面相觑：“有意思个屁啊，这是特么要群殴了！”

    他们的心情是复杂的。

    原则上更维护宋歌，毕竟同为演员，不愿意看到他被打趴下，对职业群体的地位不利。

    但这家伙真不是好饼，竟然主动挑战这么多人。

    吃点亏受点压制也好，不然某一天可能就欺负其他人了。

    阿朱在人群里脸色变了。

    这是搞什么？

    现场的武师有近五十个，大哥想一个打五十？

    行不行啊？

    找死啊？

    赵健也懵了。

    他是知道自己的人和元斌的人都在挑衅宋歌，也警告过。

    宋歌这是要假公济私打击报复？

    行不行啊？

    找死啊？

    他不信宋歌能打得过五十个练家子，毕竟是点到为止的切磋，不能用真功夫伤人，老师父也架不住乱拳。

    何况还是用他自己刚编的套路。

    不过打他一顿也好，这家伙还是挺狂的。

    其实宋歌这段时间以慕容复自居，为人处世谦谦不露锋芒，还真没狂过。

    他从来就不狂，只是有些冷，但不知怎么总会给人高高在上的错觉。

    被挑战的武指武替也有些恼火，这家伙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主意也敢想，找死。

    有人怕宋歌反悔，用话堵死退路：“你吹吹牛也就算了，聚贤庄恐怕玩不起，还是演示一下套路就下去吧。”

    所谓聚贤庄之战是江湖误会了乔峰，三百多名武林豪杰在聚贤庄设伏围攻，结果死伤惨重，乔峰走脱。

    算起来现场只有五十个江湖豪杰，还不够数。

    宋歌继续以工作为幌子挑逗：“试炼掌法不是为了玩闹，诸位仁兄都是业内翘楚，想必能够协助。”

    试炼个屁掌法。

    话音未落已经有十几人上场。

    这十几人以武替为主，看服装赵健、元斌的人都有。

    “排练聚贤庄是吧？”

    其实聚贤庄里乔峰主要用的是太祖长拳，这个拳法是赵匡胤所创，在宋朝特别流行。

    明朝时也仍有不少人会用，但之后就失传了。

    宋歌也会这套拳，即便等会化作掌法施展出来，这些人也看不出来。

    不过他敬业，还是准备用自创的降龙十八掌。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拿兵刃，聚贤庄许多人不是空手。”

    平时挑衅肆无忌惮，真正上场面对宋歌时，有人开始担心吃亏了。

    或许这人真的能打呢？

    不过只要抄了家伙，就不信弄不过他。

    既然开打就打疼，虽然用的是木刀木剑木棍，抽一下也够受的，比拳脚过瘾。

    武侠小说都说高手过招有没有兵刃都一样，那是因为武力全开拳脚也致命。

    而这样的演练是假把式，当然兵刃占便宜，沾一下就倒霉。

    如果宋歌被抽上几下乱蹦乱跳，那也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宋歌答应得很干脆：“行啊，你们喜欢用什么都行。”

    阿朱很着急，瞪大眼睛用眼神阻止他：“搞什么名堂，你别玩过火了！”

    的确过火，无法全力以赴的情况下还允许别人拿家伙，过于自负。

    阿朱知道宋歌身手不错，但还没有亲眼见过他多大本事。

    不是答应我在剧组里温文儒雅吗，这就忘了？

    宋歌的表态也令武师们讨厌，又有些人下场，顺便带上了兵刃。

    现场木剑木刀不多，只有十几把，在众人手上传递。

    有点古惑仔片场的感觉。

    张大胡子指示摄影师：“全都拍下来，这不仅是花絮资料，也可以提供给赵导仔细研究用的是不是新设计的降龙十八掌，对后续打斗编排有帮助。”

    摄影师带着手持摄录机，闻言立马开始工作。

    再几天就开拍了，赵健担心出乱子影响工作，还是忍不住提醒大家：“点到为止，都给我收着点力道，专业人士别干不专业的事。”

    他的提醒不知有多大用，但等于允许手下都参与。

    于是他的人大部分都上场了。

    元斌对自己的人挥挥手：“都去配合一下吧，人少了不像聚贤庄。”

    于是几十个人把宋歌围了起来。

    赵健还特别提醒：“哪个中了掌就算死了，麻溜退出来别被踩死！”

    大家都笑，不过场上也有人问：“那他中了刀剑或者无法抵御拳脚，是不是等于编排失败，所谓降龙十八掌根本没用？”

    元斌呵斥：“先展示出来啦，合不合适不是你们定！”

