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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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跟踪

    王凝既不去医院,也不常住钱路家。她一三五住在自己家里,钱路一三五晚上就跟过去同住,因为有言在先,晚上要睡在一起。她二四六去钱路家住,钱路就回自己家里住。

    也就是妻子在哪,男人的家就在哪里。这个才是天下爱妻之男。然而,在钱路的故乡,这样的情况被称作“两边站。”

    所谓的两边站就是鳏夫和小寡妇之间各有所得,他们既不愿意放弃自己原有的家庭,又要维护自己现在的婚姻,所以两边站两边都可以照顾到。

    但是陈恩心里很不舒服,因为王凝身边既没有孩子,也没有父母,两边站是什么意思?

    她怕王凝做出违背妇道之事,一三五要去幽会,给她儿子戴绿帽子。那日送钱获上学之后,她就暗地里监视王凝。

    王凝一三五中某一天,总会开着奥迪A4L出门,出去之后总是要天黑才回家,回家就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好像被掏空一样。

    陈恩越想越觉得不对头:脚踏两只船是婚姻大忌。不过,她没跟钱路说,决定追查。

    因为她年轻的时候在部队是一位侦察兵,后来认识钱路父亲,根据上级命令回到地方工作做了一名教书匠。

    星期五一早起来为孙儿准备早餐,提前10分钟送去上学,回家路过门口也没来得及进门,便在路边寻车等候王凝出入别墅区西门。

    当时钟指针指向九点三刻,奥迪A4L进入她的视野,但由于车门位置偏深,车里坐着几人看不清楚。不过,车开到松青公路上就一直往西跑。

    陈恩想:这到QP区还是出城去江苏?她坐在后排,叮嘱师傅不要跟丢了,更不能让前车察觉到被跟踪。

    “老太太,前面的车开进监狱监管区了。我们要不要进去?”

    “跟上去。”

    王凝下了车,提了个大包进了大门,陈恩一看便知道是为了探监。但是是谁进了监狱?

    陈恩请师傅在外等候,她下车后戴上帽子和眼镜。与其说自己是富婆模样,倒不如说一个老间谍回原单位看望老友。

    “老太太,你找什么人?”一个年轻小伙子上前问。

    陈恩摘下帽子捧在手里,看了看墙上的标语,便走上前去坐在板凳上。

    那名工作人员并不知道陈恩的来头,身份,目的。只知道别人来监狱是带着情绪的,可是这位老太来监狱是带着自信的。

    与众不同让人刮目相看。她一声“同志”仿佛回到那个时代,整个办事大厅变得庄严而严肃。

    那是革命者的气势。

    那个工作人员立马站直了腰,表现出一副认真的模样,“请问你有什么事?”

    “你父亲几岁了?”

    陈恩不是倚老卖老,而是一句让人摸不着边际的问候。小伙子脸上立马火飘飘的:这是什么意思?要不要回答?

    陈恩加重语气问道,“你爹今年多大?”

    “五十五了。”

    “我搞工作时,他尚未生下来。”

    说这些话的时候,陈恩看到那小伙子没有精神气,软软地站着,不像他们当年那样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这时候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女工作人员走过来看了一眼小伙子,那小伙子就走到大厅门口。

    “老人家,您要办什么业务?”

    陈恩顿时觉得不对劲:我是来交易的吗?于是用炎热来掩饰不适,“今天太热了!”

    那名女职员暗自思忖:前来探监者有这样说话的吗?这可还是头一次哟,如此理直气壮……。

    陈恩见她不自在,于是把布袋子递给她。那位女同志并没有碰袋子,而是伸长脖子往里瞧,却什么也没看到。

    “需要我做什么?”

    陈恩摸到了包里的文件,并非她想欺负任何人,只是为了方便坐车,才随身带上的。

    不过本次出门带齐证件,怕发生意外。她拿着证件出门就等于带上了保镖、护身符。

    她从布袋里掏出一个小包,拉开拉链,里面都是“军功章”:党员证,退伍军人证,干部证,教师证……。

    军人优先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女同志赶紧扶着老太走进接待室,“您是来探监吗?”

    “刚才拎着一个大包的女子来探望谁?”

    “你坐在这喝茶,我去问问。”

    “谢谢您同志!”

    那女工作人员十分不适应,因而浑身上下不舒服,她张了几次嘴,还是不能接受同志二字,于是叫了一声“阿姨…。”

    “革命战线上没有阿姨,”陈恩打断了工作人员的话说道,“只有同志!”

    “对!只有同志!”那位女工作人哭笑不得得说,“请在这里稍作等待,我会马上过来。”

    “去忙吧。”

    女同志转过头看着陈恩淡淡地笑。不过她出去并没耽搁多少时间,很快回来坐在陈恩一边摊开工作本子。

    “请问您是王凝的什么人?”

    “婆婆!”

    那女同志看着本子想:没有记载王凝有奶奶呀,因而问道,“你是王凝外婆吗?”

    “公婆。”

    “噢,可是,她现在是独身,没听说她嫁人的消息。”

    “和儿子结婚不久。”

    那女同志在本子上一边写一边问,“请问你儿子的名字是?”

    “钱路。”

    “居于何处?”

    陈恩知道监狱掌握的信息量很大,于是回道,“住在同一小区,26号。”

    “联系电话。”

    “138……。”

    “王凝是来探望父亲的。”

    她父亲不是封建思想、对她的寡妇命、不愿和她生活在一起吗……?因而问道,“怎么进来的?”

    “经济问题!”

    “是公是私?”

    “他原来是村里干部。”

    “判了多少年?”

    “十年五个月。”

    “感激您的帮助!”陈恩站了起来,并说:“与我儿子在一起没多久,我对她的了解并不深入,担心她,所以跟来了。”

    “我想明白你的心情。”

    “是我错怪她了。”

    “她每个星期都来这儿看望父亲。”

    “难得心善。”

    “一小时之后,她会从这儿去女子监狱。”

    “什么意思?”

    “她的母亲正在距离这里大约五公里远的女子监狱里服刑。”

    “也是经济问题吗?”

    “没错。”

    “判了多少年?”

    “七年。”

    “服刑多久了?”

    “二年半。”

    再问王凝前夫,果然像王凝说的那样,两个小孩跟着爷爷奶奶一起住。爸妈进了监狱,等于墙倒众人推、骂她克夫、寡妇命、爸妈再去服刑、她被人嫌弃了。

    “谢谢你同志!”

    陈恩拎起布袋子坐上车,“师傅,原路返回。”

    回到家,陈恩做了好吃的,左等右等不见王凝回来,只得独自吃午饭。

    下午去接孙儿回家的途中,她购买了一些小吃,但当她经过95号别墅的门口时,并未见到王凝的车,意味着还未返回,于是带着孙儿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