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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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人亡梦止

    不久之前乌戈尔市空降了一名刑侦特警,来调查近期的杀人案,也许是不甚,苏轩宇终于被捉住了把柄。

    苏梦也知道了,苏轩宇没有收手,她只是用了个更聪明的法子让人觉得死者是自然死亡……

    怎么,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明明马上……苏梦自私地想。

    此刻她正绞尽脑汁想办法平稳下苏轩宇的情绪,语气里有些焦急:“轩轩,我们,我们逃好不好,逃到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你放下,我们现在,现在就走……”

    苏梦几乎是哀求着说:“好不好?”

    苏轩宇似是没听到一般,猛的按下扳机,血花溅在她脸上,像是一朵雪玫瑰,她那几近冷漠的声音刺痛着苏梦:“没时间了,逃不掉了,放心,我有准备,不会让你死……”

    苏梦眼睁睁看着她杀了人,她好像动弹不了了,愣愣地站在原地忘记了害怕,或者说她好像本来就不害怕,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倒在地上的人颈间的弹孔还在孜孜不倦地流着血,他眼中满是恐惧,不断痛苦地哀嚎,却只发出了咕叽咕叽的咽血声。

    苏梦心尖忽然生了满腔的恶意,满眼厌恶的盯着地上的人,厌恶极了这个打扰了她们平静的生活的人。

    苏梦听着由远及近的警笛声,回过神来,僵硬着脖子转头看向苏轩宇,喉间满是哽咽:“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为什么又要这样?”

    苏轩宇指尖抵着唇边,歪着头思考,邪魅一笑:“唔,想?”

    持枪的特警冲进被火舌包围的木头房子,木材被烧得劈里啪啦的作响,屋子里弥漫着焦臭味。

    苏梦只听到什么东西追在地上“砰”的一声,然后就再也听不到任何人说话,脑中一片混乱,失去了意识。

    苏梦出现在一个全是白色空间里,纯白的绸缎盖在她赤裸的身上,只露出了手腕和脚踝,她忽然蜷缩起了身子,双臂环着自己,眸子紧紧的闭着,脑门上瞬间冒出许多汗珠,像是很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醒来时,她不知道站在了哪里,她的对面站立着两个人,苏梦眼前朦胧,双手用力的揉着眼,努力的想看清眼前的两个人。

    揉了几下,终于眼前回复清明,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陌生女人手里持着枪,抵着另一人的脑袋。

    那是谁?

    苏梦移过目光,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瞳孔一震,那人是苏轩宇,苏梦拼命往前跑去,却被什么屏障挡住了。

    她拼命敲打着屏障,好像从来没哭过的她现在却满脸的泪水,苏梦望着面前的景象,有点失控的大喊:“不要……”

    苏轩宇并没有被绑住,但她却丝毫没有要逃的意思,面无表情的静立在那里,透过女人看向苏梦的方向,眉眼弯弯,脸上洋溢着柔笑,嘴里无声地说着:“再见……”

    苏梦颓然的跪坐在地,任凭泪水横流,无力的说:“不要……不要……我只有你了……不要又只留我一个人啊……”

    白衣女人按下扳机,苏梦猛的捂住眼,不想看见这一幕,没有血花飞溅,子弹穿过苏轩宇的脑子,径直往前飞去,苏轩宇身形渐浅,白衣女人呼出一口气:“这回该死了吧?”

    苏梦无力地往后倒去,眸中没了光芒,喉间肿痛,声音嘶哑着说:“为什么……又只留我……一个人……”

    苏梦忽然睁开了眼,摸了摸眼角的湿润,自言自语:“我都记不清你的人了,怎么还记得这些事?看来是真的累了,趁这段时间休息一下吧?”

    她一个人也已经习惯了自己和自己说话,好像也从来没觉得孤独。

    说着拉开了窗帘,金灿灿的阳光洒进卧室,还是保持着以前的习惯,整洁干净的卧室不像人住的,像间样板房。

    阳光刺得苏梦眼睛一眯,闭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这个亮度,这一觉睡得有些长了,目光平淡的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自己好像和这热闹没有关系。

    那件事之后很久,苏梦很多时间都是在医院度过的,每天吃不完的药,做不完的检查,直到前不久才彻底逃离了医院的“监视”。

    苏梦觉得就是监视,那一年每隔两三天就得去一次医院,曾经甚至一度把医院当成了家,现在虽然不用了,但还是得年检。

    苏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电话铃声“叮铃铃”地响了起来,苏梦回了神,拿起听筒接听:“你好,请问你是?”

    对面似乎听不懂苏梦说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诶,你在说什么?”

    苏梦一拍脑门:“最近在学这个地方的语言,说习惯了,是你呀,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都逃到外国了你怎么还来摧残我?”

    凯尔索哼一声,微微有点抱怨着说:“怎么这样说?好歹我也是你的主治医生。医生是天使,又不是恶魔,怎么能是摧残?”

    苏梦难得笑了笑,无奈地说:“好吧好吧,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打电话给我干吗,异国漫游很贵的。”

    凯尔索虽然年纪比苏梦大一些,但两个人的相处却更像是朋友:“苏大侦探还在乎这点钱?你想要钱不是分分钟有的是人给你送吗?”

    苏梦在那件事之后几近崩溃,一度想自杀,凯尔索就时常开导她说:“你那个朋友很希望你能活下去。”

    开导的话术说来说去也就是那几句,苏轩宇希望她活着。

    苏梦过了很久才慢慢镇定下来,是呀,她说她做足了准备,不会让自己死。

    自此之后,苏梦每天除了治疗就是靠着做不完的工作麻痹自己,只有累到麻木才不会夜夜梦到苏轩宇死掉的那个瞬间。

    忙忙碌碌间偶然接到了几个S级大案,一举成名,成了国家著名侦探,有编制的那种。

    因为是女孩子,总有人觉得苏梦是好拿捏的,也有过不少不知死活,想要沾边的败类。

    但骚扰苏梦的那些人不知怎么的就莫名其妙体毛掉光,指甲全无,骨质疏松了。

    虽然都是些小毛病,从那之后本来想骚扰苏梦的小喽啰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没人敢惹国际知名的苏大侦探。

    那些碰不到她的渣滓竟然四处造谣,说靠近他的人都会走霉运。

    苏梦再一次意识到了人性的恶,再面对这样的事也更淡然,更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