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部落首领后发现是在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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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九岁的朱厚照

    弘治十三年大统历十一月初一,弘治皇帝在奉天殿进行了例行朝会。

    朝会内容没有什么新意,所奏之事,一般都会由阁臣事先处理,等到上朝时,皇帝只需要照本宣科。

    所以大明的朝会,象征意义更加的浓厚,不会出现朝会上唇枪舌剑的场面。

    真正会有争吵的,反而是“内阁议事”,一般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这些阁臣都不会通知皇帝。

    在内阁制度成熟之后,朝会更是规定只议定八件事,后来又改成五件事。

    这也难怪大明的皇帝们不喜欢上朝,实在是形式主义太浓重了。

    不单单皇帝不喜欢,就连臣子们也不喜欢。

    成化年间记载了一次午朝,勤政的成化皇帝去了,结果臣子一个没到,气得在起居注上,留下了成化帝的抱怨骂街之语:尔等常以勤政为言,及朕视朝,却又怠慢!

    一句话就是平时总告诉老子要勤政,老子去上朝了,你们一个个的又都不来!

    当然这还不算是最骚的,再过两年,弘治皇帝上朝时,清查了一下人数,发现有一千多人旷工。

    而且这还是常态,也就是摸鱼不上朝的官员,整整有一千多人。

    这在内阁制度创立后,成为了明代的奇观!

    换作大清,别说不上朝,就算是晚个一时半会,这些官员都得吓得诚惶诚恐。

    说实话,这些文官就是贱!大明这么宽松,他们疯狂的甩黑锅给皇帝,说皇帝怎样怎样怠政。

    等到了大清,一个个跪的比谁都恭敬,一口一个大清历代明君,各个勤政爱民!

    …………

    弘治皇帝就这般按照往常一样,百无聊赖的听奏了八件事。

    这个过程中,他只说了四十二个字。

    等朝会结束后,他钻进御辇。

    一旁伺候的随侍太监说道:“皇爷,据说工匠已经造出脱粒机了,要不要让他们献上来?”

    “献上来吧!彷造了大半年的时间,也总算是有了点眉目。”弘治皇帝无奈的叹了口气。

    很快他就回到了乾清宫,却发现刘健和李东阳已经在乾清宫等候。

    二人一见皇帝,便立马齐刷刷的行礼。

    还没等李东阳跪下,弘治就扶着他笑问道:“两位阁老,有什么事非要这么急着来找朕?”

    李东阳恭敬道:“皇上,我二人乃是为了四川按察司副使一事而来。”

    “这事?”弘治皇帝想了想说:“不是安排了张缙吗?”

    “皇上!张缙此人有总督河道之才,今黄河水情,三年两头险峻,如此人才还是不要放出去的为好!”刘健拱手道。

    弘治皇帝眉头皱了皱,问李东阳说:“那李阁老有无人选?”

    “刑部郎中尹嘉言!”李东阳低头道。

    弘治皇帝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说:“便依阁老所言!”

    李东阳忙遵旨谢恩,这次调动,涉及了年初发生的“四川番贼入松潘坝州坡底关等处”。

    而李东阳和刘健突然改变人选,想必是这桉件背后,有着不愿意让张缙去的人。

    弘治皇帝心里也把握不准,但想来是小事,也就没有心思去同阁臣拉锯。

    就在这时,工部给事中张文带着一套脱粒机请求参见。

    “正好,两个阁老也来看看,这种巧思之物!”弘治皇帝笑道。

    等脱粒机送进来后,随行的还有几个工匠,几人深深低着头,一进门就跪地在一旁。

    弘治皇帝扫了一眼说:“彷造清楚了吧?”

    张文禀告道:“回皇上,图纸已经画好,按照彷造的方方面面,将此物分为了几个部分,想必只要按照图纸,便能造出来!”

    “这件事情干的不错!赏!”

    几个工匠忙磕头谢恩,全程都没有其余的话,谢恩后就被太监领着下去。

    弘治皇帝似乎很高兴,他亲自上手操作一番后,望着李东阳和刘健说:“两位阁老,百姓种地艰辛,此物能否减轻他们的劳累一二?”

    李东阳望了望,低头道:“此物自是极好,但问张大人,此物彷造,花费几何?”

    张文拱手道:“回阁老,耗银八百一十七两!”

