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几乎是他下令的瞬间,门外主编的面色变得惨白,刚刚迈步想要撤退。
“孙主编,您这是要去哪?”
祁斯明推了下眼镜,唇角弯起些弧度,眼底依旧是冰冷的。
孙旺德磕巴了一瞬,在他的注视下紧张道:“我,我去给各位搬水,搬些水来解解渴。”
“不用,我们不渴。”祁斯明话里客气,微笑道,“您就在这待一待吧,一会儿有事可得请您解答——孙主编累了就先坐一会,别站着了。”
他话说完,守在门口的两个队员迈步堵在孙旺德的身后,其中一个队友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请吧,孙主编。”
孙旺德颤着唇,灰白着面色坐到椅子上。
“祁副,打开了。”
队员小心把翘板的工具拿开,移动被翘起的地板砖:“是个暗格。”
祁斯明蹲下,把罩在地板下的黑布拿开,放在暗格里的是一个黑色的瓷盅。
瓷蛊下还放着一面铜镜,但已经碎裂了。
“这是……”
祁斯明皱眉,他现在对这些镜子相关的收容项目比平常的异想体更敏感,“给我检测仪。”
队员把检测仪器递给他——
“滴——滴滴——”
还没有靠近,尖锐的警报声便又提高了音调。
“立刻拿设备来!”祁斯明脸色微变,“用“Vlam”收容方式。”
祁斯明抬眸,看向慌张不安的主编,“这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孙旺德哆嗦着摇头。
“是吗?看来孙主编不太坦诚——也没关系。”
祁斯明冷笑:“请这位孙主编回局里喝会儿茶吧。不过我可不像我队长——对人渣还会顾及人权。”
“不不不,我说!我说!”
孙旺德看着围过来的队员,脸色大变,慌张道:“这是骨盅!这是骨盅!”
“骨盅?”祁斯明眼皮一跳,“什么骨盅?!”
“是,是难产而死的女人骨头做的盅……”
孙旺德在祁斯明的逼视下瑟缩,立刻慌乱地自证清白:“这,这都不是我干的!是我们那个合作方送的!是那个女人送来镇怨鬼的!”
“哪个合作方?!”祁斯明沉声,压着怒火。
“是,是……”
孙旺德哭丧着脸,一咬牙坦白:
“——是摩登玫瑰的总裁温熙然。”
……
禁区地图-慕家大院
“我们是直接去北院?”宋旌云空了空酒壶,发现没酒就在背包里换了个新的。
“道长哥哥,你是不是有好多酒葫芦啊?”
“确实,我没酒不能活。”宋旌云咂舌,晃着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葫芦,“要常备着。”
“嗯……”沐镜认真思索,“那道长哥哥多喝点,都说酒壮胆呢。”
“……”
宋旌云喝酒的动作一僵,瞪了沐镜一眼。
都说了我胆子不小!!
沐镜眨眨眼朝他笑了下,抱着沐小六绕到权珩另一边。
权珩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温声:“别笑话你道长哥哥了。”
沐镜蹭蹭她的手心,笑起来:“都听姐姐的。”
“我就知道小屁孩是故意的!”宋旌云哼道。
第一次见面肯定也是故意的!!
“哎呦,权小姐,您在这呢!”
天已经昏暗了,挑着灯的纸人管家看到权珩,立刻笑着赶过来:
“二少爷正找您呢,晚饭都备好了。”
权珩一顿,稍稍点头:“好,替我谢过二少爷。”
“这谢什么,以后就是一家……”
纸人管家的话戛然而止,在宋旌云和沐镜瞬间投来的视线下转了转眼珠,赔笑:“今天都是贺亲的,一下子说顺嘴了,权小姐见谅。”
权珩只是微微偏移目光,露出点笑:“是吗?那真是辛苦。”
“不敢不敢。”纸人管家连连推辞。
权珩笑意更深:“那除了二少找我,是不是还有其他客人找我?”
纸人管家闪着两点目光,“这个嘛……”
“看来是有两位‘朋友’找我,”权珩轻笑,“他们现在是在老夫人的寿宴上?”
她一说一个准,逼得纸人管家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确实是有两个人说是‘权小姐的朋友’,也确实是在老夫人的寿宴上。”
“我知道了,麻烦管家了。”权珩语气温和,“我们待会就回内院,还请您先行一步。”
她话里和善,但说出来却不留拒绝的余地。
不知道为什么,纸人管家看她总有点发怵,刚刚说漏嘴又被探了消息,忙点头递过灯笼:
“那权小姐快点,别凉了饭菜。”
权珩颔首,提着灯笼看管家跑走。
[笑死,为啥有人能把怪物也吓到?]
[权珩这人说话总温温和和客客气气的,但其实……谁是当事人谁知道,看得人发怵。]
权珩扭过头,看宋旌云疑虑的眼神:“怎么?”
“‘以后就是一家人?’”宋旌云缓声重复,语气微沉,“是……阴亲?”
“嗯。”权珩不怎么在意,“怎么?”
宋旌云简直一言难尽:“你……怎么招烂桃花啊?”
按理说喜欢权珩的人应该不少,可宋旌云目光所及不是想踩她的,就是想折腾她的,好不容易有个表达喜欢的,还是个要杀她的鬼怪。
长得还丑。
“什么叫‘烂桃花’?”沐镜一脸想打听的表情,好奇问。
宋旌云想都不想,干脆简洁地嫌弃:“就是劣信男。”
劣质且自信。
“女玩家都会招,这个本并非限定‘我’,而是限定‘性别’。”
权珩单手插兜,闻言抬了下灯笼,看黑夜中飞蛾扑火:“这个游戏强调了‘男’与‘女’,当然会差别待遇。”
她微微敛眸,看本能扑向温暖光明的飞蛾被烧成灰烬:“如果你是担心NPC站队的设定——我可以告诉你,这个身份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弱势方。”
“我不担心这个,也没想站人渣的队。”
宋旌云一脸排斥,臭着张脸,“我是担心你今晚出事。”
权珩微微抬眉,眸里带着些笑意:“我……”
“不好了!不好了,大少爷!!”
纸娃娃惊慌失措的声音从邻近的小路里传来,清晰地送入耳中——
“少奶奶难产了!!”
权珩瞳仁微微晃动,不怎么意外地闭了闭眼,忽然无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