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铁价格就二十四钱一斤，你收二十八还优惠我？”

    “客官，你说的说淡季的最低价，平时最少二十六，现在你要得多，价格自然会上去一点，这样吧，二十七钱一斤，基本不赚钱，交个朋友。”

    买得多不是便宜吗？归得福记得以前在家乡，卖瓜果的都吆喝多买便宜，怎么这买得多还涨价？归得福有点不解。

    不过他不吱声，来的时候万山也说过可能会涨价，价要讲，但是不要计较一钱俩钱，确保成交，还有订金尽量少。

    想到这里，归得福点头，“好！就二十七。”

    “客官，一共是八千一百两银子，百分之二十订金就是一千六百二十两银子。”

    “订金要那么多干嘛？铁疙瘩又不会放坏，那，这是一千两银票，我要是不提货你白得一千两你怕什么？”归得福照着万山教的话说。

    “也行，一千两就一千两。”郭松鹤也同意了。

    “你是行了，横竖有赚，但是我不行，你要是交不出货怎么办？”

    “交不出货我赔你一千两订金。”

    “开玩笑，你要是交不出货，误了我大事轻则挨棒重则要掉脑袋！要你一千两银子何用？”归得福照着万山的剧本演。

    熟铁最大的用途就是兵器军品，军法无情，误事轻则打棒重则要被杀头，倒是这个行当的惯例，郭松鹤自然了解。

    “我懂我懂，客官放心！本商号京城老字号，也不是第一天做这个，信誉方面客官大可去打听一番。”

    “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话，说得好听，信誉值几个钱？”

    “就这样吧，一赔十”归得福指着墙上写作“假一赔十的匾“说。

    郭松鹤想了想，自家仓库压就有一大批熟铁，苦于无法脱手不能变现，这次机会难得，一咬牙说行，答应下来了。

    “那就填上数字，签合同吧。”归得福取出万山早已装备好的合同，上面除了数额留空，其它内容都已经定好。

    郭松鹤接过来仔细看了又看，都是前面讨论的内容，很严谨，但是也公道，不由对归得福另眼看待。

    合同填上数字，签字画押，打订金收据，归得福收好合同和订金收据告辞，

    临告辞，归得福按万山吩咐叮嘱郭松鹤：“嘴巴要严，今天的事，我不想其他人知道。”

    “客官不用担心，我们做生意晓得守口如瓶的，再说走漏风声我们可能不赚钱还贴钱呢！”

    走漏风声还可能贴钱？归得福不是很明白，在家乡，人人买卖不都是透明的吗？今天张家摘桃子去卖，三个钱一斤，明天归家摘李子去卖，二个钱一斤，也没有谁偷偷摸摸的。不懂，不过归得福也机灵的不问。

    看归得福阿宝走远，伙计小声的问老板“老板，您看这两位是什么来头？”

    “你管他是什么来路，总之有许可证就行，没有许可证我们白得一千两订金，有许可证提货我们也是挣个一千两上下，横竖就是挣一千两。”

    “老板高见！”伙计连忙大拍马屁。

    “朝廷不会再把单子给我们，我们之前压了二十六万斤的熟铁正头疼，没想到这次全出清还不够，赶紧去外面那里进点货吧，注意分散进货不要还没买多够价格猛的涨起来没钱赚了。”

    “是，马上去办！”伙计连忙去进货了。

    再说归得福，出了联合商行，七拐八拐，又来到五丰行，如法泡施。

    最终以二十八钱一斤的价格签下合同，留下一千两订金，揣好合同收据，归得福回到住处。

    万山接过归得福交回的合同收据，还有二千两银票，原计划最高一家交二千两订金，带了四千两银票出发，最后实际交了一家一千两。

    “得福，做得好！”万山收好合同收据银票，很高兴的表扬归得福。

    “先生，我有个不明白，为什么郭松鹤说买多了涨价？我在家乡卖货的吆喝都是买多便宜。”看万山很高兴，归得福趁机问出心中不解，“我叔让我多跟你学习，有什么不明白就问你。”

    归安归得福两叔侄都是貌丑蠢实精明，归安先前不问主动借钱给万山，归得福办事得力。

    万山对这归安归得福叔侄很有好感。

    不过万山没有直接给答案：“得福你做事能用心观察，这很好，这个问题我告诉你不如你带着问题继续看印象深刻，很快就知道了。”

    “好吧，我继续看”

    “这样，过几天该张和陈金虎登场了，今天的事你俩先保密，我不是不信任他们，而是要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去办事。至于我要干什么为什么这样做，你们先看不说话，到事情结束时候还不明白的再问我。”

    归得福、阿宝齐声应是。

    五天后，张和陈金宝揣着银票，拿着蓝衣军的许可证，按照万山的吩咐四处买熟铁。

    上午，均价大概是二十九钱一斤，一番讨价还价，张和买光三家店的现货，而三家店的现货，加起来也就是六千斤不到，张和陈金虎用车子拉回来，堆在院子里就一小堆，离万山交待的买四十万斤差得远。

    下午已经涨价到了三十二钱一斤。张和很气愤，上午才二十九钱一斤，怎么下午就涨到三十二钱，这些奸商，坐地起价！

    张和没买，很气愤的跑回来跟万山汇报。

    万山听完张和汇报，皱起眉头：“能怎么办？蓝衣军要上武州前线打仗，装备简陋，是要吃大亏的。

    万山缓了缓，又无奈的说：“买吧，贵点就贵点吧，也得买啊，这些坐地起价的奸商真可恶！”

    张和刚转身想离开，万山又叫住他“张和啊，你这样，买完加点钱叫对方送货，你和金虎赶紧去下一家，不用自己拉那么辛苦，也尽快买多一点。”

    张和得了吩咐，和陈金虎出门去办事了，

    等他俩走远看不见，万山转头看向归得福、阿宝，严肃的说：“记得保密啊！只准看不准说话！”

    归得福、阿宝齐声应：“是！”

    这天下午，张和买光六个店的现货，大概是一万二千斤，一天下来，总共是一万八千斤。

    而京城做铁材的都传开了，说蓝衣军来了一个叫张和的在疯狂采购熟铁，已经清了九家店的现货。

    而且，这个张和，据说是个“一看就是没做过生意的乡下人”，买东西的时候急吼吼，被人看破虚实，下午谈价谈不拢还急了，一度气走了，后来又乖乖回来买光，据说需求量还很大，今天已经买空九家店店的现货。

    小道消息在行业小圈子内不胫而走，圈内很快达成默契：涨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