    废话少说，直接开打。

    然后场面就失控了。

    赵健要求宋歌用一招就报一招的名字，就和动画片里对决似的，有助于大家看清招式。

    宋歌很专业地照做了，面对一拥而上的武师边打边报。

    “潜龙勿用！”

    “见龙在田！”

    “飞龙在天！”

    “亢龙有悔！”

    有些中二，看着像一群学生做游戏。

    但招式真耍得漂亮，他在人群中左突右冲，打得非常养眼。

    “好！”

    外行看热闹也看懂了，大家热烈鼓掌，和看球赛似的。

    而宋歌就是明星球员，一个人带着球冲锋陷阵。

    场上武师呐喊不断，人头涌动，被宋歌带着回转奔跑。

    不过即便外行也看得出武师们都很用力，而且神色不对。

    胡军：“好家伙，真的要坏事。”

    大胡子鼓掌特别起劲：“好，打得精彩，又好看又有实战感！”

    赵健也觉得打得好，没想到自创招式能打出这么好的效果。

    只是……他预感不太好，有几个手下出手明显没轻没重。

    阿朱则比所有人都惊讶。

    她是看着宋歌一招招攒这个套路的，没想到还真能对战。

    小说里的降龙十八掌动作简单无奇，但每招都是威力无穷，凭掌力强猛取胜。

    一开始宋歌收着劲，足以荡开攻来的刀剑和拳脚便可。

    不过巴掌清晰地印在一个个武师身上，“啪啪啪”打得很响。

    众武师本来就挟私带怨，一上来就不客气，拳脚刀剑往宋歌身上猛招呼。

    没想到非但没打着，还被他在身上拍了巴掌。

    别人不知道，被打的人知道，很疼，而且是那种能激发怒气的疼。

    劈哩叭啦打得人多了，疼的人也就多了，怒气在弥漫。

    没人按照约定战死下场，依然对攻。

    阿朱在场边像篮球教练似的拍掌叫喊：“犯规了，被打中的人怎么不下场？！”

    然而没人听她的。

    场上越打越激烈，场边掌声也越来越热烈。

    武师们情绪很快累积到了临界点。

    没想到这么多人一起上竟然当众被打，而围观众人竟然觉得打得好看。

    简直岂有此理！

    于是有人瞬间就爆发了。

    “操！”

    一个武师翻脸，马上就带动了其他人。

    然后集体翻脸，开始发疯似的攻击。

    欢呼声掌声戛然而止。

    大家都看出不对劲。

    “打起来了？！”

    群殴开始了。

    赵健和元斌跳了起来。

    “住手，给我住手！”

    “搞咩，点到为止啦！”

    武师们还是听话的，再叫几声恐怕就能镇住场面。

    宋歌始终在纷乱的人流漩涡中打他的降龙十八掌，越打越顺手。

    而且能清晰地看到大家的眼神和表情渐渐变得狰狞。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不过他还是先大喊一声：“够了！适可而止！”

    这个能免责。

    然而没人听他的。

    武师们骂骂咧咧，混杂着刀剑的破空之声十分刺耳。

    突然从人群中间传出一声刺耳惨叫。

    然后就有人飞了起来。

    接着四个五个同时飞。

    几乎是一转眼间宋歌就打倒了二十多个。

    下手好像很重，倒下的人疼得哀嚎。

    赵健和元斌目瞪口呆。

    剩下的武师呼叫着潮水般往后退。

    宋歌鹤立鸡群，身形闪动寒着脸，七八个又倒了。

    赵健和元斌动作很快，蹿进场拦住了他：“别再打了，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宋歌这才停了。

    哀鸿遍野，马上救死扶伤。

    有人脱臼有人肌肉拉伤有人的肋骨疑似骨折。

    宋歌打的位置很刁钻，特别疼，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疼，而且能够持续很久。

    然而都无大碍，不需要救护车，自己搓跌打酒就行了。

    宋歌很生气，依然寒着脸：“这些人怎么了，动几下拳脚就横生怒气？”

    这真的令人生气，太不专业了。

    阿朱也很生气，冲过来搀住宋歌胳膊：“他们是不是疯了，想死为何找我们！”

    胡军、刘濤等人心照不宣地交换眼神，互相印证先见之明。

    “这些头脑简单的家伙玩大了，活该。”

    宋歌未再发一言，带着阿朱扬长而去。

    东厂打人都套上麻袋，这些人没套，他见不得人受苦。

    事后张大胡子特地到房间安慰他：“算了吧，人都打过了，以后会加强教育，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