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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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最终劫难:田鸣无了

    每天醒来田鸣都会在内心呼唤铁铁,可是一天天过去了,一次都没有达到回应,时间久了,田鸣觉得铁铁是他脆弱的内心想象出来的,用来麻痹自己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田鸣有点认命了,也不攒钱了,除了每天上交的一半钱,其他的钱基本都花掉了,租了个小单间,每天按时三餐,偶尔还吃个宵夜,买了新衣服,最近个把星期收保护费的也消失了,剩的钱有三百多,田鸣就去买了辆自行车。

    田鸣最近乞讨时很敷衍,换了个大号的瓷碗,买了个扩音器录好词,每天自动喊话乞讨,田鸣口都不用开了,每天往天桥栏杆一靠躺着,抬头45度角望着天空,一躺就是半天,饿了就去吃饭,日复一日,就这样混吃等死。

    “想回到过去,试着让故事继续,至少不再让你离我而去,分散时间的注意,这次会抱得更紧,这样挽留不知还来不来得及”街边音像店传出的歌声吸引了田鸣的注意力。引发田鸣心底一丝淡淡的忧伤,田鸣走到音像店买了一个二手随身听和几盘周杰伦的磁带,晚上田鸣听了整晚的歌,直到睡着。

    第二天田鸣乞讨完又去了一趟音像店,今天放的是“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Youaremysuperstar,你主宰,我崇拜,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爱你Youaremysuperstar,You'remysuperstarboy。”田鸣觉得有个声音很像姐姐,就把she的磁带都扫了一遍。听着熟悉的声音,田鸣心情好了一些,枯燥无趣的生活里总算有了点能打发时间的事情。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时间也到2004年初,前几天田鸣回了一趟田家村,办了身份证,看望田大牛的时候发现他生病了,卧床不起一段时间了。田大牛正值壮年,早前身体都很健康,现在却病倒了,田鸣觉得是自己的原因,决定远离田家村,远离这个城市。

    田鸣开始了四处流浪的生活,每个城市只待一个月,乞讨够了车费和下个月的生活费就换地方,如此往复,三个月后,田鸣到了东南方靠海的一座城市厦市,田鸣喜欢上了吹海风的感觉,于是每天乞讨完就到海滩吹风。

    有一天吹风的时候田鸣看见了一个女孩,女孩打着赤脚,哼着歌,迎面而来的海风吹散了她的长发,像一幅世界名画映入了田鸣的眼帘,清新又略带忧伤,最主要的是眉眼间有那么几分像姐姐,一时唤起了田鸣心里的情感涟漪,也许这就叫一见钟情吧。田鸣每天乞讨时见过的美女也不少,却从未有过此时的感觉,免不了多看了几眼。

    年近18的田鸣早有了对异性的向往,只是悲惨的经历让他没有心思想这些,几个月的流浪让田鸣见识到了不一样的风土人情,生活逐渐有了点色彩,每天傍晚都会听着歌在沙滩上漫步,满身的死气慢慢的散去,渐渐了恢复了一点年轻人该有的生气。田鸣喜欢上了大海的气息,甚至开始自学游泳,虽然有一只手只剩半截,但是田鸣还是游的有模有样,渐渐的越来越熟练,没几天就学会游泳了。

    长发女孩让每月换一个城市流浪的田鸣留在了厦市,田鸣怕再遇见那个女孩的时候身上脏,就没有继续乞讨了,海滩附件有个比较大的报刊亭,不远处是家水果店,2家是一个老板。老板自己看水果店,身体不好不干了缺人,田鸣就顶上了这个空,开始在报刊亭做事,工作时间早上7点到下午5点,早上7点营业,下午5点老板的女儿放学了来接手。田鸣虽然是残疾人,但是很勤快,老板对他也不错,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

    每天下班了的田鸣还是会躺在沙滩上吹风,只为了再看到那个女孩,可惜过了很久也就看见过一次,这一次女孩似乎没那么开心,因为后面跟了个黄发男子,不停着对女孩说些什么,女孩不想理,没有在沙滩呆很久就离开了。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就出事了,跟田鸣接触的太多,水果店和报刊亭的老板病了,要关店修养,田鸣失业了。田鸣想了想,十有八九老板的病又是因为自己,就决定差不多该离开这个城市了。走之前田鸣想看一眼那个让他心动的女孩,于是每天从早到晚都在沙滩等,等了一天又一天,却再也没看见过长发女孩的身影。

