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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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春之祭

    街上花车和盛装打扮的学员、外来乐队巡游而过,街边同样穿著亮丽的游览者熙熙攘攘地享受着春日的暖阳微风和节日的气氛。

    远处的广场上,高耸的,鲜花绿叶和彩色飘带装饰的花柱早已被立起,供人们欣赏。

    『真热闹啊,那么多人,平时不见的本地居民也都出来了呢。』

    『嗯,毕竟是全年第二大的节日,以及最大的古典节日吧,从朦胧纪元就流传的庆典。』

    期待已久的春之祭终于到来了,为期四天的春假也正式开始。格蕾丝、秋叶、诺里斯、艾薇儿四人一起出门,享受难得的温和好天气和热闹的学院镇。

    『不过我有些疑惑,既然春之祭已经安排在春末的花月了,那么夏天的祭典又是在什么时候呢?』

    诺里斯穿着白色的长裙,腰带和袖口装饰都是彩绘的刺绣,很有南方比希尼亚的风格,应该是她家乡的服装。

    其余的三位少女,包括秋叶,都穿着一般的洋装裙子,格蕾丝和秋叶还戴着蝴蝶结和蕾丝花边装饰的宽檐帽,如同相当一部分西方世界的女学生一样。

    『春之祭和原本的仲夏节合二为一了,所以才成为了上半年最大的庆典呀。』

    格蕾丝尝试开口解释前,艾薇儿却抢先解答。她也是来着风暴国不列颠,作为龙种的她虽然尚为幼年,却已经存活了数倍与格蕾丝的岁数的时间。

    『将原本在风月第一天的春之祭,和阳月第一天的仲夏节一起挪到了天气更好、花更多、农事正好处于间隙的花月中旬,一起开开心心地举办一场巨大的庆典。』

    说着,比格蕾丝矮不少的白发的龙之少女脚尖点地,在街角无人处飘飘然地旋转两圈,从装点的花架上取下一朵盛开的蓝色金叶菊,随手别在耳旁。她的耳朵是人类耳朵的形状,而不是很多异族拥有的,或多或少有些尖角的耳朵。[1]

    『现在是十点…秋叶的演出是在下午五点,我们还有时间,去商店街,然后去广场吧~』

    艾薇儿欢快地旋转着,能看出来她今天正在兴头上,十分地愉悦,与平时昏昏欲睡的样子完全不同。

    『好啊,不过我需要去见一位父亲的朋友的女儿,需要去图书馆一次,午餐可以不能一起吃了,非常抱歉…』

    格蕾丝摸了摸银发上别着的发卡,由于和学院长海蒂有约,她今天需要去那座离地数千尺的图书馆中寻找‘司书的魔境’。

    『哎,那真可惜…是那位阿黛勒·图利法斯小姐吗?』

    诺里斯那天晚上见过阿黛勒,于是这么提问着。少女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找了阿黛勒姐姐作为理由,那样逻辑是可以解释的,不会显得特别奇怪。

    『嗯,就是图利法斯小姐,秋叶也听说过她吧,来自爱琴城邦联合的小提琴家。』

    『对,她前几天的确来阿尔卡迪亚了…不过格蕾丝你居然认识她吗?』

    『不。』

    格蕾丝摇摇头,否定了秋叶的疑问。

    『我们此前不认识…但她的父亲和我的父亲阿道尔爵士认识,她曾经也跟随她的父亲去过不列颠,于是这次就顺着线索找到我。此前她到宿舍拜访的时候,你在练琴,我们都没有打扰你。』

    『哎呀,这下损失大了啊…』

    秋叶故作追悔莫及地捂住俏脸,但大家都能看出,这位看似安静,实则活泼腹黑的少女并没有真的沮丧或者生气。

    不远处一群女生突然欢呼了起来,格蕾丝翘首遥望着,看到一位衣着金边蓝色礼服的帅气青年和他的追随者们骑着马从街上游行而过。青年在马上优雅不减,微笑着向街两边的人们挥手致意。

    『但是,学院的春之祭真热闹啊…我的家乡也会举办庆典,但比这里的规模小很多。』

    格蕾丝按住帽檐,对身边的朋友们说。很快,她就告别了室友们,独自走向了白塔学院处的南十字星,准备前往高空的青空学院。

    已经熟悉的眩晕和失重感过后,银发少女出现在装修相似的大厅中。

    『日安,莱辛巴赫教授。』

    『日安,小姐。今天还到青空学院来,不去参加庆典吗?』

    教授放下手中的书,厚厚的镜片后,睿智英明的目光注视着格蕾丝。

    『嗯,我去图书馆有些事。』

    向负责看守,留着金色小胡子的中年教授打过招呼,少女径直前往图书馆。

    缓步穿行于书架中,格蕾丝注意着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虽然休息区和阅览室铺有地毯,但藏书区采用的是实木地板,格蕾丝的硬底鞋踩在上面会发出“哒哒”的响声。虽然在室外这个声音会很容易地被掩盖过去,但在无比安静的图书馆中,她的脚步声是唯一的声源,十分明显。

    (司书的魔境…会在哪里呢?)

    把帽子拿在手中,格蕾丝轻轻触摸着梅莉雅赠与的发卡,尝试着跟随直觉或者幻觉的指引。

    (但是,并没有任何反应啊?)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少女走过了一个书架的拐角,进入了另外两排书架的中间。这时,她感觉到脚下踩着的质感改变了,从原本的木地板变成了柔软的地毯。

    (风…也改变了。)

    原来在图书馆里,虽然窗户常闭,却也是有微风流淌的。而现在的图书馆中是完全的无风环境,如同静谧的秘密花园一般。

    继续朝着书架深处走去,格蕾丝踩在地毯上,注意着周围的环境变化。书架、书本,一模一样的天花板和吊灯,这些似乎都毫无区别。

    而‘毫无改变’就是改变。之前走过的书架间的通道,虽然也像迷宫一样幽深,却不是毫无尽头。而现在的图书馆的书架,给格蕾丝一种无限迷宫的感觉,一旦进入其中再也无法离开,除非得到迷宫主人的许可或者其他高位存在的帮助。

    继续向迷宫深处走着,图书馆本身并没有显现出奇怪的装饰,但无尽的通道和书架依旧持续着。

    她猜测,她已经在‘司书的魔境’中了,而海蒂学院长就在魔境中的某处等待着她。

    顺着直觉的指引,格蕾丝转过了几个拐角,从一个又一个似乎一模一样的书架旁穿过,终于抵达了一个较为宽敞的,书架围成的‘房间’。

    房间中四处都摆满了书籍,空中也整齐地悬浮着几本书,而在正对着‘入口’的位置,突兀地出现了一扇落地窗,阳光透过水晶玻璃映照在地毯和书架上。窗前的巨大书本上,坐着一位身材娇小的金发少女,身着蓝色衣裙,长发披散,如同一只洋娃娃一样可爱。

    『你来了呢,格蕾丝·贝德维尔,我们新的姐妹。』

    洋娃娃露出了可爱、得体的笑容,明明只有13、4岁,稚气满满的笑脸上却是智慧、沉稳的气质。

    『欢迎来到我的秘密花园,‘司书的魔境’。』

    [1]此处花朵名称没有任何现实考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