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在下曾经跟仙人云中子学过道术，因为道根太差没什么修为，但有些小神通的口诀却还记得，其中有个移花接木术的神通，是用来分割和储存气运的，可以把气运存到某个地方藏起来，等需要的时候再收回到自己的身上，就跟存钱一样……”

    “马掌柜，你是想从朱雀身上借一部分气运出来，放在画上，拿这幅画去斗犬戎国八品巫师的法力？”

    赵墨还没说完，孟韩庄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切问道。

    孟韩庄年轻时也当过炼气士，知道人族的气运能跟仙界的法力抗衡，或者说，人族的气运相当于被萃取提纯的灵力。

    朱雀身上凝聚着整个大商的气运，就算只借一点点出来，对付一个八品巫师的法力已经绰绰有余，绝对能战而胜之。

    “不错，我正是此意。”

    赵墨点头回答。

    他说的这个神通，其实就是系统的一气化三清法术。

    这段时间他琢磨过这个法术的实质，概括起来就是：一个主体切割成几分，相互之间有系统给予的无形通道相连，信息和罡血二气能够在这个通道自由传递。

    用上辈子的话来说，一气化三清就是无线传输技术。

    赵墨当然不能说出“一气化三清”这个词，因为孟韩庄也是修仙者，很容易从这个词展开联想……你马文龙既然会这个法术，自己有没有用过呢？

    “马掌柜，老夫也想过沟通朱雀的气运，但可惜它受过伤，智力只剩下人族三岁孩子的水平，就算你教口诀给它，它也学不会啊。”

    孟韩庄一直让子桃在朱雀面前读上古人王御兽的古咒语，就是想跟朱雀残留的灵性沟通，可惜子桃努力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不过孟韩庄做这件事的意图并不是从朱雀身上借气运，而是反过来，他要向朱雀补气运。

    大商的气运不是被几只看不见的黑手正在盗取么，我想办法给它进补，只要补的速度快过被盗取的速度，大商气运就能维持，大商的江山自然也能维持。

    “是这样的，来之前我对朱雀现状也有一些耳闻，我想绕过朱雀的智力，直接跟它的本能打交道，这样或许会有用。”

    就好比一个三岁孩子，你跟他讲：等下我抛一个乒乓球给你，你要同时抬起双手，张开巴掌，然后朝着乒乓球迅速合拢，两个掌心必须相向运行……

    这个小孩多半听不懂，也记不住。

    但是当你真的抛一个乒乓球到他面前，他会迅速地接住这个乒乓球，因为这个时候他的身体本能指挥了行动，你是跟他的本能打交道。

    “哦，这倒是一个新的思路，马掌柜准备怎么做呢？”

    一直在听赵墨和孟韩庄交谈的子桃，这时开口询问。

    “我们就把朱雀当做小孩子，首先给它画一个肖像，要非常逼真，让它的本能以为是自己，然后我们在它面前念口诀，它的本能会在心里重复这个口诀，多试几次，或许能在无意中接通肖像与朱雀之间的气运通道，哪怕只是一瞬间，借到的气运都会十分强大，斗完画后，我们再用把气运还给朱雀。”

    赵墨耐心地解释整个原理。

    关于“我们在它面前念口诀，它的本能会在心里重复这个口诀”这个说法，是有心理学研究作支持的。

    当有人在你面前说几个很奇怪的单词时，你就算嘴上不跟着念，也会在心里本能地重复一遍。

    “老师，我觉得马掌柜这个方法可以试试，我来画画，马掌柜念口诀，你看行么？”

    子桃很果断，转头问孟韩庄。

    孟韩庄凝神沉思。

    所谓借朱雀的气运，其实就是借大商的国运，如果气运弄散了，或者借出来没有还回去，那么大商的国运会受损，这可是事关江山的大事啊。

    可如果斗画失败，后果也很严重。

    民众的信心大损不说，如果比武那边李傲天也败给虬须陀，子桃就要被迫远嫁到犬戎国。

    昨日李傲天亲口承认自己的修为不如对方，这可是无数人都听到的，比武就是比修为，以弱胜强的例子在历史上当然有，但屈指可数。

    大商和子桃的命运可不能寄望在这种概率极小的可能性上。

    孟韩庄沉吟片刻，道：“我也同意马掌柜的提议，不过此事关系重大，我明日一早就入宫与天子商量，在这之前，你们可以先做准备，子桃先作画吧。”

    “孟大家，子桃，口诀我已经写下了，你们直接读给朱雀听便可。”

    赵墨把一张折好的龙须纸从貂皮大氅的口袋拿出来，递给子桃。

    他来之前已经把一气化三清的口诀写在了上面，如果朱雀的本能跟着子桃一起读这个口诀，相当于朱雀在施法，理论上它是有可能启用一气化三清之术的。

    而这时它的眼睛又盯着眼前极像它的一幅画，它的本能有可能自动把画当成自己的化身，然后气运连通。

    根据U管原理，气运会从高地流向洼地，那幅画就会被自动赋能。

    所有这一切，都绕开了它的智力，直接跟本能打交道。

    子桃接过龙须纸，心里却隐约有点失落。

    “孟大家，子桃姑娘，既然事情已经说完，我就先走了。”

    赵墨摸摸凑在他旁边的朱雀，转身要走。

    “等等，马掌柜……”

    子桃脱口叫道。

    “还有何吩咐？”

    赵墨回身问道。

    “如果……如果我们这边遇到什么问题，想找马掌柜商量，如何找到马掌柜呢？”

    子桃说完这句话，微微有点羞涩。

    “你们可以派人到莫家村找我，或者焚这根香，我在远处也能闻到。”

    赵墨从貂皮大氅的口袋里不慌不忙拿出一根法香，递给子桃。

    焚香寻人，这是一种很粗浅的入门法术，广泛应用于仙界和妖界，云中子自然也教会了赵墨。

    炼气士把自己的法力特征留在一根香上，当这根香被点燃时，该炼气士会心血来潮，制作法香的人法力越高，焚香寻人的距离就可以越远。

    站在子桃等人的角度，对此也不会觉得奇怪，云中子既然连移花接木大法都教过马文龙，帮他做几根法香，很正常。

    不过，子桃、孟韩庄以及一直插不上话的六师兄刘石建同时神情一滞，眼神玩味起来……马文龙，原来你是有备而来，连最便捷的联系方式都准备好了。

    你此次来找子桃，不完全是为了帮大商斗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