    田鸣不想在厦市呆的时间太久,决定隔天就离开,最后再等一天,天生霉逼满足不了心愿才是正常情况。那天正好是田鸣来到这世界上的第18年,田鸣的18岁生日,那天天气很阴凉,风不大,海风阵阵吹来,田鸣感到一丝丝凉意,如果是个正常人,田鸣想一辈子生活在这里,可惜自己没那个福气,心底突然涌现一阵淡淡的哀伤,在沙滩边坐下了,没过一会田鸣睡着了。梦里田鸣成了天命之子,得天独宠,无敌天下,饮酒作乐,游戏人间,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突然间田鸣被游客们的尖叫声惊醒,海面上突然卷起巨浪,海浪一波一波地冲向沙滩,好多年轻男女被海浪追着往陆地狂奔。海浪速度太快,很快将要追上一个女孩,田鸣发现女孩正是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发狂地冲向了海浪,游向了那个女孩,眼看女孩渐渐下沉,田鸣越游越快,女孩饮入不少海水,慢慢被海水吞没,田鸣费劲全身力气终于够到了女孩的身体,用仅剩的右手挽住女孩的手臂,双腿用力的蹬着,海浪突然退去了,女孩此时已经停止呼吸了。

    田鸣看过电视,大概了解救援过程,就试着对女孩进行了救援,田鸣只有一只手,没办法同时捂住女孩的鼻孔和掰开女孩嘴,急中生智的他取下眼罩用两头的绳子堵住了女孩的鼻孔,用右手掰开了女孩的嘴巴开始人工呼吸,没多久女孩恢复了呼吸。已经累瘫的田鸣没有支撑手,一下子上半身倒在了女孩身上,起过身的田鸣看了女孩的嘴巴,回忆起刚才自己给女孩人工呼吸的情形,突然满脸通红,田鸣这辈子还没亲过女孩子,除了小时候被姐姐亲过他。

    渐渐的几个已经逃脱了危险的青年男女围过来查看女孩的情况,突然远远冲过来一个黄发青年一脚暴力地把还在回味的田鸣踢开,边踢嘴里还边骂“哪里来的垃圾玩意,我看上的女人也敢碰,”一脚不解气,第二脚直接踢向田鸣头部,救人后本就筋疲力尽的田鸣无力做出防护动作,被踢中头部晕厥了,左耳还流血了,黄毛还准备继续踢被叫住了,“他是在救人,你这个人怎么乱打人,不是他,这女孩已经被海水卷走了,”边上知道前因后果的游客开口了,有两个中年男子看田鸣晕倒了,拉住黄毛要打110,黄毛又准备打人,双方开始争执。

    女孩在吐过几口水后醒了,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知道自己溺水被这个残疾小哥救了,这个黄发青年却不分原因踢晕了他。女孩掏出兜里的诺基亚,但是手机泡水不能开机,就找边上的游客借了部手机打电话让家里的司机到海滩来接人,顺便打了个110。没多久警察和司机先后赶到,了解情况后警察把黄毛带走了,叫甜甜去医院检查身体后再去警局做笔录。

    女孩叫甜甜,18岁,人美心善,厦市本地人,家境很好,家族资产过十亿,各行各业都有涉猎。黄毛也是个富二代,家里资产也过亿,黄毛追求甜甜有几个月了,可是人品不行,甜甜很反感他。

    甜甜让司机把自己和田鸣送到了自家开的医院,检查一番后发现自己没多大问题,田鸣的问题却很大,医生表示田鸣脑部严重受损,要立即动手术,不然有生命危险。甜甜交代医生要想尽一切办法治好田鸣,虽然素不相识,但是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田鸣的遭遇让甜甜对黄毛的行为感到愤怒,到警察局时痛骂了黄毛一顿,得知田鸣有生命危险,黄毛顿时也吓尿了,要求见他们家的律师。

    躺在病床的田鸣开始七窍流血,八一二字也从田鸣嘴里流出,跟以前字后面跟着的黑线不同,八一后面像跟着一条黑色瀑布,吐了好久才吐完。正准备手术的医生们都看傻了,楞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经过几个小时的手术,田鸣的命保住了,但是变成了没有意识的植物人。

    黄毛家里找了很多关系,并保证负担田鸣治疗的一切费用到死为止,黄毛家还在和甜甜家族合作的项目让了一些利息,最后黄毛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缓刑两年,80小时社区服务。甜甜开始不乐意就这样放过黄毛,后来在长辈的压力下,也只得作罢。

    田鸣被甜甜转移到了她们家私人的疗养院,安排了专心细心照顾。前两年甜甜还经常去看望田鸣,结果每次去之后都会碰到些倒霉事,后来也不怎么敢去了。就这样田鸣就在甜甜家疗养院的病床上一躺就是十八年,直到三十六岁生日的那天才被铁铁激活了田鸣沉睡的大脑。

    我在哪?我是谁?躺在病床上的田鸣突然醒了,想睁眼却怎么都睁不开,耳边传来混杂的声音,巨大的炸雷声,地面震动的响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女人的尖叫声,还有自己头盖骨碎裂的声音,是的,这个昏迷了十八年的植物人刚恢复意识不到三秒钟就被雷劈死了,血肉消亡,尸骨无存,化作四九两个黑字在空中消散了。

    他叫田鸣,男,神州人,享年36岁,一个被雷电劈死在私人疗养院病床上的霉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