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围着钱放争着要抱，王凝就腾出手，把陈恩拉到一边，“妈，给钱路打个电话早点下班回来？”

    “让他回来做什么？”

    “一起到饭店吃饭。”王凝的意思是住别墅区不好找车，去宾馆吃饭要来回接。

    陈恩却不这样认为，她说，“离开了他，我们就没有饭吃了？或者没了他就没有人付钱买单？”

    说到此，移开王凝抓住她的手又说，“男人做男人的事，不要动不动就打电话叫回家。我们这么些女人能解决吃饭问题。”

    钱智见王凝和娘站在一起肯定在商量中饭的问题，因而走过来说道，“煮碗面条就可以了，下馆子烧钱。”

    王凝看了看陈恩，忍不住捂住嘴，转头走到陈恩身后笑弯了腰。

    可是钱智不理解弟媳妇为什么会笑，一时感到困惑，于是紧紧抓住母亲的手询问:“那个婆娘在笑啥子？”

    陈恩在钱智额头上轻轻儿敲了一下，“她是你弟妹。”

    “她笑的是什么？”

    “你呀你，”陈恩又在钱智头上轻轻儿敲了一下，“一点问题都不想？”

    “七八年不见，见面敲我两次头，”钱智撅着嘴说，“大都市里的人不是把金钱当做命吗？”

    “为什么把你侄子抱出来？”

    “把注意力转移。”

    “这是智慧，幽默。”

    “狗屁智慧、幽默，一看就知道是耍小聪明的。”钱智见母亲再一次举起手准备击打她的头部，她立即紧紧抱住母亲的胳膊，并轻声地说:“还真不像传说中的小女人。”

    “也不看看是谁调过来的。”

    钱智瘪瘪嘴，“她为什么把钱放抱出来？”

    “你不是这房子的股东吗？不是要钱吗？你侄子姓什么？”

    “姓钱……，“钱智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原来是要钱没有，要命还有一条，还是我侄儿。是这个意思吗？”

    “呸！”

    “还有什么意思？”

    陈恩指了指李光怀中的钱放，“那不是钞票钱吗？人家嘲笑你姓钱却不知满足。”

    钱智又何尝不理解母亲与王凝想表达的意思，刻意这么说是为了让初来乍到的气氛更为热情一些。如此就不会觉得受约束了。尤其妯娌之间会因为种种原因各怀鬼胎的，那封晓春就更是如此了。

    钱智想着心事的时候，王凝走到了陈恩前面，笑着说，“妈，我出去找车，一会儿带她们去旅馆吃饭？”

    “中饭就在家里吃吧。”

    “这？”

    王凝的意思是这么多人谁烧菜。

    “家里有食材，空间也够宽敞，再就是，”陈恩手一挥，“这些都是一顶一的厨子，谁不会烧几个菜？”

    王凝看了一眼钱智说，“万一有人讲我吝啬舍不得花钱怎么办？”

    钱智知道弟媳妇在说她，于是瘪着嘴说，“名声在外，不是我要编排你。”

    “那要看嫁给了谁，成为了谁家的儿媳。”

    钱智看着母亲笑了一下，伸手看似抱住母亲的腰，其实伸手拍了一下母亲的臀部，“马屁拍得还算有水准。”

    王凝抓住钱智的一只手，伸长脖子看着另外一只手说，“不要拍了，再拍当心被马踢伤。”

    “你这一开口，”钱智捏了捏弟媳粉嫩嫩的脸蛋，又看了看母亲，说，“终于有接班人了。”

    王凝拉着钱智往厨房走，“二姐，是妈要在家里吃饭，不是我舍不得花钱。”

    “可是我不会烧饭菜。”

    “只要不说我吝啬舍不得花钱，饭菜我来烧。”

    钱智认为这弟妹还不错，便说道，“你会烧饭？吃饭还差不多。先带我去楼上瞧瞧吧。”

    “请。”

    钱智走到钱慧身边，抓住大姐的手说:“我们上楼去看看？”

    三人到楼上参观各房间后，站到阳台眺望，钱智感慨道，“真漂亮。”

    “那就多住些日子。”

    “要赶我们走？”

    “没有的事。”

    “那么多的人，你供得起？”

    “没有问题。”

    钱智瘪嘴说，“住些日子还行，怕是住久了，哼……。”

    “老实说，我还真希望有一个哥哥姐姐住在一起。”

    “不害怕兄弟姐妹们和你争夺财产吗？”

    “多热闹的事。”

    “看看自己的言不由衷，多么虚伪。”

    “下楼去烧饭，”钱慧说，“姨娘，嫂子一定都饿了。”

    李光嫁给钱好后，既不干农活又不外出工作，成了地道的家庭主妇。厨房的活儿对她而言简直就是轻车熟路、信手拈来。只要王凝拿得出食材，她就会做出可口的饭菜。

    “二嫂，您远道而来是客，让我来。”

    “合不合胃口我不清楚，但今天到的各位是我所熟识的了。我了解她们的口味。”

