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店，吃吃涮涮很热闹，但它是杨柳和收银服务员李燕捞钱的地方。

    由于刘老二在教育部门工作，关系不言而喻。那些在外打工的人赚到钱之后，要把子女送到条件好一点的城里读书，就要走程序。

    杨柳利用自家人关系、社会发展需要，总是在火锅店吃吃涮涮捞外快。

    晚上八点，钱路就来到店里，李燕一眼就认出了他。

    “请到二楼三号桌坐。”

    钱路抱拳表示感谢。

    李燕一边拿着工资，一边拿着介绍费，还拿着拉客吃火锅的额外奖金。

    有钱拿自然心情舒畅，李燕长得很水灵。别看她是个收银服务员，其实在社会上混得风生水起，尤其在孩子读书这方面，算得上一号美人。

    钱路在三号桌坐下，服务员端上茶水，瓜子，热情周到地服务着。

    八点三刻，一个穿着红色呢子大衣，戴着礼帽，围着围巾的高挑女人朝三号桌走来。钱路知道是杨柳来了，赶紧起身笑脸相迎。

    杨柳没有看对方是谁，随口说道，“坐吧！”她摘下帽子，白净的瓜子脸一展无余。揭开围巾，那细长的脖子延伸至乳沟。钱路从她手里接过大衣，挂在架子上，然后回到座位上，杨柳都没有拿正眼瞧人。

    “孩子几岁了？”

    “五岁！”

    “中班对吗？”

    “是的。”

    “现在费用比较贵。”

    “再贵也不能穷教育。”

    “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那时候人们都这么说话，至于什么是起跑线，杨柳没有搞懂，李燕也不知道，反正就把这句话挂在口上，以此激励家长赚钱，花钱。

    “你喜欢吃什么？”

    “随便！”

    “我不会点菜。”

    “李燕…。”

    杨柳抱怨李燕没有告诉钱路规矩，请客吃饭办事，要照最高标准点菜。所以，杨柳才抬起头看向钱路。钱路却含情脉脉地盯着杨柳那张白肉皮子脸看。

    “怎么是你？”

    “还以为不看人呢。”

    “该死的李燕怎么不说你的名字？”

    “我没有告诉她。”

    “你有孩子啦？”

    “嗯！”

    “赵丽要做后妈？”

    “不会。”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那天在刘大夫家见到你，回到家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是跟赵丽在谈恋爱吗？她知道你来找我？”

    “谈恋爱又没领证结婚。目前是自由身，还不至于事事汇报。”

    “你们这些长得帅气的男人怎么……。”

    “怎么样？”

    “把菜单给我！”

    钱路把菜单递给杨柳，然后就默默地看着杨柳那双精致的手，泛起变态心理：那晚被这么一个美人胚子迷奸也值，同伙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听说你不是本县人？”

    “是的。”

    “怎么认识赵丽的？”

    “做梦梦见的。”

    杨柳抬起头，一脸不开心地看着钱路。觉得这个男人太油嘴滑舌没有正点，就有一种不想同桌吃饭的感觉。

    “真是做梦梦见的？”

    “真的！”

    随着钱路话音刚落，杨柳放下菜单，迅速起身，拿起围巾，帽子，衣服要走。钱路不慌不忙站在出口，拦住去路，就那么温柔地看着杨柳的脸。

    “让开！”

    “怎么不相信一个人说实话？”

    “让开！”

    “见过你失眠的男人不止是钱路吧？”

    钱路见杨柳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于是接过她手里的围巾，帽子，衣服挂在架子上。然后拉开椅子，“赏个脸吧。”

    “不是看在字写得那么好，还会吟诗作对下棋，真不愿意跟一副俏皮囊坐在一起。”

    “可以挨着你坐吗？”

    美女有可能拒绝高官厚禄，决不会轻易拒绝既帅气又有才华的绅士男。

    “这么多人不好吧？”

    锅底煮开热气蒸腾，满屋子的麻辣烫味。

    “坐在对面感受不到美的滋味。”

    赞美的话总是让人喜欢，帅哥总是让美女不能自控，杨柳也不例外。

    “坐过来吧。”

    钱路哪还有心思涮火锅，就一个心思地照顾杨柳吃东西，陪着说话聊天，添茶递饮料，生怕服务不周到。

    “你也吃呀。”

    “就想看着你吃东西的样子。”

    “看着难为情嘛。”

    “其实我没有孩……。”

    “就是为了请我吃饭？”

    “真的很想跟你坐在一起，就这样坐着也很幸福……。”

    “不许煽情。”杨柳涮着一块千层肚放在钱路碗里，“你也吃呀。”

    “谢谢！”

    “说吧，找我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就想跟你吃饭。”

    “你们住在一起了吗？”

    这句话看似简单实则复杂，暗藏玄机。所以钱路小心翼翼地回道：“她在学校工作，面对本村学生没有领证办酒就挺着大肚子步入学堂，不合适。”

    “为什么来找我？”

    “那天晚上见到你回家翻来覆去睡不着。”

    “认识刘老二吗？”

    “那天见过，但是没有说上话。”

    “他要是知道的话，恐怕赵丽的日子都不好过。”

    “你就没有自由和朋友吗？”

    杨柳放下筷子斟酒，“谢谢你！我们走一个。”

    “那天晚上喝醉酒后，我睡在草垛里……。”钱路说此话的时候看着杨柳的眼睛，却没有得到有价值的信息。杨柳表现得不知道草树下发生的事情。

    有可能是经过两次婚姻，或者在社会上打磨这些年，处事比较圆滑，老道，做到了深藏不漏的地步。

    “根据你的性格和社会经验，一来不会喝醉，二来不应该睡在草垛里，三来离赵丽家里不远，怎么就睡在草树下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

    “不过什么？”

    “事后觉得有人把我…。”

    “把你怎么样了？”杨柳放下筷子，两手抱在怀里，目不转睛地看着钱路，问，“怎么不说话了？”

    “说出来怕你不信！”

    “我信。”

    “有人趁我喝醉酒，把我迷奸了。”

    杨柳捂住嘴差点笑抽过去。钱路难为情地把水杯递到杨柳手里，“你还笑？就没有同情心？”

    “真以为自己是潘安吗？”

    “我没有说笑话。”

    “男人性侵女性历史上不少见，但是女人找上门性侵男人的，不是那……？告诉我历史上有没有，有几人？”

    “有！可能是有的。但男人是‘强势’一方，再是男人比较骚包，总觉得只有性侵女人的，不可能被性侵。也就是说成年男人被性侵不成立。历朝历代骚包男人巴不得被女人性侵，以为倒贴，主动找上门，不够高雅，所以才没有被记载。”

    “怀疑是我干的，对吗？”

    “不！”

    “为什么来找我？”

    “那天晚上见到你之后回到家翻来覆去睡不着。”

    漂亮的话说三遍，杨柳也就信了，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钱路就接着说，“觉得你善解人意，就想跟你说说心里的委屈。”

    “赵丽知道吗？”

    “她知道我回到家大病一场。”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走出来就是要交真朋友。”

    “幽林事件和项目事件听说过吗？”

    “听说了。”

    “服务员。”

    “请问有需要帮忙的吗？”

    “拿一箱啤酒。”

    “不！”钱路拦住说，“来一瓶小角楼。”

    小角楼就是牛丽们单位生产的纯粮食酒，口感还不错。

    “要啤酒还是小角楼？”服务员问。

    “听帅哥的。”

    杨柳斟上酒，举起杯，“今晚刘老二到市里办事去了，我一个人在家无事，就陪你喝个够！”

    一抹酒杯，一饮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