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由感而生
陈恩从监狱回到家中,王凝上前问道,“妈,您回来啦?”
“有些事情造成了延误。”
王凝想:有什么事耽误一个上午?于是说,“我煮了中饭。”
“都几点了还没吃?”其实陈恩也没有吃饭。她一边说一边帮忙把饭菜端上桌,“现在是二点半,你在等我吗?”
她拉着王凝坐在旁边,“饿了吗?”
王凝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吃饭!”陈恩把菜夹到王凝碗里,“多吃点才够营养,长得苗条又怎样?”
“我的身体全被肉覆盖了。”王凝夹菜到陈恩碗里,“您要多吃点。”
陈恩抬起幸福的眼神看着王凝,“你这还是肉吗?我一看就是排骨。”
“妈,钱路要回老家吗?”
“回去给为大哥过生日。怎么样,你也想去?”
“我…。”
我本应早早地走出家门,一方面是为了放松心情,另一方面是...。但当我离开后,又有谁前去看望我的双亲呢?他们要是看不到我,又该为我担心害怕了。
所以,她低着头捡吃碗里的米粒说,“我想去,我又……。”
“还有什么不放心呢?”陈恩知道王凝所思,于是放下筷子看着她说,“有什么就告诉我,我帮你代办。”
“没有什么。”
这个女娃子还不相信我呀,不愿意说真话就是过不了那个坎儿。思至此,陈恩说,“吃饭。”
然后,再次夹菜到王凝碗里,“再过一个月就到了要回去的时候了。”
“大哥在那里做什么?”
陈恩在心里默默地想:如果想了解更多,就应该离开这个地方,以一种不同的心态去迎接一个全新的生活模式。于是说道,“一旦你去了,你就会明白。”
“妈,钱路会否带我走吗?”
“俗话说:世上无难事,就怕有心人。只要你要去,还害怕走不出去?”
“名不正言不顺。”
“你愿意结婚吗?”
“是他不愿意和我一起领证。”
陈恩想:在这个世界上只要美女愿意,男人那边就不是什么事儿。因而说道,“凝儿你可是已婚之人呀,应付男人的那套还得我教?”
“妈……。”
“不瞒你说:那赵丽长得很美,但却不及杨柳对男人的了解和手段。”
“您的意思是……?”
“自己回屋想,”陈恩打断了王凝的话,“吃饭。”
那一天后,王凝知道了陈恩秘密去狱中看望自己父母的消息,对此感激涕零。在他们的家庭遭受重创后,陈恩成了唯一一个前去探视的人。
当然,邓春梅、王首义对王凝说了很多话,交代王凝要好好珍惜眼前的人,好好生活。
所以,她没有再分出一三五、二四六、星期天自由支配时间的想法,而住在钱路家中过着夫妻团圆的日子。
她这才知道:婚姻聚散除滥情外,大多都是为了找寻那更加合拍的配偶。
“凝儿,明天钱路要回老家,你不去吗?”
“我决定留下下次再去。”
陈恩看着王凝想:怎么改变主意了?难道王首义的病情加重了?可是这女娃子脸上却充满了喜气。因而说道,“自己说了算。”
那天星期三,王凝去探监出来直接去了医院。中秋过后,钱路才从老家回来,一去一来月余时间。
久别胜新婚的钱路自家乡回H市后,情绪虽不是太好,但并没有影响到夫妻生活。
陈恩见他此次回家算是石沉大海,对赵丽死心了,这才背着王凝说,“六枝,你了解王凝吗?”
钱路明白母亲话里话外的意思,便低头不语,等待下文。
“她的父亲和母亲正在坐牢。”
钱路迅速抬起头,“不是……?”
“碍着父母进了监狱,她羞于告诉我们实情。”
“你是怎么知道的?”
“没看见她整天心事重重吗?和你住在一起没感觉到?”陈恩看了一眼门口说,“我感觉不对头,就跟踪她。”
“娘……。”
“我知道,这是错的。但是我是一片好心。当然,更多的是为了你。”
“为什么会这样?”
“她妈妈贪污受贿。她的爸爸不仅贪污受贿,作风也不端正。”
“多少年?”
“她母亲判了七年多,她父亲判了十年多。”
“头两次结婚……?”
“正如她所言。两个女孩由男方父母抚养。”
“实在是欺人太甚。”
“法律永远是朝着对儿童发展有利的一方。我跟你说过要你跟她一起探监的。”
“探监?”
“不愿意?”陈恩轻轻敲了一下钱路的前额,“告诉她:与他们的女儿同住的人,就是他们的女婿,女婿探监,就是礼贤下士。再说,看望岳父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去狱中看望岳父母?”
“我不想你去,可事已如此,你说怎么办?”陈恩递给钱路茶杯,并说:“去探望他们,一方面王凝会深感感激,另一方面他们也会感到心安。”
“我的感受呢?”
“你就是男子汉,能屈能伸。如果有朋友向你求助,你肯定同意帮忙。”
“等于做好事吗?”
“儿孙会得到实惠。”
陈恩看到钱路犹豫不决,于是询问:“你这回回家有没有见到李文鼎?”
“我找他做什么!”
“要知道赵丽,杨柳是他的女儿。”
“她们能认他,而我却不承认他。”
“见到金小梅了吗?”
“娘,”钱路抬起头来,靠近母亲说:“我确实去了他们的老家,但是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当时农村的人搬到小镇上,小镇上的人搬到市里,市里的人搬到省市,省市的人搬到超大城市,或者出国了,农村成了森林。
“他们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赵丽的爷爷和奶奶已经过世,不知她父母移居何处。”
“你没有问吗?”
“谁也不知道。”
“赵丽的舅舅、姨妈、姑姑在哪?”
“他们不告诉我。”
陈恩一脸郁闷地望着钱路,“躲避你就是害怕你。”
钱路低下头,“看来赵丽还活着!”
“你以为她已经死了吗?”
“我哪有这样的心!说什么也希望她好好地活下去。”
“既然选择避开我们,那我们就没必要去打扰他们的生活。六枝,你把不平等条约规定毁了吧,和王凝领证。”
钱路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一圈,“我跟她商量商量。”
快近年尾时的一天早晨,王凝站在厨房门口,“妈,我怀孕了。”
“是真的吗?”
王凝把报告单递给陈恩,“昨天去医院……。”
“你丈夫知道吗?”
“还没有对他说。”
“幺儿媳妇,你不是不要小孩吗?”
王凝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说,“妈,你去探监了?”
陈恩觉得跟踪儿媳妇是一件难为情的事,因而低下了头,“是!”
“得知您去见我爸妈时,我改变了主意。”
“凝儿啊,我看见你整天郁郁寡欢的样子,心里着急,就跟在你身后……。”
“爸爸妈妈很感激你。”
“感激我什么?”
“你去看他们。”
“不值得一提。”
“唯一看他们的人。”
“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凉,这句古训大家都明白。因此,不要和那些亲戚一般见识。”
“那天监狱见过爸妈之后,我就去了医院,把……拿掉了。”
“仅仅是为了完成我的愿望?”
“让你再报孙儿!愉快地活到一百岁。”
陈恩热泪盈眶地望着王凝!
“妈?”
“你感动到我了!”
“是你感动了我们!”王凝拉着陈恩的双手,“要不是你到牢里看望父亲,他就郁郁而终了,母亲也要为我担忧。你的深情不仅拯救了他们,还为他们注入了新的希望。”
“这么说来,我们遇到了正确的人?”
“是我们遇到了好人!”
王凝抱住陈恩的脖子,“感谢你!妈,你是我们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