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道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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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探寻真相

    梦中。

    周玄在心界的云里雾里飘荡了一阵子,终于来到了自己想来的地方。

    神话堂。

    没错,他已经完成了陆压的任务,逃离了海山二。

    现在,是时候让陆压兑现自己的承诺,告知他安全修炼《物我两忘诀》的办法了。

    虽然他已经修炼过了这个秘法,但他还是想来了解一下真正的答案。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万一陆压给出的办法可以在事后进行补救呢?毕竟哪怕是避孕药都分为分事前和事后的。

    鼓励了自己几句之后,周玄迈步走进了神话堂。

    陆压在就在门边上的位置上等着他了。

    他似乎是在看着一本书,十分安然的样子,就好像他一直都在这里坐着一样。

    周玄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座了下来,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陆压,也不说话。

    陆压把手中的书合上,垫在了胳膊下面,面带微笑地审视着他。

    “伏羲先生,我需要确认一下,你现在是熵道人还是本体呢?”

    周玄对陆压知道自己副人格的事情一点也不吃惊,只是淡淡地说道:

    “我是本体,另外,你觉得这个问题有意义吗?如果现在坐在这里的是熵道人,你觉得他一定会回答你实情吗?”

    陆压笑着说道:

    “熵道人应该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说谎,他也不会愿意冒充你来达成某些目的,他是一个独立的人格。”

    周玄疑惑地问道:“你为何对他这么熟悉?”

    陆压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

    “伏羲先生,如果你要向我提问的话,可以在神话堂例会的时候当场发问,我想,下一次会晤应该已经没几天了吧。”

    周玄收起了好奇心,直奔目标地问道:

    “我已经完成了你的任务,逃离了海山二,现在,你应该向我分享你的答案了吧。”

    陆压眉毛微微一挑,在空中虚握一把,手心里骤然多出了一个黑色的锦囊,正是他当初交给周玄的那个锦囊。

    陆压拿出锦囊里的条子,说道:

    “你的这个问题嘛,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物我两忘诀》的主要负面效果,是人格分裂,并且会周期性地触发,一分二,二分四,人格数量会呈指数级增长。”

    “要解决这个问题也非常地简单,那就是找到一个心流六境的永生者,每隔一段时间帮你治一下就行了。”

    周玄听完这个答案,顿时愣在了那里,良久之后才试探性地问道:“请问,陆压先生,有没有更贴切实际一点的方法?”

    陆压伸出左手,手心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扇子,他一边用扇子扇着风一边说道:

    “没有其他办法了,你以为《物我两忘诀》是什么东西?大白菜吗?”

    “《物我两忘诀》本身就是玄界道祖参照两面心祖的《心我二分咒》修炼方法创造出来的。”

    “这门秘术源自心流,造福于道学,想要应对,自然得追本溯源,去找心流修士解决。”

    “我想你应该听说过两面心祖吧,两面心祖分为一个恶人格和一个善人格,这两个人格就是用《心我二分咒》斩出来的。”

    “想要让两个人格融合回去,这估计是没戏了,但是心祖应该有阻止人格继续分裂的法门。”

    周玄听完这些,顿时内心巨震。

    没想到这门秘术居然是源自心流。

    心流和道学可是完全相反的两条途径,一个唯心,一个唯物,这两条途径居然还能有互通之处,当真是不可思议。

    但是事到如今,他还是希望在陆压这里得到更多的答案。

    “陆压先生,是什么样的法门,你能告诉我一下吗?回答问题总得回答得清晰一点。”

    陆压摇着扇子,笑着说道:“我就猜到你会向我要法门,但这没有用,心流的法门都是用思感记载的,只有心流修士才能看懂,就像道学知识用道文记载一样,我也没法传达给你。”

    周玄皱着眉,心中顿时有些烦躁了起来。

    在这世上,心流六境有且仅有两面心祖一人。

    两面心祖是人族身份最高的人,也是整片混沌虚空当之无愧的最强者,哪怕是刚刚崛起的袁紫薇也不是对手。

    自己一个无根无底的穿越者,何德何能能够得到他的帮助。

    若是这位大神这么容易请得动,那人族天机府早就应该是道胎遍地走的局面了,《物我两忘诀》也将成为人族道学精英的必修课了。

    但事实上,当今之世的数十位道学家,没有一个是修炼《物我两忘诀》上来的。

    史上除了玄界道祖之外,也没有哪位《物我两忘诀》的修炼者登临过道学五境的级别。

    这充分说明了这位两面心祖并不愿意插手帮助修道者,哪怕是同一阵营下,天机府的道学精英也不例外,抑或是两面心祖自己也有难言之隐。

    这么多年过去了,从中古时代至今,这些年天机府出现过的半步道胎不知凡几,他们当中必然有着比自己更有门路更有后台的人。

    但也从没有听说两面心祖帮了谁。

    这不是死路一条吗?

