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是只喵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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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无家可归

    因为上台讲话和苏乙乙向他告白的缘故,这两天路凌风可谓成了焦点人物,大家闲来无事的时候聚在一起时不时就会谈论到他,这样一来和他打交道的反而少了很多,在人群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好在林初夏和往常一样会和他拌嘴,张小葵和余志伟也经常会找他聊聊天。

    这才让他感觉没那么孤独,只是时不时还是会回想以前的生活。

    回忆终究是回忆,陆宁风的一切,估计都要彻底抛弃了。

    他看着自己白皙、骨节分明的一双手,分外好看。

    这就是新身份啊......

    事实上,他自己也感觉的到。

    这次的变化也绝对不只是身体上的,他的性格,似乎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说是换了个人,也没啥不对的。

    喜欢独处的人也不一定喜欢孤独,没有人会喜欢孤独。

    路凌风很迷茫,自己好像也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迷茫,不知所措,情绪不稳,还会失去理智。

    今天是星期五,回趟家吧,虽然已经算不上是家,只能说是住所。

    临近放学他告诉林初夏要回家时,不出意料,林初夏笑得很开心:“去吧,最好是别回来了。”说完还拍了拍他的肩。

    路凌风牙根痒痒:“亏我还给你做饭,饿不死你。”

    林初夏眉毛一挑:“切,我有外卖我怕谁。”

    “外卖有毒,吃不死你!”

    “我吃了这么久了没看我出啥事啊。”

    “你脑子都吃坏了还说没事。”

    “你...哼!懒得跟你吵。”......

    再回到CY市时,感觉熟悉又陌生,陨石坠落事件已经过去许久,这个城市也渐渐开始恢复往日的热闹。

    即使发生过灾难,但是城市修复能力也是极强,特别是他这个“魔鬼”再也没出现过后。

    那场事故,它带走了父母,唯独留下了他,像个怪物的他。

    其实对于父母的死他一直不太明白,家里明明距离事发现场有一定距离,是一定可以逃离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没有逃,而是选择相反的方向,去找他。

    回到家时他呆住了,书包都掉在地上。

    房间明显有人进来过,再仔细检查一遍,一些小型的值钱的家具电器被搬走了,怪不得他会感觉空荡荡的。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他还住在这的那一个多月并没有人来过,所以他习惯性得以为这还是自己的住所。

    但事实是,陆宁风已经死了,他无权享有,更何况这是单元楼,不可能永远空在这里。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舅舅舅妈把房子卖了或者是租出去了,毕竟舅舅舅妈和他们是最亲的,爷爷不在了,奶奶年事已高无权做决定。

    他大脑迅速的思考着,这是唯一的他所能想到的。

    他冲进卧室,好在大部分东西都还在,相册、父母亲写过的笔记本都还在。

    翻开相册,第一张是全家福,照片里父母笑得格外慈祥,中间的他咧着嘴,无忧无虑。

    原本是多么美满幸福的家庭,父母和睦、工作顺利,儿子健康有出息,这一切都不复存在。

    而现在他连回家的权力都要失去,真正的无家可归了。

    为了隐藏身份。

    路凌风终于无力的跪倒在地,失声痛苦,血泪滴落在照片上凝成一滩血水,缓缓流动。

    哭累了,他躺在地上,毫无生气。

    心若是死的,人也就死了,这并不矛盾。

    不知过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没接,它很倔强,再次震动起来,又没接。

    第三次无果后他听到一声消息提示音。他强打起精神拿出手机,简单的动作却仿佛费尽全部力气。

    是林初夏发的一条语音,他点开,里面传来林初夏大吼的声音:“路凌风你把冰箱里那两罐鱼肉罐头藏哪了!!!”

