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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完架,转过去看到孙宁正蜷缩在一旁的角落里,抱着自己的双腿,脸埋在腿上正在小声的啜泣。他上前,蹲下去,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她突然感受到了有人碰自己,先是一惊,应激反应似的想躲开,她惊的站起身来,眼角含着泪水,左边脸上还有鲜红的伤痕,额前的刘海有些被汗水浸湿。看到她如此害怕,他慢慢下意识上前的抱住了她。想给她一些安抚。经历了这样可怕的事,她这个小姑娘肯定是被吓坏了。她确实被吓的不轻,现在还浑身发抖,她还能感受到刚才被人为捂住嘴狠狠拖在地上的感觉,她穿着裙子,被拖拽的裙子都堆到了一起。大腿都露在外面,腿上还有被小石子和玻璃渣划过的长长的红痕。被他抱住,她渐渐有了安全感,于是她哭地更伤心了,像个被欺负的小孩子。他紧紧地抱着她,一遍抚着孙宁的头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也像是回应她一样,在安抚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孩子。她的整个脸都埋在他的怀里,紧紧的依偎着他。感受着他心脏跳动的速率,渐渐平静下来,她不敢想象,如果今天不是自己足够幸运遇到了邢朗,那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先是冯辛,接着是孙宁,接二连三地遇到这样的事。还好碰到了他,这才没有酿成大错,幸好及时止损。但是孙宁和冯辛给他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冯辛是喝醉酒,把他误认为了别人。而孙宁,他在回家的路上,在自己家附近遇到了这样的事,她叫着他的名字,把他当成了救星。他本来就已经转身离去的,可是听到了有人在大声喊着自己的名字,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他和孙宁的命中注定的缘分吧。
他没有说话,安抚好她的情绪之后,去地上捡起了她的的手提袋和帽子。看她这样狼狈的样子,浑身都是灰尘,脸上也有伤,头发凌乱,他犹豫了一瞬。
“我家就在附近,要不,你先去那里整理整理吧,这样子回家会吓到家里人的。”
她没有说话,表示默认。只是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他的手,怕他突然离开,怕自己又遇到危险,他在。她才有安全感;抓着他的手,她才能有所依赖!他也没有介意,任由她抓着她的一只手不放,另一只手轻轻抚去她头上的落叶碎片。
天色渐晚,远处的夕阳如血似的染红了整片天空,映衬着她的脸都是一片光亮。她的眼里闪着泪光瞳孔在夕阳下显得金红发亮,他看得心疼,虽然他们形同陌路,但是他却不忍心她受到任何伤害,即使刚刚自己可能会遇到生命危险。
“别怕,等会儿我送你回去,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她点了点头,跟在他的身后。他转过了一个又一个巷子,绕得她都头疼,幸好他步伐很慢,想来是在等她。她跟着她走进了一个夹道,穿过之后里面是一个略宽的走道。进了楼梯口,孙宁扫了一眼周围环境,这是一动老式居民楼,大约六层。他上了五楼,拿出钥匙开门。他敢提出让她去她家是有缘由的,毕竟今天晚上爷爷吃完饭之后就去附近的李二叔那里下象棋去了,每次爷爷出门都很久,所以现在家里没人,他才敢这么做。否则,他还真不敢,要不然怎么和爷爷解释。
进了门,打开灯,他让她坐在客厅里,他去打了一盆水,拿了一条新毛巾,并准备了酒精和棉签。她坐下等他,顺带看了看他家的环境,这个客厅其实非常简陋,一座很破旧却很干净的洗的发白的灰色蓝布沙发,一张桌子,两张凳子,还有一个小小的供桌,上面供奉着佛主。别的也没了,客厅很小很简陋,只是东西少显的空旷和大。
他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她洗了手,用毛巾擦了擦自己身上的灰尘,但是有些地方就是擦不掉,反而湿毛巾将自己的衣服浸湿了。
她想拿起酒精,凭借自己的感觉消消毒,但他先一步拿起了酒精。用棉签沾了酒精,在她脸上的擦伤处轻轻点着,可能她披散的长发有些碍事,他顺手把左边脸一侧的头发都拢到了她的左耳后,他的手触碰到她的耳朵时,她的心跳的飞快!她有些吃惊,他也能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孩这么温柔吗?
“可能有些疼,你忍一下,一会就好,里面进了很多灰尘,不消毒的话可能会发炎。如果不及时处理可能还会留疤!”
她没有说话。他们相对而坐,他的脸紧紧挨着她的脸,其实他只是为了方便消毒才和她这样接近的。她只觉得,这一瞬间他们离得好近,她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她看着他的眼睛,他看着她的伤处,小心的用棉签消着毒。
“你的嘴角……”
“别说话。”
她看到他的嘴角有淤青,想来肯定他为了自己受的伤。她的动作很轻,孙宁几乎没有感觉到疼。
“我帮你吧。”
她又重新拿了一个棉签,沾了酒精,轻松的碰着他的唇角。他楞了一下,只觉得这一瞬间很不真切。她和他不是形同陌路了吗?