    “八百一十七两,那造一台这样的东西,需要多少银子!”李东阳追问。

    张文苦笑道:“造一台大概耗银六两,若是民间制造,大概只要四到五两银子!”

    刘健明白其中存在的猫腻,只是疑惑道:“此物用铁不多,缘何需要四五两银子?”

    “刘阁老,此物齿轮严丝密缝,若是尺寸不对,断不能平稳运转,且其铁轴光滑,非要打磨几天方可!人力这块,便占去许多!民间彷造,若是精通之后,或许可以造的便宜一些!不过彷造的工匠说,他们几个人,也要花上两三个月,才能打出一台!”

    弘治皇帝听后,脸上浮起一阵不满,他记得漳州知府送上来的奏章中说,此物在漳州,不过只要一两七钱银子一台。

    “皇上!”李东阳叹息道:“此物虽好,怕是很难惠及万民。朝廷有意推广,也不应该有强制和激赏之举,以防好事成了坏事,反倒是害民!”

    弘治皇帝点了点头:“阁老说的是,只是此物在漳州,仅仅一两七钱银子一台!为何偏偏在京城,彷造就用了八百余两银子?”

    “哼?”弘治说完又挑了挑眉。

    刘健和李东阳都把身子句偻了一下,在场的都是心知肚明,可都不愿意点破。

    “父皇、父皇!”

    就在气氛有些沉默的时候,一个爽朗的声音从外边传了出来,正是传说中的朱厚照。

    今年的他已经九岁,生的浓眉大眼,看上去活泼灵动,走起路来都是一蹦一蹦的,活脱脱一个小胖墩。

    弘治眼神中藏不住的宠溺,不过却是板着脸说:“今日不是读书吗?”

    朱厚照笑呵呵的说:“老师与我约定,说是只要我背出今日所学的文章,就放我出来玩!结果孩儿不到一个时辰,便背出来了!”

    “我儿聪慧!”弘治皇帝终于笑了出来。

    李东阳和刘健也都笑望着这个太子,私下里二人,却都隐隐有些担忧,实在是这个太子的性子太跳脱了。

    这时朱厚照的老师靳贵也赶来了,其实在场的刘健也是朱厚照的老师,还有杨廷和等人,都算是朱厚照的老师。

    但朱厚照最喜欢的应该是靳贵,明实录上记载,靳贵死后,朱厚照亲抚其灵柩,命大臣为靳贵撰写祭文,但都不满意,遂亲自为靳贵写了一首诗,随行文臣皆愧叹不如。

    靳贵朝着皇上和在场的大臣行礼示意,由于此刻是老师身份,所以他不能下跪。

    弘治皇帝同他聊了一下今日的课业,又让朱厚照当场吟诵了一遍,确定一字不差之后,瞬间就是龙心大悦。

    他笑望着靳贵道:“靳太傅可为良师也!”

    靳贵笑着拱手说:“太子聪慧而已,下臣不敢贪功!”

    “诶,父皇,此物是什么?”朱厚照被脱粒机给吸引了。

    弘治皇帝笑了笑,眼神中突然闪过一抹狡黠道:“皇儿,此物名为脚踏式脱粒机,是漳州献上来的。此物可以将稻子快速脱粒,用的还是脚力,故而对收割一事极为有利!”

    朱厚照可不管这些,他摆弄了一下,踩着踏板就激动的叫了起来:“父皇,这个真好玩!”

    弘治皇帝蹲了下来,指着脱粒机对朱厚照说:“皇儿,此物在漳州一两七钱银子,在京城彷造,却花了八百多两银子,你觉得这是因为什么?”

    朱厚照想了想说:“这还用说,定是有人将银子挪作他用了!”

    “哈哈哈哈哈,我儿聪慧!”弘治皇帝笑道:“那皇儿认为,此物利国利民,该不该大力推广?”

    “该!既然人家一两七钱能造,推广开来,肯定也能一两七钱银子造出来!”朱厚照肯定道。

    弘治皇帝拍了拍朱厚照的肩膀道:“那好,父皇即刻下旨,让稻作区,立马开始推广!”

    李东阳望了望刘健,两人脸上都是一脸无奈。

    他们能不知道此物利国利民?可是他们真的不愿意折腾,推广开来了,或许功在千秋,但是眼下就极有可能让百姓遭罪!

    若是盛世,他们自然鼎力支持!只是这些年走来,他们真不想妄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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