    他扯动嘴角,心里回复道:明明昨晚就被你吃掉了一罐,还有一罐用来炒菜了。

    关上手机,脑海里想象出林初夏在冰箱前跺脚大骂的样子。

    不过多亏了她这一吼,让他回到现实。

    他缓了几秒,开始振作,爬起来收拾东西,把一些承载回忆的相册、笔记本塞进书包,换了身衣服,将冰箱里剩余的“药”全带走了。

    一切办妥后,驻足门关,环视这个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家,终是关上门,正式告别。

    他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也回不来了。

    他带走了一部分东西,也许亲戚会觉得奇怪吧,但他也不会管了。

    就当是进了小偷吧。

    路凌风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附近的一家酒吧,这里他曾和陈凡一起来过,当时是因为陈凡失恋。

    再次来到这里,酒吧还是这个酒吧,他却不再是那个他了。找个角落坐下,点了一箱啤酒,几乎失去味觉的他竟在喝酒时尝到一丝甜味。

    偶尔会有打扮妖艳的女人搭讪,但他连眼神都不给一个,自顾自的灌酒,她们自知无趣也就离开了。

    一箱喝完他却仍未感到几分醉意,于是又点了一箱,还点了几瓶白酒。无论啤酒白酒都是对嘴直灌,边吐边喝又是半箱酒下肚,空酒瓶滚落一地,来酒吧落魄的人不少,但像他这样不要命喝的人还是少见。

    旁人时不时用怪异的眼光打量着这个年轻人。

    服务员站在一边手足无措,这样喝下去可是会死人的,他担不起这个责任,但制止不了,几次劝阻都被他一手推开。

    路凌风哪管这些,他恨不得能喝死自己。第二箱啤酒也喝完了,他还要点,服务员却说什么都不肯,旁边甚至有人已经准备打120了。

    他只好作罢,付过钱背上包摇摇摆摆的走出酒吧。

    他身体异于常人,但酒精还是会麻痹他的神经,坐上出租车,他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累,酒精好像对身体内的寄生生物也有影响。

    他竟然还有些高兴,这是变异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困、疲乏、四肢无力。

    总算能好好休息一下了啊。

    出租车司机见他喝成这样,加快了速度将他送到了离林初夏家还有两百米的地方。

    因为路凌风只报了个模糊的地址。

    短短两百米,却花了他近二十分钟,身体仿佛有千斤重,腿像是灌了铅。

    他算是挪着走的,靠那仅存的意识一步一步挪到门口,用最后的力气敲响了门。

    林初夏这会正在看剧,头上还戴着兔耳朵发箍,隐约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一条缝,路凌风闭眼靠在门边上,衣服凌乱不堪,酒气扑面而来。她把门完全打开,还没来得及开口发问,路凌风就笔直的朝她倒下。

    林初夏那小身板怎么扛得住,最后两人一起倒地,路凌风半压在她身上,任凭她怎么叫怎么拍都不醒。

    浓重的酒气熏的她头晕脑胀。

    她没时间去猜想他为什么会喝成这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从自己身上移开。

    林初夏站在边上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路凌风,不知所措了。

    纠结了好一会,终还是尝试移动他。

    让他躺在地上也不是办法。

    她费尽力气把他扛起来,一点点挪动,最后扔到沙发上,帮他脱掉鞋,再把腿也抬上沙发让他侧躺着。

    做完这一切,林初夏已是气喘吁吁,瘫坐在地上。

    头上的兔子发箍都歪了,看起来很狼狈。

    路凌风衣着凌乱,衣领耷拉下来,好看的锁骨露出一半,仔细看还能看到那健实的胸膛,半湿的头发软软的垂下来,长睫毛不时的颤动着,嘴唇微张。

    整个画面......有种禁欲系的味道。

    林初夏一时竟看呆了,知道自己在干嘛后狠狠地甩了甩头,脸上发烫。

    她怎么能做这种事,趁别人睡觉偷看什么的,那不是变态嘛。

    自己这是摊上了什么事啊?

    林初夏鼓鼓嘴,穿上拖鞋走向洗手间。

    端来一盆温水,里面放着她的小毛巾,粉粉的,上面还有只米老鼠。

    她把毛巾拧上来,站在路凌风边上给自己打打气之后,一鼓作气上了。

    林初夏单膝跪在沙发边上,一边用湿毛巾给他擦脸一边还小声抱怨。

    正擦着,一只有力的手却突然搂住她的腰,她一个重心不稳,湿毛巾掉在地上,而她整个人栽进他怀里,那只手还抱她更紧了。

    她心中有些惊恐,以为路凌风在装睡,要耍流氓,挣扎着刚要骂人。

    抬头看路凌风却仍睡得死死的,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很痛苦。

    “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们,不要离开我...”路凌风断断续续说着梦话,吐出的气息刚好扫到林初夏脸上。

    林初夏被这一股热流冲的有些发晕,脸蛋一寸寸的红了。

    她双手叠放在胸前,被路凌风紧紧的抱着动弹不得,就她这力气似乎是完全挣脱不了了。

    这人,这人力气怎么这么大啊!