他慌忙躲开,有些抵抗。
“为什么?”
“你不是应该和你的男朋友一起出来的吗,女孩子一个人出门在外打扮这么漂亮是很不安全的。”他言语中有些责备的语气。
“我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你从哪得知的?”孙宁有些无语,这人怎么天马行空的不着调。
“我亲眼所见,你们打着一把雨伞,你的胳膊还挽着他。这不是男女朋友这是什么。”他说着一只手用力的拍向自己的大腿,只是他好像预估错了,他俩贴的那样进,他的手一部分隔着她的裙子拍到了她的大腿上,她只是闷哼一声,但还是忍不住反驳她。
“你的思想怎么这么龌龊!”孙宁有些急了,“那不是我男朋友,那是我弟弟!”
邢朗听到这个回答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竟然真的这么龌龊,误会了她那么久,还把她想的那样阴险!突然一下子把他依赖了许久的想法推翻,他显然有些接受不了。当然后果也是非常严重的,他拒绝了她的心意,伤害了她的心。都是因为他的无脑猜测!
“哎,怪不得你一直对我那样冷淡,原来是因为夏孟许。”孙宁突然想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表弟被邢朗误认为自己的男朋友,天下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吗?“我父母都在D市,我的户口在这里,所以得回来上高中。然后我就住在我小姨家里,上次你看到的人是我表弟,那天下雨了我小姨让我去给他送伞,他比我小半岁。”孙宁顿了顿,“把我弟弟误认为我的男朋友,你也真是够禽兽的。”
邢朗低着头,任由她抱怨他,他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懊恼也羞愧,既激动也欣喜。突然想起来自己碰到她的腿以后她刚才发出的闷哼。
“你的腿怎么了?”
“可能是跟地摩擦,被尖锐的东西划了几下。”
“让我看看。”
孙宁此时只觉得脸上一阵燥热,因为裙子比较长,她没有穿安全裤,但是她也不被人掀起衣服看啊!她明显不愿意,但想到如果回家的时候再消毒,自己去找小姨要酒精的时候不就露馅了吗!
她极不情愿的顺着裙底慢慢像上掀起了裙子,掀到大腿根上部,正好让裙摆盖住自己的重要部位。他仔细看了看她的腿,只见右侧的大腿上有一个血疤,上面的血都在已经凝固成了黑色的血疤。估计是玻璃渣进去了,她的腿后侧也有玻璃渣扎进去了,还有小石子划过的红色的长痕。他用毛巾擦了一遍她的腿,毕竟碰了地面得好好清洁一番。
他只得又去找到了镊子,用酒精消毒,蹲下去,挑开已经结疤的伤痕,她痛的直接将双手摁到了他的肩膀上。
“呜呜,,,,疼,,疼,疼疼疼!!!”
“忍着,一会儿就好!”
疼痛使她无法控制自己肢体,右侧大腿像钻心一样的疼痛,她的腿忍不住抬起,膝盖嗑到了她的下巴。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对视着,她坐在沙发上,他蹲在地上,在她的腿旁。他无奈,只能一只手摁住她的膝盖,另只手使着镊子。她看着他,只觉得膝盖处有些异样的温暖。
过了很久,终于最后一块玻璃渣挑出来时,他们二人都松了一口气。邢朗做到了她身侧,背靠着沙发,闭目休息一会儿。
她将裙子放下,瞥了一眼他,又注意到了他嘴角处的伤。于是她拿着酒精,和棉签,想为他消消毒。他感受到了嘴角的清凉,睁开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朝向自己,不知为何,他的目光不自觉的在她身上游走,直到她倾斜身子贴近她,帮他小心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处。他的目光无意间瞥到了自己身旁那隆起的一处,她的领口是V型的,虽然外面散穿着外套,但她倾身时他还是无意间瞥到了里面的一缕春色,真是波涛汹涌!她好像感受到了一股炽热的目光,发现他竟然在盯着自己的胸口看!
她又羞又恼,突然停下来,将酒精放到了他的手上。往身边挪了几步。被发现了,他的耳朵红的火热,都红到了脖子,现在只差没流鼻血了!
孙宁愤懑不平,又想起他这些日子是怎么对她的,不觉气从中来。
“我为什么要帮你,你明明有喜欢的人,而且曾经狠狠的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你自己擦吧。”说着,她起身,坐的离他更远了。
“我,,,,我没有喜欢的人。我只是当初觉得你有了男朋友还说喜欢我,,,,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直觉,所以我觉得你不知廉耻,然后就不想和你来往了。”
“我!!!我不知廉耻,!!!好家伙,我真的生气了。你的心是七窍玲珑的吗!”
“我错了,对不起。孙宁!你骂我吧。”他低着头,睫毛下垂,不敢看她,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捏着自己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