    就当他黑着脸望向陆压的时候,陆压却是早有预料地笑了笑说道:

    “《物我两忘诀》的问题,其实你了解一下就好了,你人格里的那点隐患,熵道人已经帮你解决了。”

    周玄闻言,顿时大吃一惊。

    熵道人居然搞定了需要两面心祖才能搞定的事情,这也太离谱了。

    周玄差一点就要问出“他怎么搞定的”这个问题了。

    但话到嘴边,他明智地止住了。

    他记起了熵道人留给他的那封印当中,最后的三句忠告。

    “第一,不要追查我究竟做了什么,因为这只是平白浪费时间,也别去问陆压,除非你想看这个夸下海口的白痴出丑。”

    熵道人已经明示了,这个问题,就算问了陆压,也不会有结果。

    而且现在也不是提问的时候,他就算想问,也得在神话堂会晤时公开提出。

    但既然陆压说熵道人已经搞定了人格分裂的事情,那他也只能暂时听之任之了。

    至于熵道人是怎么和两面心祖牵上线的,这就不是他这个尚未凝结道心的二境修士能够关心的了。

    海山二那片被灵子弹炸成虚空粒子的残骸里,必然隐藏着令人吃惊的真相。

    他暂时没有能力去调查这些。

    但他很清楚,修道者玄学推算与自己相关的因果时,可以穿透部分的因果迷雾玄学加密。

    这件事就算再如何隐秘,等自己修炼到了道学五境,也一样可以推算出来。

    问题得到了解答,周玄心头悬着的最大的那块石头落下了,他也坦然地向着椅背上一靠。

    伴随着身体和意识迅速地下沉,他在虚空飞艇上苏醒了过来。

    虚空粒子撞击飞艇外壁的沙沙声传入耳中,依旧是那么单调而沉闷。

    口鼻之间传来阵阵淡淡的香气,让人闻着心猿意马地,似乎是少女的体香。

    周玄耳朵微微抖了抖,睁开了眼睛。

    叶红颜就躺在他的不远处,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角似乎还有心情激动所留下的泪痕。

    精致的面庞上微微含笑,脸颊上浮着一抹尚未褪去的春红,也不知正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一条雪白的手臂软绵绵地环着他的脖子,似乎是在梦中都不愿意与他分离。

    他正想要起身,却发现腰际压着一条修长白皙的美腿,叶红颜几乎是把自己的全部身体挂在了他的身上。

    看着她脸上满足而舒坦的微笑,小鸟依人的姿态,周玄的心也柔软了下来。

    他不忍惊醒她,便重新躺了下来,左手手背靠在额头上,开始思考起之前来不及思索的一些问题。

    在经过反复思考后,他觉得最值得检查的是自己的肉身。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被注射了血海妖祖的血脉试剂,即使是经过了一定稀释的血脉试剂,也应该对他的肉身造成不可逆的影响了才对。

    为何自己现在这样正常?

    能正常地视物,聆听,甚至是运动。

    按理来说,在他运转《物我两忘诀》的时候,所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就是意识即将被血海妖祖的疯狂意志吞噬。

    相信在那个时候,他的肉身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应该也直接变成了怪物的形态。

    他打算先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确保没有血海妖祖的残余影响。

    想到这里,他把靠在额头的手掌抬了起来,举目却望见了自己手背上那一圈漆黑如墨的深深印记。

    他愣住了。

    记忆中,自己在每一次使用金手指之后,手背上都会留下一层淡淡的印记,表征着金手指的冷却时间。

    当他复制的东西体积越大的时候,印记就会变得越深,只是当复制物的体积大到一定程度之后,他的意识深处会传来力竭的感觉,阻止他进一步扩大金手指的笼罩范围。

    但是,即使是他过去复制的体积最大的物质,也只是在手背上留下了一圈淡淡的印记。

    那种色泽的浓度,和如今手背上这个印记的浓度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此刻,烙刻在他手背上的这个印记,黑得无比深沉,就仿佛是深渊最深处没有任何光芒的颜色一样。

    他盯着自己的手背愣了老半天,凭借着还算灵活的头脑总算是产生了一些推测。

    自己现在的肉身……不会是用类似复制的手段……从某个记忆层面复制出来的?

    自己的金手指还能这样用?

    这也是他目前能够想到的唯一答案。

    否则难以解释熵道人这样一个并未涉足过生化领域的道学家是如何还原他的肉身的。

    熵道人做了什么,他并不关心。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自己下一次金手指的使用,究竟要等到多久之后?

    想到这里,他不由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有关于金手指的这个问题,估计得去问问陆压先生了,亦或是对心界规则比较熟悉的云中君小姐。

    他的这一声叹息,却是让一旁睡着的叶红颜幽幽地转醒了过来。

    她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头发被周玄的胳膊压住了。

    周玄感觉到了叶红颜的动弹,连忙让开了胳膊。

    果然一个人生活得久了,一时半会儿还并不能很好地适应两个人的生活。

    叶红颜看着他愁眉不展的样子,温柔地贴到了他的胸口,用葱玉般的手指在他的胸口一边画圈一边柔声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