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旧人
诡异安静的场景叫人大气都不敢喘,川木通带着爷孙俩排在队伍的最末端。
三分三在原地好奇的观望着,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而且万妖村当中大都是以半人半妖的面目在村中,这么多人形态各异,却都沉默不语,引起了三分三的好奇心。
川木通凑近村长旁边悄悄的问:“您看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压抑?前几天可不是这样的,他们到处喝酒作乐,大声叫喊,好不热闹。”
“狗咬狗罢了。”
无论那个年头,夺宝者从不断绝,不管自己的实力几何都想要去碰碰运气,在村长年轻的时候可没少见过夺宝者,甚至这一行业还衍生出了一些组织,一些家族。
真是想不明白,强盗怎么遵守组织的规则,而且夺到宝物之后又如何分配,这些都是困扰村长的问题,他没参与过,自然不懂其中的门道。
日过晌午,陆陆续续有人被淘汰,从前面走到了后面,但与火凤剑无缘的他们并不打算就此离开,他们在等待,等待着那个可以驱动火凤剑的有缘人的出现。
对于宝物的态度,他们是当仁不让,现在的等待是为了等有人将火凤剑带走,也在等乌柏子也离开的时候,到那时如果是实力弱小之人,这群苍蝇会化身豺狼,将那人撕成碎片,一点儿骨头渣也不剩。
他们为了夺宝而夺宝,就算自己用不了也可以以高价卖出,一件至宝的价钱是普通人十辈子都赚不到的。
太阳夕阳西下,只剩一丝余晖照耀,而三分三前面的仍旧是一眼望不到头,而身后被淘汰的人也越聚越多,眼看着既要把后路堵死。
三分三抬头看了眼闭目养神的村长,他没有一点想要离开的意思。
三分三也只好在原地等待着大排长龙消耗殆尽。
村长的想法也是十分简单,夺宝者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却能让三分三长长见识,让他认识到这世间的险恶,不然按照三分三自己的性格,怕是被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成长可以顺其自然,也可拔苗助长,村长选择了后者,因为三分三是一个天才,是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势力的天才,这样的天才最容易半路夭折。
而且用不了多久,或许就是三分三长大的时候,其境界就会在自己之上,那是就轮到他来保护,自己是在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依旧沉默,依旧诡异,黑也趁虚而入,将整个天空染色,除了三分三肩上的麻雀不时叫两声,排队的人一天都是这种状态,而队伍也越来越短,三分三看的真切,应该快要轮到自己了。
时间如风,好似悄无声息却留下了痕迹,让人无奈的接受。
山英派掌门看着时机已到朝着乌柏子点了点头,后者也是应了一下。
月光洒落,夜色以深,三分三靠近着那柄看似平平无奇的火凤剑。
在黑夜的渲染之下,骨制的剑更显得没有光泽,知道三分三的靠近,火凤剑好似感受到了什么,剑身微微颤抖,有要拔地而起之势。
三分三缓步走上前去,右手轻握剑柄,只见火凤剑周身泛起红色的光芒,等到三分三将整把剑拔出来,火凤剑的红光更加强烈。
好似有凤鸣,贯穿天地,赤色火焰冲天而起,周遭灵气好似受到牵引,疯狂的朝其中涌入,气势之大好似风暴袭来,吹的人身上的衣服猎猎作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那动静还没停止。
冲天的火光不止,被照亮的夜空之中短暂的出现了凤凰的残影,一声凤鸣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火光渐灭,黑暗再度成了主角。
“你且上前来。”乌柏子说道。
村长牵着三分三的小手向前走去,刚刚那么大的动静他都看在眼里,万万没想到本来就是来见识见识的,到头来竟然将灾祸拿到了自己的手上。
村长清楚外边守着的那些夺宝人是怎么想的,现在只要他们二人出去怕就是要被群起而攻之,唯一的法子就是赶紧将火凤剑交换给山英派,然后赶紧溜之大吉。
借着月光,乌柏子看清楚了三分三的脸颊,喃喃道:“真像啊。”
乌柏子的呢喃被三分三听到,急忙问道:“像什么啊?”
“像我的一位故人,你和他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说着就将三分三往自己怀中拉,却被另一道力量阻止。
乌柏子抬头就看到了村长的那张脸,思绪立马就被拉到了遥远的回忆当中。
现在的乌柏子四十大几,在他还小的时候,桑山最厉害的是一个叫做‘虎’,那时一两岁的乌柏子和夏天无还一起逗弄了一番在树下乘凉的虎,虎并没有伤害他们,反而是同他们一起玩了起来还教了他们一套纳灵之法,算是乌柏子与夏天无的启蒙者。
后来长大知道了虎的事迹,心中不免惋惜,而那张脸他是记得清清楚楚。
眼前的脸虽然苍老些许,却与记忆中的模样大差不差。
“唔,好疼啊!”
三分三被两人各自拽着一条胳膊,夹在中间,实在是不好受,于是立马用起了运灵之术,将灵气汇集在乌柏子拽着的那边。
灼烧的感觉将乌柏子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乌柏子赶紧放开了手,不过随手一抖,就将三分三引以为傲的不灭之火熄灭。
“您可还记得我?”乌柏子问道。
村长诧异的看着乌柏子,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乌柏子长话短说将自己的记忆说了出来。
村长这才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实际上他从年轻的时候就好为人师,见到小孩儿就忍不住要指点一番,自己都不记得教过多少小孩儿,哪记得什么乌柏子、夏天无的。
眼下要紧的事情就是要把火凤剑物归原主,将这个烫手的山芋赶紧放回去。
“既然你我是旧时,那老朽就有个请求,还望答应。”
乌柏子立马就明白了村长的意思,急忙摆手说起自己与山英派掌门的计划。
因为驱动火凤剑的条件非常苛刻,非有缘者不可,能触发的人寥寥无几,在乌柏子的见过的所有夺宝者或是桑山人都没有这个资格。
但火凤剑不能不送,于是一条祸水东引的计划便出现了。
原计划是,等到夜深之时,自己派人手中涂上蛇床草粉末,将火凤剑带走,等到夺宝者蜂拥追赶的时候,乌柏子乘着夜色将人救下,然后带着火凤剑离开。
山英派掌门是想清楚了,自己根本就保不住这件儿宝物,只会带来灾祸,自然是欣然同意。
“现在这火凤剑与您的孙儿有缘,便将这件儿宝物收下,咱们在依计行事,如何?”乌柏子询问道。
村长觉得其中的风险极大,自然不愿意让三分三冒险,而且还不知道乌柏子说的是真是假,一时间拿不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