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哥哥你还会医？”沐镜惊奇。

    “那是！”宋旌云得意地一拽袖子，差点把西装袖扣拽坏。

    “哎呦我滴天，”宋旌云连忙甩了甩袖口进行检查，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坏。”

    他悻悻然放弃撸袖子，“忘了这不是道袍了，上千块钱的玩意差点弄坏。”

    “……”

    “虽然刮了胡子扎了头发，还穿了新衣服，”沐镜嘀咕，“但看起来还是不靠谱。”

    “说什么呢，人不可貌相！我可是我们掌门的嫡传弟子，中医是必修课，我年年考核第一的好不好？！”

    宋旌云走到权珩面前，跟要把人家手砍了似的：“伸手，老中医，不是，本道长给你把脉。”

    沐镜探头观看，好奇道：“中医要怎么把脉？”

    “想知道？”宋旌云挑眉。

    沐镜点点头。

    “行，”宋旌云也痛快，“给钱就告诉你。”

    沐镜：“……”

    “我给你个友情价，”宋旌云继续推销，“一个小时五十。”

    “现金？”

    “那多俗啊，”宋旌云摆手，一脸爽快，“给五十游戏币就行！”

    你倒是脱俗，那现金后面得再加两个零！

    沐镜撅嘴：“那我不想知道了。”

    “行了，不收你钱。以后少和权珩合起来气我就行，让我多活几年吧。”

    宋旌云伸腿，用脚尖勾过椅子来坐下，稍抬下颌，示意沐镜搬着小凳子靠近点看。

    “让你权姐姐当教材，三秒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啊，三——”

    权珩稍抬眉，刚要张嘴。

    “一，你同意了。”宋旌云迅速跳过，拉过权珩右手。

    权珩失笑，任由他拿自己当教材。

    “中医最重要的是经验，说用时间熬也不为过——我都跟着我师父学了十多年，现在也就给你讲点容易懂的，算科普。”

    宋旌云看得透彻：“毕竟现在都去看西医了。嗨，中医还一堆人反对呢，要想复兴还要很长时间。”

    沐镜似懂非懂地点头，感觉宋旌云有些难过，“那道长哥哥讲容易的，我听。”

    “好，脉象太深，我就给你简单说说手法。”宋旌云揉了把沐镜的头，“一般切脉要两个手都切。左手心肝肾，右手肺脾命门——你把手平伸，自然的放在床上。”

    宋旌云满意地看权珩配合：

    “把脉的部位一般是寸口脉，寸口脉又分为寸、关、尺三部。看这，你会在手腕这，就是大拇指的一侧看到一个突起的骨头。

    “你把手放在这个突起上，啧，手拿来……在突起的内侧边缘上，就能感觉的到动脉波动，这个部位就是‘关’，顺着指尖往上就是寸，往下就是‘尺’。

    “寸、关、尺分别对应不同的脏腑：在左手，寸对应心，膻中；关对应肝、胆，尺对应肾、腹中。在右手，寸对应肺、胸中，关对应脾、胃，尺对应肾、腹中。”

    沐镜感到神奇：“一跳一跳的。”

    “废话，活人不跳就坏了。”

    宋旌云敲他脑门一下，沐镜摸摸脑门，不服气地窝到权珩身边。

    “说一句都不行。”宋旌云继续教，“一般要求切脉者呼吸均匀，态度认真，把注意力集中于指下细心地分辨脉象。而且每次诊脉时间，最好别少于一分钟。”

    “为什么？”

    “因为脉象展现的是活人实时变化的身体状态，人体复杂，脉象的诊断也会很复杂，当然要仔细——当然，一些有经验的老中医例外，小感冒十几秒就够。”

    宋旌云乐道，“你真以为是偶像剧里的神医那样，几秒诊出疑难杂症啊？”

    “我不看那些怪东西，”沐镜催促，“那道长哥哥你把脉吧，不要说话了。”

    “行吧，教学课堂到此为止。”宋旌云搭指，静下心号脉。

    权珩看他从平静到稍蹙眉，抬眸看向她，“左手。”

    权珩笑了下：“倒也不用，我可以告诉……”

    “左手。”宋旌云沉声重复。

    权珩无奈，配合着伸手，等待宋旌云切完脉。

    “脉搏缓慢，缓中一止。”

    宋旌云声音压下来，皱着眉，“你脉沉无力我理解，毕竟有腿疾。细脉，元气不足我也能理解，你一天用八百个心眼，不思虑过重都不可能。”

    “但脏气衰弱，你这么大家业是来烧命的？”

    宋旌云起身：“你是不是做过大手术，还不止一次，而且每次都没好好修养过？”

    岚庄能在四五年发展到这个地步，最顶层的决策人怕是要熬尽心血。

    权珩安抚性地摸摸沐镜的头，“和思虑没关系，可能是因为ICU进多了。”

    岚庄动了太多人的蛋糕，脏地方的人手段也脏，权珩总有防不住的时候。

    “不是，”宋旌云气笑了，“你好像很骄傲？”

    “鬼门关遛弯，还蛮有成就感的。”

    权珩笑道，“你懂医就更不用担心了，这算不得病，温补就好。再说现在还进了游戏。”

    “我还第一次听说游戏养人。而且面板状态加载……”

    宋旌云视线落在权珩手腕的十八子上，“你少了它就失去了烙印——这串十八子到底什么来历？”

    “算是我母亲的遗物，”权珩摩挲佛珠，“当然，我并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去世了。”

    没亲眼见证死亡，那在权珩这就是存疑。

    宋旌云迟疑，“令堂贵姓？”

    “我只知道名字里有一个【岚】字，不知道她姓什么。”

    “不知道？”宋旌云呆住，“你父亲没说过吗？”

    权珩语气平和：“没有。”

    宋旌云犹豫地点点头，没好意思继续问。

    “我单独陪小亭一会儿，”权珩看了眼钟表，“食堂出门右拐，在走廊尽头——今天周末，午餐应该有甜点。”

    “那好。”宋旌云牵过沐镜，“我带他先去，到那拍个视频给你，挑点喜欢吃的给你带回来。”

    这种私人医院，光住院费一天就得四位数，宋旌云都不怕打包外带没保温盒。

    权珩看他关门离开，脸上惯有的温和散去，眸里是疏离的淡漠，声音依旧平静：“为什么预备玩家会进入Keneq？”

    系统面板在面前悬浮展开，机械声响在耳边：

    【难度越高的海选本，预备玩家通关转正后获得的专属烙印、本命武器越强，基础序列越高。能更快地适应联赛副本的难度，达到联赛玩家的中上水平。】

    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就是为了权珩更好地参加联赛。

    “是吗？”权珩微笑，“我以为是要报复我打出了人类向结局——或者更准确一点，帮助管理局阻止了污染入侵。”

    系统沉寂片刻，冰冷机械声再次响起：

    【玩家权珩，你把十八子递交其他人类时就已经推测到副本难度，是你放任他被动进入游戏，主动放弃“保险道路”的人是你自己。】

    “我自己？”

    权珩垂眸拨弄佛珠，闻言轻笑，“如果我使用烙印把桑亭拉入游戏，他会和我一起进入【禁区】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