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从一次不成功的分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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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还是这天晚上,赵若男陪林鹿溪住在了家里。

    对于方严极度不满的林老师,翻出两人从小到大的合照、大头贴发泄了起来。

    所有照片中只要有方严的地方都被她剪了下来,甚至两人初中、高中毕业照中方严的头像也变成了一个窟窿.......

    这劲头把章芸都吓了一跳。

    不过她问女儿怎么回事,小鹿也不讲。

    在章芸的印象中,两人吵架的原因,其实怪自己女儿的次数更多。

    眼看女儿不说原因,又有赵若男陪着她,章芸便没有继续刨根问底,想着过几天两人就会和好如初了。

    “照片毁了可就没了。”林鹿溪的卧室里,赵若男劝了一句。

    “没了就没了!我以后再和他说一句话我就是大乌龟!”

    还在气头上的林鹿溪为了表示要和方严一刀两断,当即把那些剪坏的照片装进垃圾袋,跑到楼下丢进了垃圾桶。

    晚上,和林鹿溪睡在一起的赵若男试图安慰前者。

    但小鹿余怒未消,一张口就是恨不得刀了方严的语气。

    她不止气方严乱来,更气的是明明已经把他抓了现行,竟然连错都不认!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到了凌晨才渐渐睡着。

    可是大约凌晨叁点的时候,赵若男迷迷煳煳间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起床声。

    等她清醒过来时,发现小鹿已经不在床上了。

    老赵心里一惊,唯恐小鹿做什么傻事。

    急忙起床......

    房门虚掩着,门外的电梯显示正在下行。

    赵若男从楼上一路跑了下来。

    楼外,下了十几个小时的大雪,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赵若男顾不得欣赏风景,忙着寻找小鹿。

    下一秒她就看到了人。

    不甚明亮的路灯下,那道高挑身影只穿了件单薄睡裙,正在垃圾桶里刨着什么......

    “小鹿,你干什么啊?”赵若男紧赶几步,走到垃圾桶前问道。

    林鹿溪闻声,慢慢抬起了头。

    原本白净的脸蛋上弄得脏兮兮的......

    手里却抓着她几个小时前刚丢掉的照片。

    “男姐.......”

    林鹿溪垮着脸,肉乎乎的嘴唇微微颤抖:“阿严好像真的不要我了.......我怎么办呐.......”

    脏兮兮的脸蛋上随即被眼泪冲出了两道沟壑.......

    赵若男一阵心疼,忙上前抱住了小鹿:“有我在,你放心!我让他给你道歉!”

    ......

    阿羞做了好长一场梦。

    梦里她和方严在北方一座城市里打拼,两人一起煮饭、一起挤地铁、一起计划着未来。

    后来,阿羞渐渐醒来时,才想起这是方严在京市时给她描述过的画面。

    据说那是他做过的一个梦。

    ‘我做了你做过的梦.......’

    这种奇妙感觉让阿羞闭着眼睛笑了起来。

    紧接着,笑容凝固。

    她想起来了,昨天傍晚发生的事。

    然后头疼、浑身酸疼的发烧后遗症汹涌袭来。

    阿羞努力睁开了眼睛。

    入眼一片洁白,白的病房,窗外白的雪.......

    “学姐!你醒啦!”

    随着夏素素的惊喜呼声,趴在床尾假寐的方严第一时间坐直了身体。

    “学姐,昨晚快吓死我了,还好学长赶了过去.......”

    在夏素素的啰嗦中,阿羞和方严默默对视。

    方严不自然的笑了笑,伸手要探阿羞的额头:“还烫不烫了?”

    阿羞却往旁边一躲,方严的手掌尴尬地停在半空。

    “谢谢你呀。”阿羞也对方严笑了笑。

    却有股明显的疏离感。

    “你想吃什么?我帮你买。”方严自知理亏,当然没有资格计较人家的态度。

    “不用了,我出院.......”

    虽然方严想让阿羞留在医院再观察观察,但阿羞骨子里的执拗劲一旦发作,谁也不能替她做主。

    以前,阿羞的执拗劲不会对他使。

    但现在.......

    上午9点,方严和夏素素陪着阿羞回到了栖湖苑。

    “素素,你先回学校吧,这两天我再去找你。昨天谢谢你陪我呀。”

    “嗯嗯,学姐我没什么事的,你先养好身体。”

    夏素素很有眼色的退出了1202。

    她觉得学姐和学长单独聊一聊也好,甚至潜意识里,她还希望学姐能和学长和好。

    因为她能看出来,学姐是真的很喜欢学长......

    但方严却没那么乐观。

    如果按谁更好哄来排个简易难度的话,哄好阿羞的难度无限大于小鹿.......

    “阿羞.......”

    “你不用说话,我懂。”

    方严坐在沙发上,阿羞站在客厅里。

    阿羞带着些许遗憾的表情环视小窝.......

    而后,忽然开始脱衣服。

    吴都的小区没有供暖,外边温度零下,室内也冷的很。

    方严稍一愣神的工夫,阿羞就脱了个七七八八。

    “你干什么!”

    昨晚阿羞还烧到39度多,这不是找罪受么,方严有些生气。

    “你还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这点事么?”

    阿羞的一双大眼睛通红,却强忍着不在方严面前掉眼泪。

    “我能给你的就这么多,你还想要什么呀?想让我喜欢上你,满足征服欲?那我告诉你,你成功了,这下你开心了吧。”

    阿羞的话像是一把双刃剑,刺得自己疼痛难当,也让方严酸爽不已.......

    不可否认,这样的表达有气话的成分。

    阿羞不傻,日常相处中自然能感受到方严时而流露的情谊。

    但正是因此她才不理解,方严为什么会这么做。

    所以,说最伤人的话,让自己疼痛,成了阿羞唯一的发泄方式。

    方严知道,阿羞是在用自虐般的方式赶自己走。

    这个‘走’不止是离开栖湖苑,而是离开她的世界.......

    方严起身,先打开了空调暖风。

    然后从地上捡起阿羞的衣服,披在了她身上。

    “我这就走。你病还没好,别逞强。”

    刚才还像只小老虎全身戒备的阿羞,闻言鼻子一酸,眼泪滚滚而下。

    紧接着一把抱住了方严。

    就在方严以为有了转机之时,肩膀上突然一疼。

    阿羞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狠狠在方严肩膀上咬了下去。

    即使隔着衣服,方严依然疼的咧开了嘴。

    “我就是这么疼的.......”

    阿羞推开方严,小脸上和着眼泪嫣然一笑:“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呀。虽然你是个坏蛋,但我不恨你,也不后悔.......”

    .......

    方严离开栖湖苑时,大约上午11点左右。

    下了半天一夜的雪已经停了。

    甚至还出了太阳。

    积雪反射着阳光,让方严微微眯起了眼睛。

    同样一夜没睡的方严,恍惚间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红楼梦》里最后那句话:

    ‘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