    王凝心想也是，我烧的饭菜肯定不合她们的胃口。因而说，“既然二嫂这么讲，那就由你掌勺，我打下手。这样不丢妈的脸。”

    “来者都不是外人，没人挑三拣四。再说，你要是没有两把刷子，娘会主张在家里吃饭？她那两个小姐妹可挑剔了。”

    “感谢二嫂的及时救助。对了，我把大姐，二姐叫来帮你打下手，我去一趟超市可好？”

    “有这么多菜就可以了。”

    “我不知道你们要来，所以家里没有准备喝的。二嫂，她们要喝什么？”

    “有酒吗？”

    “红酒、白酒一应俱全。”

    “那样就行了。”

    “我打算买一些饮品，并带回一些水果和蔬菜。”说着，王凝退出来，走到钱智面前，“二姐，咱们俩去趟超市？”

    “好！”

    钱慧起身说，“我也去。”

    “大姐姐，您在家里帮帮二嫂行不行？”

    钱慧点头说，“好吧。”

    陆芯一看就是那种贵妇人模样，话虽不多，但平易近人。她抱着钱放坐在沙发上陪着三位娘聊天。

    王凝对她总是毕恭毕敬地，“大嫂，你把孩子给我，我把他放在床上。要是抱着睡习惯了的话，那就麻烦了。”

    “就让我抱着吧。”说着，陆芯在钱放额头上亲了一下，“大妈还是头一次抱呢！”

    “抱着一大坨肉，手酸不酸？”

    “这是抱着我们钱家的人，何言辛苦？”

    “万一...，”王凝停顿了一下说，“弄湿你的衣服就不好了。”

    “就是当大妈的福了。几天后大爹过来，就没有大妈抱的机会了。”

    “大哥这么喜欢小孩吗？你们生……？”

    “不行了。”陆芯没敢当着三个娘的面说出“老”字来，所以抬头说道，“你们赶紧忙去吧。”

    “好！”王凝转身说，“三位妈，你们坐着，我去一趟超市，一会儿就回来。对了，你们有东西要买吗？”

    “给你添麻烦了。”二妈刘华英说，“我不需要买什么。”

    “我们都不是外人，有什么吃什么，不用特意去买了。”林落雁附和道，“我也没有要买的。”

    “两位嫂嫂呢？”

    “我们都带齐全了。”封晓春把陆芯的话一并讲了。

    “原本想在酒店吃饭的，可家里就一辆汽车，进出真的很不便。晚上钱路在家里，我们就到饭店去吃饭。”

    “我们要住到月底，”刘华英说，“日子还长呢。”

    “我王凝头一次见这么多亲人，也是头一次觉得如此热闹，但愿你们能多住些日子，算是看得起我。”

    “好，”林落雁说，“我们就在沙家浜扎下不走了。”

    “我王凝不敢说让你们吃好住好，但是一定会让你们吃饱有地儿睡。”

    “忙去吧。”封晓春立刻感觉到了王凝当着她们的面炫耀自己住三层别墅的厉害。就不想听，于是看着钱智轻描淡写地说，“你们赶紧走吧。”

    王凝不了解封晓春，钱智还不了解情况吗？于是她拉着王凝的手向外跑去。她们离开之后，封晓春问，“妈，你在这里住这么大的房子，回到老家还习惯吗？”

    “不习惯还准备为我买栋别墅居住？”

    “怕是只有幺媳妇才能做到。”

    “我的大媳妇、二媳妇、三媳妇做不到吗？”

    封晓春打量着陆嫂子，嫂子低头望着钱放的脸，联想到赵丽生下的那个孩子从小的模样，和钱放完全一样。那个孩子她没少抱啊。为此卷入了一连串的回忆之中，不能自拔，因而就没有听见封晓春在讲些什么。

    陈恩看了一眼封晓春，然后对她的小姐妹说，“二位妹妹，你们这次来就不用住酒店。”

    封晓春抬头看了一圈说，“这些天不成问题，再过些天他们到了，还有地儿住吗？”

    “我和你二娘三娘就住在这里，你们住另外一套别墅去。”

    “另外一套别墅？”封晓一副惊讶的眼神看着陈恩问，“幺兄弟买了两套别墅？”

    “就在前面不远。”

    封晓春似乎忘了当晚在草树下迷奸钱路一事，也忘了故人杨柳。倒是想起赵丽当年的到来，致使她们两姐妹未能嫁给钱雄、钱路两兄弟一事。这一切都该是妹妹封蜡梅的……。为此心里仇恨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了，随时要破土而出。因而问道，“妈，王凝是干啥的？”

    “那，”陈恩不假思索地拿下颚指着陆芯怀里的钱放说，“在家里带娃。”

    “老幺一个人挣钱买了二套别墅？”

    “那套是王凝的。”

    “她不工作哪来的钱？还不是老幺买的。”

    “土生土长的王凝原本家境不错，再加上是动迁户……。”

    “原来是一个动迁户呀，”封晓春打断了陈恩的话，立刻换了一种语气说道，“误以为靠自己的能力赚钱买别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