    林初夏心里吐槽。

    酒气也很难闻,很刺鼻。

    但她是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男生的胸膛那么结实,被拥抱着是那么的有安全感,好像在这个怀抱里她可以什么都不用担心。

    起初的时间她还会挣扎几下,但路凌风一直不松劲,她力气小又挣脱不出来,被他钳的死死的,只好放弃,最后实在困得不行,竟迷迷糊糊靠在他胸上睡着了。

    两人就这样挤在狭窄的沙发上,林初夏半边身子都压在路凌风身上,客厅里时钟走动的声音分外清晰。

    灯还亮着,电视里播放着电视剧。

    明明房间也很乱,但这一刻却安静的像幅画。

    月亮隐去,太阳逐渐露出头,阳光透过窗户带着温暖洒进房间。

    路凌风睡眼惺忪的睁开眼,感觉好像身上压着什么东西,一低头,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兔耳朵和一团粉毛,再往下是林初夏安静的睡颜……

    路凌风瞬间睡意全无,赶忙拿开还搂着林初夏细腰的右手,左手成了她的枕头现在酥酥麻麻的。

    短时间思考后,他右手将林初夏脑袋轻轻托起,把左手抽出来后坐起来,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跨过她离开沙发。

    甩了甩发麻的左臂。

    路凌风端坐在茶几上,这才感觉脑袋一阵阵的作痛,绞尽脑汁回想昨晚的事,却只有自己去喝酒然后坐车然后敲门,之后发生了什么实在毫无记忆。

    他喝断片了。

    这时沙发上的林初夏不安的扭动,翻了个身,正朝着路凌风。她的头发有些炸毛,双手虚握,交叉放在胸前,红润的小嘴唇微微嘟起,再加上那对兔耳朵倒还真像极了熟睡的毛茸茸的小兔子,十分乖巧。

    路凌风回想起刚刚手上柔软的触感,耳根发烫,再看林初夏睡着的样子,罪恶感油然而生。

    他又是干了什么坏事啊......

    平时遇事从容、冷静分析的理科学霸,这会捂着脸束手无策了。

    忽的想起林初夏发的那条语音,再打开冰箱,确定没有了鱼罐头后骑车出门了,心想只能这样了。

    在超市买了饼干、薯片、辣条、鱼罐头,路过一家甜品店买了盒混合口味的马卡龙,又路过奶茶店买了杯珍珠奶茶才回去。进屋时林初夏已经洗漱完了坐在沙发上,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对方,目光相接时却又触电般弹开。

    路凌风把买来的的东西放在茶几上,视线盯着茶几,挠着头支吾道:“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胡乱买了......昨晚,对不起。”

    等了片刻没回答,抬眼一看,人家好像压根没听到,翻着袋子里的零食。

    路凌风苦笑,所以她根本没听到?

    这么多零食,她最先打开的就是马卡龙,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塞,吃完还不忘舔完手指上的残渣。

    “看在零食的份上,我原谅你啦。”

    林初夏说这话时没有看他,语气也好像很随意,只是声音有点小。

    路凌风先是一愣然后就长舒了口气,放下心来。

    林初夏强装镇定,完全就是在故作轻松,只是掩饰自己的窘迫和害羞罢了。一直往嘴里塞东西想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

    这事绝对不能多提!

    太尴尬了,就让它快快过去吧。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林初夏忙慌乱的找话题。

    “你昨晚怎么喝成这样。”

    路凌风眼中闪过一丝悲伤,随即强颜欢笑道:“没什么,老同学聚会。”

    突然林初夏手机响了,铃声节奏欢快十分卡哇伊,她接了个电话,瞬间变脸,慌张的跑上楼,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迟到了……这么重要的事我竟然忘了。”

    路凌风站在原地搞不清状况看她忙上忙下,毕竟很少见她做事这么急,忍不住调侃道:“你这是……赶去投胎?”

    “我打工迟到啦!都怪你害我忘了。”她蹲下来穿好鞋,飞快的跑出去了,可怜的路凌风再一次被无辜甩锅。

    但还是不得不佩服她,一个女孩这个年纪就单独住还自己打工养活自己,

    路凌风用手抵住下巴,眯起眼睛盯着山地车好一会儿,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